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也是兄弟

(一百)也是兄弟

麻丘石斷斷續續的說開他的經歷,眼裡盡是迷茫。

“他的爲人真很好,還說要帶我出去見識見識。我很感激他,但我只是個窮小子,什麼也拿不出。所以當他說起巫寨的古物時,我一口就答應下來。就是在這個時候,這個老闆領來了個人,說讓他和我一起去找。這是半年前的事了,可惜我們什麼也沒找到,當時老闆介紹過來的這個人一直在找一個洞穴的入口,但這個山洞只有權叔和恭叔知道,我試過好幾次,他們就是不說。”

“後來這個人離開了兩個月,他再次回來時,帶來了一張地圖。應該是地下洞穴的,但沒有標明出入口。我們憑着這張圖,又把附近找遍,也還是沒有任何發現。就在我們打算放棄時,卻無意中在一個山洞裡發現了很多壁畫,畫的是在一個洞裡發生的事。我們都看不懂,只好拍下來,讓這個人帶回去。這一次他走了有五個月,大概是一個月前,這次老闆親自來的,他告訴我壁畫的發現非常重要,他已經找境外的專家研究過,我們要找的山洞裡有個重要的寶物。然後他拿出一張圖來,指着上面的標出的記號,他說這個困字的位置就是提示。”

衆人相互對視一眼,什麼也沒說,這一次他們將口子已經堵上,再也不敢大意。

“老闆還說這次會設個局,讓權叔自己帶路。我當時不明白,只知道聽老闆的安排。老闆讓我做一些準備,並給了我一種藥劑,說是到時候會通知我怎麼用。就這樣我又等在寨子裡,只到你們來到寨子。我沒想到,真的沒想到……”麻丘石說到這,突然哭起來。三人看着他這樣,也不知要怎麼說他好。

麻丘石哭過一陣,轉過了話題:“我們進洞後,一切真的都在按老闆計劃進展着,這時我就是想反悔也不能了。當權叔讓我接受傳承時,我真的好想將真相說出來。但是我這時已經不能回頭,在通道里,我帶着帶着權叔和丘成,走進了秘室。我想你們一定已經研究過地圖,就是通道里的四方石室。在那裡我將丘成打暈,然後就等在那裡。”

“等會,你爲什麼不說中間的事?你都做過什麼?船家是不是你殺的!還有楊秀的死是不是與你有關?”左月一聽他避重就輕的說,就惱火。

“沒有沒有!我沒殺秀兒,我沒有。她的死與我無關啊!”麻丘石顯得特別慌張,全身都在搖着。

“那船家是你殺的,對不對!”左月依舊緊逼着。

“啊!我沒有,沒有殺人,是水裡有東西,對,是水裡出來的!”麻丘石似乎特別不想回憶這段,抗拒着。

龍叔輕輕在左月肩上拍了拍,開口說:“你先把你知道的事說完。”

左月本來還想再逼一逼,但龍叔開口了,她也只好妥協。只是示威似的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塵。

麻丘石不敢看她的眼睛,轉過去對着龍叔說:“我在四方洞裡等來了以前來過的那個人,他還揹着一個女的,就是和他關係很好的那個女孩。”

“啊!風琳!”方臨風神經質的跳起來,一把抓住麻丘石問到:“你們把她怎麼了?快說!”

麻丘石一臉坦然的搖搖頭,說:“不有怎麼,聽說這個女孩很特別,一定要留着才行。”說完麻丘石又看了方臨風一眼,才說:“你知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劉嘉盛!”方臨風惡狠狠的說。

“他叫劉嘉盛嗎?我不知道,但他就是和這個女孩一起來的那個人。聽說他爲了找這樣的女孩,費了不少事,但他們還是有很多事沒和我說,我只知道這個女孩對他們非常重要,他們暫時是不會傷害她的。”

方臨風聽到這,心裡終於安心一些,但一想到風琳還在他們手上,他總是有些擔心的。

“就是這個人,他讓我吃下權叔說的鬼面蠱,他騙我說吃下這個就能在黑暗裡看東西。後來我吃下,就昏迷過去。也不知等了多久,等我醒來就只剩下我一個人躺在四方洞裡,果然我能看清,但我也發現臉上痛得厲害,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臉上爬一樣,這時我才知道這蠱有多兇。可我只能硬着頭皮照着這個人的安排做,因爲他告訴我他是有解藥的。我一路跟着他留下的暗記,跟到這裡,很快我就在困字的位置找到他,他一直在找線索,但沒找到。我也和他一起找,但是我們走了有幾個來回,就是找不出來。這是他急得團團轉,說什麼時間不夠了,可是那個地方真的沒什麼啊!”

