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定的命運, 無法逃避】
眼見着朽木白哉擋在源千秋和戀次中間,從容不迫的阻止了兩人的較量,不知說了些什麼, 才解除了戀次身上的六杖光牢, 緩步離開了訓練場。
千葉納悶的看着他們三人, 原本憤憤不平的戀次和源千秋似乎在朽木白哉的說教下收斂了對立的態度, 見白哉走遠才默默的收回了各自的斬魄刀, 互瞪一眼走向不同的方向。
剛準備動身追上源千秋,千葉就感覺到熟悉的靈壓再度回到身邊,轉頭剛好看到銀白色的風花紗緩緩飄落。
“你對他們說了什麼?”千葉瞄向已經空無一人的訓練場, 好奇的問道。
“懲罰而已,”朽木白哉並不打算解釋太多, 示意她跟上自己的腳步, 往辦公室走去。
快走兩步追上他的速度, 千葉驚訝的看向他,雖然料到白哉定然會惱火, 卻沒想到他會給兩人施以懲罰,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什麼懲罰?”
以他這種嚴謹的個性,不會讓戀次和源千秋去蹲監獄吧?
直覺是這麼認爲,但是千葉卻先否決了這個下意識的想法, 畢竟他們兩個是獨自離開, 如果是更爲嚴厲的懲罰, 恐怕會動用六番隊隊員將他們抓進監獄吧。
“清掃隊舍。”朽木白哉瞟了一眼訓練場周圍滿布塵土的隊舍, 微微皺了皺眉。
沒想到六番隊隊長竟然還有潔癖啊……千葉感慨了一下。
“怎麼?”朽木白哉把她的表情解讀爲不滿。
“沒什麼啦, 這樣懲罰當然是有必要的,不管怎麼說戀次和千秋也有點過頭了……”就算再怎麼仇視對方, 也不用這麼認真的互毆吧,“副隊長和六席不合的話,整個番隊也會受到一定的影響吧……”
“啊……”朽木白哉點了點頭,對她能很快理解自己的決定很欣慰。
說到副隊長和席位,千葉有點納悶了,“千秋的能力在番隊裡也算是數一數二吧?如果說她是因爲實戰經驗不足而敗給了戀次,那爲什麼一直以來只停留在六席的位置上,應該可以繼續升職吧?”
“嗯,”朽木白哉進了辦公室,隨口應道。
瞧着他有些敷衍的態度,千葉癟了癟嘴,不依不饒的湊到他面前,“那爲什麼你沒讓千秋直接升任副隊長職務,卻要經過推薦呢?”
雖然說副隊長的確是要經過推薦競選才能產生,但這也只是選拔副隊長人選的一個途徑罷了,如果番隊隊長有欣賞的席官人選,也可以直接提案給總隊長,進行特別考覈,這是選擇副隊長的另一個更爲方便的途徑。
偏偏朽木白哉沒有直接選擇自己番隊的席官,卻捨近求遠的舉行了副隊長選拔,這就有點說不通了。
朽木白哉猶豫了一下,然後擡眼看向千葉,語氣裡有着一絲無奈,“你去問她的家人就知道了。”點到爲止,他看着恍然大悟的千葉挑了下眉,“你心裡明白就行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多說啊,千葉拍了拍腦門,埋怨自己沒想到還有源大叔這層關係,遺憾的說道,“難怪千秋到現在也只是個六席……”
這就解釋的通了,以源青空的個性,恐怕都不希望源千秋擔任席官的職務吧,畢竟比起普通隊員,席官會接觸到更危險的任務,全身而退的機率要更小。
想到這裡,千葉不由得瞥了一眼面前的朽木白哉,咂了咂嘴。
六番隊還真是有這種習俗,身爲父親的源青空爲了保護女兒,不惜一切手段阻斷了她晉升的道路,保護之心昭然若揭,而眼前這位身爲兄長的朽木白哉簡直同出一轍,爲了保護義妹露琪亞,同樣以隊長的身份阻斷了露琪亞成爲席官的道路,背地裡默默地關心着唯一的家人,卻不想讓她知道一切。
這算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傲嬌呢,還是讓人哭笑不得的悶騷?千葉無從考證。
但不管是傲嬌還是悶騷,他們保護家人的做法都沒有錯,源大叔的吊兒郎當也好,朽木白哉的冷淡無視也好,他們的出發點都是爲了所愛的人能夠更長久的陪伴在身邊,纔會採取這種方法來保護家人,哪怕他們的態度如何無所謂,哪怕他們的話語如何冷淡,卻不能掩飾他們真正的情感。
即使有血緣關係,即使沒有血緣關係,又能代表什麼?
