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實說,不要有所忌諱。”聖帝說道。
釋元點點頭,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聖帝,那天,我沒有聽到黑衣人說什麼。”
“你放屁!”南陵王怒吼一聲,覺得對方幫太子說了假話,“當天我們都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就你沒聽到?!”
“放肆!”聖帝渾身威壓釋放出去,壓的每一個人都喘不過氣了,這一次他是真的生氣了。
“南陵王,你好大的膽子,這裡是你大放厥詞的地方嗎?”
南陵王低下頭,額頭開始冒冷汗,他還從來沒有看到聖帝如此憤怒的樣子,此刻他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太子冷冷一笑,也沒有言語。
釋元猶豫了一下又道:“也許是當時距離太遠,我未曾聽聞,請南陵王勿怪。”
聖帝又看向了牧原,淡淡問道:“牧原,你可聽到黑衣人說了什麼?他是否說過是太子派來的?”
牧原擡起頭來,沒有猶豫,直接說道:“聖帝,在下聽到過這句話。”
隨着他這一說,衆人再次面面相覷,似乎這一切的矛盾點,指向了太子。
聖帝眼神微眯,如今南陵王將罪責推給太子,牧原亦是,要麼是真的,要麼就是兩人暗中聯手對付太子,私下種種,便不得而知了。
“好,張凌然,趙怡沁,當時你們也在場,說說,當時什麼情況,黑衣人當時真的說過這句話?”聖帝目光看向張凌然和趙怡沁,沉聲問道。
張凌然微微擡頭說道:“聖帝,黑衣人所說的話,正是我問的,所以我可以肯定,他確實承認是太子派來的。不過南陵王說錯了一件事。”
聖帝微微皺眉,南陵王也是臉色一沉。
“南陵王說太子派人是爲了殺他,可是據我所知,黑衣人從京城便跟在我身後,他的目的,恐怕是爲了我。”張凌然說道。
趙怡沁深吸口氣說道:“聖帝,我夫君說的句句屬實。”
聖帝眉頭緊蹙,看向太子的目光帶着一絲怒意,他輕喝道:“鄭定棠,所有人都指向你,你現在有什麼好說的?!”
太子一驚,連忙俯跪下去說道:“爹,孩兒冤枉的,一定有人想要栽贓陷害孩兒,請爹明察!”
“栽贓陷害?誰敢栽贓陷害當朝太子?”聖帝冷冷掃視周圍,最後看向了身旁的內侍說道:“此事和監木司諸多聯繫,去吧監木司的周羣叫過來,今天,我要問個清楚。”
內侍連忙行禮退下了。
沒過多久,周羣火急火燎的趕到殿內,他看到衆人俯跪,自己也連忙跪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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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周羣,參加聖帝。”
聖帝淡淡掃視了他一眼,問道:“監木司由你負責,這一次木牌出了問題,到底是誰在背後作梗?你作爲一司之長,此事若說不清楚,別怪我將你丟入地牢。”
周羣聽了,嚇的渾身顫抖,連忙俯跪下去。
“聖……聖帝,這件事情,臣也是不知情啊。”
“不知情?哼,周羣,刻符之人在你眼皮子之下做事情,你怎麼可能不知情?看來你是打算不說了,很好,羽林衛!”隨着聖帝一聲呼喊,一隊銀甲軍士衝了進來,單膝下跪。
張凌然眉頭一皺,羽林衛是聖帝親衛,雖然只有不到一千人,但是卻全都是凝神境強者,而且這些人經驗豐富,殺伐果斷,比一般的凝神境強者都還要強上一些。
聖帝雖然實力強大,但是很多事情,不可能親力親爲,自然需要自己的爪牙。
周羣看到羽林衛都驚動了,心裡一震,連忙說道:“聖帝,我說,我說。”
聖帝眼神微眯,雙手撐着膝蓋,將臉伸到前面來問道:“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羣猶豫了一下,咬咬牙說道:“都是大將軍指示我做的。”
周羣這麼一說,衆人震驚,趙肖也是臉色一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張凌然眉頭一皺,看向周羣,發現對方低着腦袋,眼珠子轉了又轉,對方明顯在說謊。
“趙肖爲何會讓你這麼做?你可清楚?”聖帝追問道。
周羣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這是大將軍的命令,臣剛開始也不情願,但是他拿臣家人性命相威脅,臣不得不那麼做。”
“周羣,我待你不薄,你爲何要如此誣陷我!”趙肖氣的渾身發抖,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給自己潑髒水。
“趙肖,我現在在問你了嗎?”聖帝怒道。
趙肖連忙低下頭去,不再言語。
趙怡沁咬緊牙關,沒有想到周羣竟然說出這種話,讓她暗中着急。張凌然在旁邊感受到了,他將趙怡沁手輕輕握住,以表安慰。
周羣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後來臣打探了一些消息,也明白了大將軍的意圖,他想要除掉自己這個女婿,因爲張凌然的入贅,趙家一直被嘲笑,但是卻又不能明着趕出去,所以找了這樣一個辦法。
當然,這並不是主要的,大將軍的目標,應該是南陵王!”
