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凌然望着外面,若有所思,如今他已經達到了煉體境圓滿,整體實力已經達到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步。
直到現在,他纔是將自己神體的優勢真正釋放了出來,以煉體境的實力,可以對抗化術三境的地階高手!
“還神果也已經得到了,我也煉體到圓滿,現在是時候渡雷劫了。”張凌然心裡想道。
不過想要渡劫,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需要一個天階巔峰高手突破到大能級的契機。
整個京城天階巔峰高手有限,真正的數量,恐怕兩隻手都數的過來,哪裡去找一個最近快要渡劫的天階巔峰高手?
“這件事情,恐怕只能尋求老師幫忙了。”張凌然想道。
第二天一大早,天氣晴朗,張凌然來到術宗,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陳修。
陳修有些詫異的問道:“你已經準備好,打算渡雷劫了?”
“是的,如今只差一個契機了,需要找一個最近準備踏入大能級的修士。”張凌然說道。
陳修微微皺眉,“在整個京城,想要找一位最近要踏入大能級別的人物並不容易,如今呆在京城的天階高手,距離大能級人物,都還差上一些。而真正的天階巔峰,恐怕目前只有幾位人物有突破的準備,而綜合看來,只有一位最有可能在這半個月內突破。”
“老師,你您說的,是那一位?”張凌然詢問道。
“周家家主,周林宗,他已經在天階巔峰多年,如果我沒有猜錯,最近半個月之內,就會突破。”陳修說道。
“周林宗?”張凌然微微一愣,這個人不正是鄭月的外公嗎?
他之前也大致瞭解過周家,知道這個家族實力強大,連聖帝都有所忌憚。
“最近周家彈劾太子一事,恐怕你並不清楚。”陳修說道:“射城一役,你也是參與者,所以也明白,太子和屍鬼之間,似乎有什麼交易。
這本是罪大惡極的事情,按理來說當斬,然而聖帝卻只是讓他去宗文寺反省,甚至連太子之位都沒有奪走。
周林宗最近雖然選擇了沉默,但是以他的性格,絕不可能就這樣委曲求全,他在醞釀一件更大的事情,當然,這件事情的前提,是他突破到大能,也就是真一境!”
“真一境?”張凌然心裡一愣,他這是第一次聽說大能的境界。
“周林宗一旦突破到真一境,他對於聖帝的威脅恐怕會上升好幾個檔次,這是勢在必行的事情。”陳修說道。
“原來如此,看來我想要渡雷劫,必須找周林宗談一談了。”張凌然喃喃道。
“不過這個周林宗脾氣古怪,喜怒無常,可能並不好說話,如若你想利用這個契機突破,爲師可以找他談上一談。”陳修說道,“不過,我覺得你可以緩一緩,因爲我覺得,你還差上一些東西。”
張凌然微微皺眉,詢問道:“老師,你說的差上一些東西?是指的什麼?”
以他目前來說,煉體已經圓滿,還神果也已經達到了,至於神魂,也達到了目前的極限,他不知道自己哪裡還有欠缺。
“你缺的,是心性。”陳修說道,“你修煉的時間太短,心性的提升還非常薄弱,度過雷劫,不光是對身體的考驗,更多的是對意志力的考驗。
如若意志不堅定,就算身體強硬,也很容易被摧毀,雷劫的能量,不可小覷,就連我現在,都沒有信心能夠踏過去。”
“心性嗎?”張凌然喃喃自語。
陳修猶豫了一下,嘆口氣說道:“你閉關一個多月,對外界的消息並不知情,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告訴你,讓你自己去做抉擇。”
“老師請說。”
“大概兩天前,趙肖的判決下來了,恐怕只有半個月時間,就會問斬。
而趙怡沁已經宣佈和你和離,將會在十天過後,嫁給鄭允浩。”陳修道。
張凌然心底一沉,如同一塊巨石堵在自己的胸口。
“老師,您……你您沒和我開玩笑吧?”