“再來後,我們看到你出來打水,就想到一個辦法。地圖我們有兩份,他故意去跟蹤你,然後乘機將地圖扔在地上,想讓你發現。可誰知你卻沒看到,半路上他就跑回來了,還一個勁的罵你笨得要死。本來想算了的,誰知你後來又去打水,還好這次你終於發現地圖。”麻丘石看着方臨風的眼神也是輕蔑的,好像他真是個笨得要死的人,不過如果按他們的評判,這裡也許真沒有聰明的人吧。

“不過你這人真的運氣好,居然真的讓你找到了,我們在黑暗中不知在這片區域找過多少回,你就看兩遍就找到了。當時我們在黑暗裡本來就想搶的,可是你好像也能夜裡看東西,我們在外面沒有優勢,只能打機會。所以我們一直等在外面,一直到你們自己先亂起來。”

“劉嘉盛了?他怎麼沒進來?”方臨風突然想起外面潛伏着的危險,提着槍就跑到口子旁,透過疊起的石縫向外看,外面很安靜,黑暗裡什麼也沒有,這是一個寧靜而詭異的世界,如果沒有人的出現,這裡會是另一個世界,一個不屬於人的世界。

麻丘石一撇嘴,說:“他沒進來,他不能夜晚視物,只戴着一個夜視儀。搶完東西不方便跑,所以他是在外面接應我的。而且當時就一把槍,兩個和一個區別不大,而且我進來搶完東西你也不會知道是誰幹的。本來我們可以做得夠好……”

麻丘石說到這,長長的嘆息一聲,看着龍叔說:“權叔沒事吧?我對不住他,現在我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沒有臉見他老人家啊!”

龍叔其實也是看着他長大的,而且丘石從小到大都給長輩老實肯幹的映像,這時看着他一腳踏入深淵,要說不心痛那是假的。這時看他說得這樣真誠,也是嘆口氣,不知說什麼纔好。

“龍叔,幫我在權叔還有寨子裡的人面前說句好話,不要讓他們覺得我太壞了,我真的沒殺過人,但我卻幹過比殺人更壞的,也許山神也不容我吧!”

麻丘石說到這,左月察覺到他可能不想活了,自然保持着警戒。別說左月,就是龍叔也看出問題來,他臉色一正。

“你幹什麼?你以爲你可以簡單的選擇去死嗎?你父母兄弟還在家等着你回去,權叔還將禁地傳承交給你。你以爲你這樣做就能減輕你的罪?”龍叔一急,直接用苗語說的,左月自然聽不懂,但她已經牢牢抓住麻丘石的手銬,這樣就算他想反抗,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到的。

“龍叔,您就別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做過什麼,我沒殺人,但他們卻是因我而死,我已經不想活了,也沒臉去見父母,您就讓我早點死去好了。您要多提防姓劉的,他這個人很邪,不知在哪裡學過趕屍。而且還懂一些邪法,我不知道他們準備做什麼,但一定沒好事。你們要小心。”

“趕屍!他會趕屍?”龍叔不敢相信一個後生崽會趕屍。

“你們的老闆來沒來?”左月問到。

“公安同志,我沒想要殺你的,是你反應太快了,我只是本能的開槍,對不起!”麻丘石卻是答非所問的道歉。

“我不要你道歉,只要你說出誰是主謀,就是你們的老闆。”左月平靜的看着他,就不相信他在她眼皮底下能把自己給殺了。

麻丘石只也是平靜的看着左月,根本沒有說的意思。

“他讓你們爲他賣命,還把你害得這麼慘,你爲什麼要保護他?”龍叔接話到,這次他特意用的普通話。

“老闆是個好人,都是姓劉的在搞鬼。他也有難處,再說他是我到陽世上來讓我見識過最多好事的人。我們曾一起對天神發誓,這輩子都是好兄弟!”麻丘石固執的說,怎麼也不肯說出他的名字。

“你不說,我可以去讓劉嘉盛說。我這是在給你戴罪立功的機會!”左月有些憤怒了,她沒見過比他更蠢的人,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

“哼,劉嘉盛,你們是抓不住他的,他太邪了,而且他還滑頭的很,這時候他可能都跑出去了!”麻丘石搖搖頭,不再看他們。

左月一看激也激不了,正在想辦法,卻看到麻丘石突然頭一歪,看似睡着了一樣。左月和龍叔一看,都知道不好,趕緊上前一看,他已經沒了呼吸。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在他們面前死去了,沒有任何跡象,沒有一絲一毫特別舉動的就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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