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放開我啊——”白若掙扎的醒了過來,只覺得滿頭大汗,口乾舌燥,再看身邊,除了柴夕之外,小高、二子、更琴都在,就連老村長也都圍在牀邊,她疑惑的眨巴了兩下眼睛,更奇怪的是小高竟然還抓着自己的手不放,她下意識的抽回手,狠狠的瞪了小高一眼,奇怪的是,這個向來老實的年輕人竟然沒有一點羞澀的表現,臉都不會紅一下,只是用那深邃、憂鬱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就那麼一瞬間,白若幾乎覺得自己要沉溺在那片目光中了,這種感覺……幾乎是無法形容的,難道自己的魂魄還沒有歸位,所以到現在還是迷迷糊糊的?爲何他的目光那麼像另外一個人……
沒等白若繼續往下想,柴夕就連忙分散了她的注意力道:“你究竟看見什麼了?你知不知道,差點你的元神就沒辦法回到身體裡面,若不是……”她及時的收住嘴,看了看臉色有些蒼白的小高,把下面想說的話又咽了下去。
白若有些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脖子,蠕動着嘴皮說道:“柴少——對不起啦——”她可憐巴巴的眨了兩下眼睛,忽然她注意到正準備轉身離開的老村長,猛地記起月兒的故事,不由一個激靈躍起,大聲叫道:“你不許走!”
老村長顫微微的回過頭,有些不解的望着她,連帶着衆人都是一臉疑惑的表情,不明白爲何她剛剛還一副撒嬌地模樣。??立刻就變成現在這樣聲色厲然,而且針對的竟然還是老村長,一時間,大家都有些無法接受……
“你那日所說的話都是真話嗎?紅死魔真的是邪魔嗎?那些所謂祭祀的災難都是真的嗎?還是,由一開始,你就在爲你的祖先犯下地過失粉飾太平?”白若疾言厲色的步步逼近道:“你在閣樓上放地那個盒子是做什麼的,那裡面就隱含着所有的秘密對不對!?你們用什麼選聖女祭奠龍神的幌子招搖撞騙。??爲得是什麼?瓦族人爲何會像恐龍滅絕一樣,消失成謎。??這些,你是不是應該跟你的子孫後代解釋一下,當着更琴的面,當着我們所有人的面,解釋啊——”
“白姐姐——”更琴瞠目結舌地看着怒氣衝衝的白若,不明白爲何溫和可親的姐姐一下子會變得如此憤怒。
“白若,有話好好說。??你會嚇着他們的!”雖然不知道白若的魂魄究竟是被什麼力量帶離軀體,但柴夕已經隱約感覺到這個背後還有故事,從他們踏進龍潭村以來,就狀況不斷,這個村子彷彿整個籠罩在一團濃霧的後面,現在也應該是霧散的時候了!
“好,我就好好說,但我希望在我坦誠布公的時候。??老村長,您也能坦誠地對待我們!要知道,我們不是敵人,現在我們所處的是同一戰線,你也不希望月兒的冤魂在龍潭村肆虐妄爲吧?”白若深吸了一口氣,稍稍平靜了一些。
聽見月兒這個名字。??老村長臉色唰的白了,幾乎站不住,如同溺水之人一般,死勁抓住旁邊的木框才緩住了:“孩子啊——唉——如果這些事情是可以說的,我一個老頭子有什麼可以隱瞞地,可是,這個不一樣,這麼多年的秘密,上輩人死死的叮囑,就算是死也不能透漏半分啊。??我也有我的爲難。??月兒的事情,都隔了這麼多年。??別說這裡的孩子們,就算是我也沒有見過她,爲何她要這麼做……難道!”老村長忽然眼神一變:“你說肆虐村子,莫非,莫非她就是紅死魔,就是造成更家家破人亡的紅死魔,那個讓成百上千龍潭村村民不得安寧的詛咒……”
“白姐姐——是真的嗎?”聽到和自己家裡有關,更琴有些急切的抓住白若地手。
“根本就沒有什麼紅死魔,原本是不存在地,所有的死亡都是自然災害所造成,你們應該知道,瘟疫可以在很短地時間奪走成百上千人的性命,可是,你們,就是你們這些所謂的長老、村長,卻要將所有的過錯推到瓦族人所信奉的魔神,認爲只有消滅了這個民族才能平息魔神的憤怒,所有用盡了手段,面對那些曾經相濡以沫的山民甚至是親人,你們無情的舉起了火把,將那些從瘟疫中死裡逃生的人集中到北山,用大火將他們統統燒死……”白若頓了頓,環視了一眼衆人道:“很難想象吧,我們看到的那些火魘,都曾是一個屈死的亡魂!還有,那所謂的選聖女,你們所選中的,都是帶有瓦族血統的女子,因爲你們害怕,害怕瓦族的後代會復仇,會將你們加註在他們祖先身上的痛苦又重新返還到你們或你們子孫的身上,傳聞中瓦族每個三十年就會誕生一個巫女,一個附有魔神印記的女孩,她會有無邊的法力和傳承瓦族精神的使命,所以……龍神的祭祀每隔三十年會選一次聖女,如果我沒有猜錯,今年就正好是那個三十年,還有,如果不是我的出現,打亂了那個蹩腳的巫師,那麼他選中的聖女應該是琴兒對不對?老村長啊,老村長,你很想阻止這件事情,所以你將真正抽籤的盒子藏在閣樓暗室中,希望這件事在你這一代平息下去,可是你沒有想到,更家發生了意外,當家的忽然客死異鄉,家中獨子又同樣離奇死亡,所以你慌了,你也不敢相信我們,因爲你們對瓦族所犯下的罪孽實在太深重了,不是說償還就能償還的……”
老村長默認的點了點頭道:“不錯,我當時知道的時候也是這麼憤怒,也是這麼無奈,但你畢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有些事情,現在掉轉頭去想,就會覺得那就是命!是命運的安排導致了這一切的一切,人類,我們的族人還有瓦族人不過就是被命運操縱的棋子,前面走錯了一步,後面就是步步錯!”
老村長淡淡的嘆了口氣,在二子的攙扶下,坐在靠椅上,閉上眼睛開始回憶隱藏在他心中的那些秘密,當然,那也並非他親眼所見,他只不過是唯一知道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