在街口,去了一家麪館,叫了兩碗麪,還都是素面,這葉風,真是摳門到家了。
“大哥,你都快趕上週扒皮了。”
葉風嘿嘿一笑:“我這叫會過日子?”
“屁,你這錢,都貼你妹子了,大哥,她不是給了你一張卡嗎?我們不要這麼摳着自己了,取出來點用用。你老不是常教育我,人生在世,吃喝二字,不如。”
葉風用筷子敲了一下張峰的腦袋:“想什麼呢?那是我妹妹的錢,一分錢都別想動。”
“算了,跟着你這樣的大哥,也只能吃素面了。”
“你小子,有的吃,就不錯了。”葉風笑着說道,吃了兩口,這面,確實難以下嚥,他擡頭看了看,讓老闆加了兩個醬蛋。
醬蛋剛放到碗裡,張峰就夾起來,咬掉了大半個:“恩,這還差不多,好吃,香!”
“慢點吃,瞧你那樣,八輩子沒吃過的一樣。”
張峰笑而不語,今天很開心,總算有所突破,只要找到了吳安,相信,安雪很快就能找到認識他的人,如此一來,他就可以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一個人,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這說起來,確實夠悲催的。
現在好了,不但找了吳安,而且現在記憶拼圖也多了一張,相信很快就能知道自己是誰了。
吃完麪,這兩人往回趕,轉公交的時候,葉風這個路盲,居然轉錯車,害得兩人多轉了幾趟公交,整個下午基本上在公交車上度過了,如此一來,回到工地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下車,葉風氣鼓鼓往工地走,他跟自己生氣呢?
走了沒兩步,被張峰一把拉住了。
“幹啥?”葉風沒好氣的說道。
張峰嬉皮笑臉的看着葉風,用手摸摸肚子:“大哥,該吃飯了。”
“怎麼又要吃飯了?”一聽這話,葉風更氣了,一下午屁事沒幹,坐了一下午公交,人累得半死,肚子裡那碗麪早就消化掉了,張峰不說,他還感覺不到,這一說,肚子就開始抗議了,葉風瞪了張峰一眼:“你個吃貨。”
張峰拉住葉風的手:“大哥,咱能不能不吃麪,累了一天了,好歹見點葷腥,免得半夜被餓醒了,還要浪費你的泡麪。”
一提泡麪,葉風就火大,前幾天纔買的一箱泡麪,這才幾天功夫,半箱多就沒了,開始他還以爲被老鼠叼走了,那天晚上,他被尿憋醒了,看到張峰端着面盆,泡了一面盆的泡麪,吃得正香。一氣之下,葉風就把剩下的泡麪藏了起來,可是不管他怎麼藏,這泡麪每天都會很有規律的少掉兩包,不用問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你小子,再敢動我泡麪,小心我跟你玩命。”
張峰一臉賴皮的看着葉風,那神情,跟賴皮的時候的葉風簡直一模一樣:“不吃也可以,我存在你那裡的錢,你給我,我自己買去。”
葉風一聽,硬生生的把氣壓了下去,換上一張笑臉:“吃,隨便你吃。”說完,偷偷瞪了張峰一眼,心道:這箱泡麪吃
完了,老子還不買了,看你吃什麼?
一想到又要吃飯花錢,這葉風心疼的要命,多轉的幾趟公交車,都夠兩碗麪錢了。
兩個人正走着,張峰停住了。
葉風回頭,看到張峰站在一家菜館面前:“又幹啥?”
張峰可憐巴巴的看着葉風:“大哥,我想吃肉。”
“吃,吃什麼肉,咱還有錢吃肉嗎?走!”葉風拉着張峰就朝前走去。
“大哥,你當初說了,讓我跟着你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敢情你這是騙人的?”
“騙你?昨天火鍋那頓不算呀!羊肉,牛肉不叫肉,啤酒不叫酒。”
“你還好意思說,沒有你妹妹,我有這福氣?”
“再發牢騷,面也沒得吃。”
“太摳門了,真是。”
吃過麪,張峰一臉的怨氣,他發誓,明天這摳門的傢伙再要給他吃麪,他就把存在葉風那裡的錢給要回來。
看到張峰這樣,葉風心裡也過意不去,嘆口氣:“你以爲我不想喝酒吃肉,這不是沒辦法嗎?你大哥我也不小了,今天照相館見到的那小蜜桃,是真不錯,這手機呀,必須得買,這可是關係到你大哥我的終生幸福的大事呀!”
聽葉風這麼說,張峰才寬容的笑了笑:“說實話,那小蜜桃,有戲嗎?”