只要是家人,就沒有不去保護的理由。
看着表情冷淡認真工作的朽木白哉,千葉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嗯?”感覺到她的目光有些奇怪,朽木白哉疑惑的擡眼。
“啊,沒什麼,打擾你工作了,你忙吧。”千葉不打算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抱歉的吐了下舌頭,縮回沙發上接着打發時間。
朽木白哉這才重新將注意力放在面前的文件上,繼續未完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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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那次所謂的懲罰之後,戀次和千秋的關係似乎在朽木白哉的壓力下有所緩和,至少表面上兩人見了面還是會遵守上下級關係行禮閒聊,也不再私下鬥毆,任務合作也默契了不少,皆大歡喜。
而上次見過一面的朝倉舞又消失在衆人面前,千葉倒沒有過多的去打聽她的消息,只是從隊員的閒聊中得到了一些訊息。
比如,朝倉舞是十三番隊的五席,而且還是與市丸銀和松本亂菊是同期的學員,關係也是讓人聽了就感覺曖昧的青梅竹馬。
再比如,朝倉舞似乎接受了浮竹隊長委託的不明任務,現已前往現世,而歸期則待定。
千葉的心裡有着不詳的預感,時間一分一秒的爬動着,不知不覺間,整整一個月就這麼隨風而逝了,她竟未察覺到危險接近的腳步。
離露琪亞被發現的日子已經不多了,這也就意味着,藍染的陰謀即將展開,百年搭建的舞臺只爲這一時的燦爛,瀞靈庭即將元氣大傷。
千葉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中,每天都坐立不安,不知道如何是好。
是該告訴白哉,露琪亞的事情,阻止這場可以預見的巨大陰謀,還是坦然的看着瀞靈庭被藍染攪的傷痕累累,讓自己陷入自責的愧疚中?
千葉不得而知,也無法做出選擇,更不敢輕舉妄動。
她的到來原本就是一個意外,如果因爲她的多嘴而使得事態更加惡化下去,那她就是有一百條命也不夠賠的。
更何況,即使現在全盤托出,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向來溫柔和藹的藍染會是一名不折不扣的陰謀家,反而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甚至拖累身邊的朋友。
她不想目睹這場陰謀的始末,更不想看到身邊的朋友成爲犧牲品,卻不得不獨自舔舐知曉未來又無法改變的痛苦,恨不得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記得,還能更加坦然一些。
猶豫不決,千葉不知道要怎麼平復這種複雜的心情,這種時候她更希望朽木白哉能夠陪在身邊,給她一點信心和平靜。
如果是她說的,說不定白哉會相信。
抱着這種篤定的心態,千葉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等待着從早上出去之後就沒有回來的朽木白哉。
開門的聲音打斷了她煩躁的腳步聲,下意識擡眼的瞬間她脫口而出,“白……?”