“你胡說八道!”趙怡沁實在忍不住了,站起身來說道。“周羣,我父親待我夫君一向很好,與南陵王之間,也並無恩怨,你說這話,完全就是誣陷!”
周羣微微擡頭,連忙爭辯道:“聖帝,南陵王與大將軍確實沒有恩怨,但是武會第一的最大競爭者,就是趙小姐啊。
大將軍爲了幫助趙小姐奪得第一,想了這樣一個辦法,也是有可能的。”
“你……”趙怡沁指着對方,氣的渾身發抖,對方如此言論,簡直就是將趙肖往死路上逼。
張凌然眉頭緊皺,站起來說道:“周羣,你可要爲你的言語負責,如若被聖帝知道你在撒謊,你知道會遭受怎樣的懲罰嗎?”
周羣看着張凌然冷聲道:“我自然句句屬實,不需要你這個廢體指手畫腳!”
“都給我住嘴。”聖帝冷哼一聲,所有人都止住了,安靜下來。
聖帝看向趙肖問道:“趙肖,你的手下說是你做的,而且武會的最後一場亦是你在負責,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趙肖沉默片刻,沉聲說道:“聖帝,如果臣說自己無罪,聖帝信嗎?”他慢慢擡起頭來,和聖帝對視,雙眸沒有了畏懼,而是一種坦然。
聖帝看着對方的眼睛道:“如若你沒罪,趙寬義的事情,又怎麼解釋?”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那俯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趙寬義。
趙肖眉頭一皺,卻不知道趙寬義到底做了什麼,也不知道對方爲什麼會在這裡。
“聖帝……小人,小人之所以去監木司,是因爲太子!”趙寬義見那麼多人盯着自己,感覺都要哭了,他沒有想到自己因爲太子的命令去過監木司一次,竟然被抓住了把柄。
“太子?你和太子又有什麼關係?”聖帝冷聲問道。
“爹,這麼明顯了,還需要說嗎?這明顯就是大將軍想要誣陷我,將罪行都推到的身上,真是好手段啊。”鄭定棠眼神微眯說道。
聖帝將目光轉移到趙肖身上,冷聲問道:“你去青川山脈這段時間,趙寬義去過一次監木司,他無官無職,去那裡又是爲何?趙肖你做爲他的父親,恐怕心裡很清楚吧!”
趙肖神色一凝,這麼多線索都指向自己,這已經讓他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因爲他明白,無論自己怎麼解釋,恐怕聖帝都不會再相信自己。
趙怡沁一驚,看向趙寬義問道:“哥,你去監木司,到底是爲了什麼?”
趙寬義一臉苦澀,本以爲自己可以成爲太子身邊的紅人,然而誰曾想到被對方所利用。
他無官無職,私自進入監木司巡查,很容易讓人懷疑是趙肖派他去的,這已經成爲一個定局。
“聖帝,小人真的是受太子指使。”趙寬義急道。
“受我指使?我和你雖然見過幾次,但是也不至於好到這種程度,你明知道你進入監木司大將軍會被懷疑,你爲何還要去?難道你想要告訴大家,是我指使你去害大將軍的?真是荒謬!”太子冷聲說道。
“太子殿下,你……”趙寬義被說的啞口無言。
聖帝嘆了口氣說道:“趙肖,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趙肖眼神堅定,走到這一步,他已經沒有了什麼畏懼,“聖帝,臣無話可說,這件事,確實是臣做的。”
隨着他一說,全場都驚住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南陵王眉頭緊皺,看了趙肖一眼,又看了太子一眼,最後也無話可說。
“既然如此,羽林衛,將趙肖打入地牢,稍後發落。”聖帝沉聲道。
趙怡沁一聽,連忙攔在自己父親面前急道:“聖帝,這件事絕不是我父親所爲,請您三思!”
“沁兒,這件事情與你無關,讓開。”趙肖低吼着說道。
趙怡沁此刻已經淚流滿面,她拼命的搖頭,“爹爹,這件事不是你所爲,你爲什麼要承認?爹爹,快告訴他們,不是你做的。”
趙肖深吸口氣說道:“這件事情是我所爲,和我兒子和女兒沒有關係,他們並不知道這件事,聖帝,要殺要剮是我罪有應得,但請您一定不要怪罪他們。”
聖帝看了趙寬義和趙怡沁一眼,點點頭道:“看在你爲聖朝做了這麼多貢獻的情況下,我不會怪罪你的兒女,押下去吧。”
羽林衛將趙肖押了下去,趙怡沁哭着還想去攔,不過被張凌然給拉住了。
張凌然明白,如今這種時候,無論趙怡沁怎麼去攔,也沒有辦法改變聖帝的決定,他看着太子的目光充滿了憤怒,因爲他明白,這一切都是太子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