一提起小蜜桃,葉風笑得合不攏嘴巴,伸開手,在張峰眼前晃動一下手掌,握成拳狀:“盡在掌握中。”
張峰不好意思打擊他,現在的女孩子,現實得很,那小蜜桃會看上他葉風這個窮光蛋?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天亮,張峰心裡依然惦記着安雪的安危,神情恍惚,一早上都不在工作狀態,差點被磚頭砸到腳,中午吃過飯,別人扎堆抽菸去了,他從葉風那裡摸了兩個硬幣,到了外面的電話亭,給安雪撥了個電話,安雪聽到張峰的聲音,顯得有些激動,張峰聽到她的聲音在微微的發顫,她肯定已經知道了張峰昨天大鬧菜市場的事情了。
“你還好吧!”張峰心裡怪怪的,這種感覺很奇妙,說不出來,感覺好像有什麼抓撓着他的心一樣,聽到安雪柔柔的聲音,他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軟了。這是愛情嗎?時常聽大工棚裡的那些傢伙,吹牛談他們的野地裡的所謂愛情,這都是一幫子粗人,他們所謂的愛情無非就是男女之間的那種事情而已。張峰雖然沒有記憶,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但這種感覺,卻讓他很熟悉,這是一種只可能發生在異性之間的那種感覺。
“我,挺好的,謝謝你!”
“你沒事,我就放心了,趙魁沒再來找你麻煩吧!”
“沒有,早上我去菜市場買肉,他特地把我叫到他豬肉攤,跟我說了很多道歉的話,臨走,還送了我兩斤肉。”安雪說到這裡,語氣很輕鬆,還夾雜着幾分得意。
今天早上一到菜市場,就聽說了昨天張峰大鬧菜市場的事情,那些平常對安雪言語輕薄的男人,一個個看都不敢看安雪了。安雪的心裡非常感激張峰,吳安死後,她只想過
一些平靜平淡的生活,可樹欲靜而風不止,她雖無心,卻招惹了很多是非,昨天張峰那麼一鬧,相信以後沒人敢再打她主意了。
“過幾天休息,我再去看你。”
“好的。”安雪愉快的答應着,臨掛斷電話,說了句:“我等你。”
就這一句話,讓張峰的心裡樂開花,他不傻不笨,當然聽得明白安雪語氣裡的柔情。
“張峰。”張峰正走着,被人喊住了。
張峰一看,原來是工頭張浩軍,張浩軍站得遠遠的,朝着張峰招招手。
張峰嬉皮笑臉的走到張浩軍跟前:“老大,你找我?”說着,從張浩軍敞開着的口袋裡掏出了煙盒,抽了一根菸出來,叼在嘴裡,又把煙盒塞到張浩軍的兜裡,葉風跟這張浩軍關係極好,稱兄道弟,張峰自然跟這張浩軍也頗爲親近。
張浩軍笑笑:“你小子,又蹭老子的煙。”
“誰叫你是我老大呢?”張峰說着,從張浩軍的嘴裡拿過了香菸,對了個火,又塞回張浩軍的嘴裡:“老大,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
“哥哥我給你找個好活,下午三點鐘有幾個重要的客人來公司參觀,下午你別幹活了,就在門口給盯着,指揮指揮交通什麼的,這幫小子裡,我看就數你機靈,記住,下午的客人很重要,三點之前,別給我放亂七八糟的車子進來。”
張峰一聽,高興不已,工地上的活,都是氣力活,乏味透頂,下午不用幹活,張峰樂得輕鬆:“所以說你是我老大,我們都姓張,五百年前,說不定我們還是一家子呢?哥哥,你就瞧好吧!兄弟一定把這話給你幹好了。”他這套溜鬚拍馬的功夫,也是跟葉風學的,用葉風的話說,把工地的領導哄開心了,好處多的是,說這話的時候,他還拽了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文化詞,說這叫什麼職場厚黑學。
厚黑不厚黑他不知道,反正下午不用幹活這纔是真的。
他也不午休,早早的就到了自己的新崗位,學着電視上的交通警察,指揮起交通來。
這活,開始挺新鮮的,過了兩個多小時,就沒勁了,看看離三點鐘還有一個小時,這過去的兩個小時,他總共就攔了兩輛車子,其中還有一輛是自行車,另外一輛是摩托車。這事情也真怪,平時這門口,車水馬龍的,今天怎麼一個鳥人都沒有了。
張峰站在那裡閒得發慌,太陽又曬,在工地幹活的時候,還不覺得,這門口的位置,連個遮陰的地方也沒有,張峰站在門口乾曬,衣服已經溼透了,嗓子眼乾的直冒煙,剛開始還對張浩軍感激萬分,此刻,心裡卻咒罵起張浩軍來。
這天氣邪性,連一點風都沒有,太陽火辣辣的照在身上,好像要把張峰烤着了一般。
這烈日下的日子,實在是難熬,要是有車子過來讓他攔攔,倒也有些樂趣,現在,連個鳥毛都沒有,無趣的很。
張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天氣能不熱嗎?地上被烤得都燙屁股,如果此時此刻,要是有個冰鎮西瓜,那可就是再爽不過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