“白?白什麼~你不是再叫大白隊長吧~”寶石紅的眼眸中折射出鮮豔的光芒,她的眸就像多面的昂貴珠寶,璀璨卻並不透徹。
“朝倉……舞……?”千葉好不容易回想起這個名字,全仗她一頭罕見的銀灰色長髮和寶石紅的眼睛,訝異的退了兩步。
朝倉舞很高興的拍了拍手,驚歎道,“你竟然還記得我的名字,真不虧是大白的女朋友啊~”
千葉無法適應她的熱情,尷尬的笑了笑,“請問你有事嗎?如果是來找白哉……我是說隊長的話……”
“我知道他不在啊,”朝倉舞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隨意打量着辦公室的裝潢,順口說道,“唔,只是以爲他應該回來了,沒想到這麼慢而已。”
聽出她話中有話,千葉納悶的看着她,沒有接過話頭。
朝倉舞轉了一圈,旋身坐在了朽木白哉的辦公桌上,託着下巴道,“你不知道大白去了哪裡吧,我可是聽說他跟副隊長去了現世了呢~”
千葉一驚,不由得提高了聲音說道,“現世?!”難道說是去抓露琪亞了?
“嗯~聽說是去抓他逃跑的妹妹去了呢~”朝倉舞撇了撇嘴,不爽的開口,“本來還想來問問他打算怎麼處理露琪亞呢,好歹是一個番隊的,我也挺喜歡那孩子的呢。”
“露琪亞……”千葉的心裡吊滿了水桶,七上八下的,只能無意識的跟着她的話語重複,頭腦中一片空白。
“不過以大白那傢伙的個性來說,恐怕會對露琪亞施以嚴懲吧,畢竟事關朽木家的名譽,作爲外人,也不太好插手。”朝倉舞嘆息道,擔心之情溢於言表。
“……是麼……”千葉覺得她這話有點怪異,卻又找不出可以反駁的理由,只好作罷。
“嘛,算了,既然他沒回來,那我就下次再來看他好了,希望露琪亞的懲罰不會太嚴重。”朝倉舞癟着嘴開始往門口溜達。
她的動作讓千葉回過神,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既然朽木白哉已經前往現世抓捕露琪亞,那就意味着藍染的計劃已經開始了!
也就是說,現在的市丸銀和東仙要已經代替了46室!
那麼作爲青梅竹馬的朝倉舞難道就一點也沒有發現嗎?
“那個,朝倉五席,”千葉叫住了手已經搭上門把的朝倉舞,“請問,你最近見過市丸隊長嗎?”
“哈——?”朝倉舞皺了皺鼻子,叉腰盯着她,不怎麼高興的說道,“我纔回來不久,幹嘛自找沒趣看那隻狐狸精啊,這話你應該去問亂菊纔對吧,好歹她比我待在瀞靈庭的時間要多得多呢。”
“呃……”千葉懊惱的咬住了下脣,暗罵自己竟然忘記了朝倉舞的身份,抱歉的道,“對不起,朝倉五席……”
朝倉舞擺了擺手,“算了算了~那麼想見那個狐狸精你就自己去找他好了,不過呀……”她認真的看着千葉,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我看你還是多管管大白的家事就好了,至於其他人嘛,管太多小心大白隊長吃飛醋哦~”
“啊……哈哈……”千葉抽了抽嘴角,無語的乾笑了兩聲。
朽木白哉吃飛醋?天方夜譚吧……
千葉無語的看着朝倉舞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對她的突然造訪有些奇怪,總感覺她這一趟來並非是爲了見朽木白哉,反而像是爲了見自己。
而她的話,字裡行間儘管處處透着對露琪亞的關心和對朽木白哉的埋怨,卻故意將自己與她摒棄在事件之外,彷彿是在警告她不要輕舉妄動,試圖以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去拯救露琪亞。
她是單純爲了自己好,還是另有目的?
她的到訪只是一個偶然,還是一種必然?
千葉猜不透她的意圖,也完全看不出朝倉舞在市丸銀身邊扮演着什麼角色,更多的時候,她完全遠離了瀞靈庭,甚至完全脫離了所有人的視線。
但不管她是抱着怎樣的目的來到六番隊,千葉都沒有在她的身上感覺到敵意。
在這種危機的時刻,千葉不得不對周遭的人多了幾分戒心。
如果做不到去保護別人,起碼,她可以做到保護自己,讓他人無後顧之憂。
千葉轉過頭,靜靜的看着窗外的白雲逐漸被晚霞染上了血一般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