陳修搖搖頭,他知道這件事情很難讓人接受,但是張凌然必須跨過這個坎。
“可是,她爲什麼會……”張凌然還是有點不能接受,他沒有想到自己一閉關出來竟然是這樣一個局面,自己的妻子……當然,也不能算真正意義上的妻子,但是畢竟兩人是拜過堂,成過親的,而且對方答應過她,如果自己得了武會第一名,就做自己真正的妻子。
可是爲何現在會這樣?
張凌然帶着苦澀的表情,心底,涌現出些許難過。
要是說他不喜歡趙怡沁,那是不可能的,對方美麗端莊,而且多次幫助自己,他早就對對方產生了情愫。
只是沒有想到,趙怡沁居然宣佈和自己和離,嫁給了一個才認識不久的人?
這種內心的挫敗感,讓張凌然有些頹廢,心底,也是一落千丈。
陳修嘆口氣道:“雖然你快要渡雷劫了,但是這些事情,我不可能隱瞞。
我的建議,是等你好好錘鍊幾個月心性過後,再找機會渡劫。當然,這一切看你自己。”
張凌然目光呆滯了半秒,最後搖了搖頭道:“不,這一次,我必須渡劫。我已經等不了那麼久了,而且周林宗突破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想要等到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我必須要把握住。”
張凌然明白,就算內心的情緒有再大的波瀾,也絕不能影響自己渡劫。他渴望實力的提升,渴望走出那一步,因爲這樣,他才能真正意義上的保護自己家人,才能不受任何人的威脅。
陳修看到對方堅定的眼神,點點頭道:“既然你已經決定,我遵循你的意願,等你渡劫的時候,我會保護你的安全,不讓你分心。”
張凌然微微一笑,鄭重的行禮道:“謝謝老師,您的大恩,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這些時日,雖然他與陳修相處不久,但是對方處處照顧着他,指引着他前進。
若不是陳修,他還要走許多彎路,恐怕也不會這麼快達到現在這個地步。熟話說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對方的大恩,他會一直記在心裡。
陳修淡淡一笑,心底也甚是欣慰,無論對方渡劫成功與否,他都選擇送對方一程。
“不過老師,找周林宗的事情,就由我自己前去吧,畢竟只有本人出面,纔會有說服力。”張凌然道。
……
第二日,張凌然準備了一些珍貴的藥草,準備親自前往周家一趟,將自己的事情告訴給周林宗。
周府是京城東部的一處古老院子,院子很大,緊臨皇宮,可見周家當年的地位是何等的高貴。
張凌然來到周府裡,看着雄偉的府門,不禁心生感慨。
他來到了門口,說明了來意,很快便被守門的侍衛帶到正廳裡去了。
此刻,周林宗在坐在上方喝茶,他留着黑色鬍鬚,看年齡,已經到了五十多歲的模樣。
當然,張凌然大概瞭解過,對方的年齡已經達到了八十多歲,只是因爲達到了天階巔峰,壽命得到了延續,所以看上去年輕了不少。
如若周林宗有望渡過雷劫,達到真一境,那他還會繼續逆生長,到時候從外表看上去,恐怕只有三十歲不到。
張凌然站在正廳裡,感受到了對方的無形壓力,微微皺眉,隨後行禮道:“晚輩張凌然拜見周前輩。”
“你就是張凌然?”周林宗微眯着眼睛,將對方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
“晚輩正是。”張凌然微低着頭,額頭浮現出幾滴冷汗。
周林宗是天階巔峰高手,強大的威壓釋放,讓他覺得有些胸悶。
周林宗點點頭,凝聲問道:“我知道你,你是月兒的朋友,不過我和你貌似沒有什麼瓜葛吧,你來這裡又是爲何?”
張凌然擡起頭來,和對方對視。
周林宗的眼睛,深邃無比,彷彿可以把他看穿一般,讓人心生畏懼。
張凌然深吸口氣,如實的說明了來意。
周林宗眉頭一皺,冷哼一聲道:“你莫不是鄭定棠的奸細,專門來打聽我什麼時候突破到真一境的?!”
隨着他的話語一出,周圍的威壓變得更大了一些,讓張凌然更是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過他儘量讓自己屏聲靜氣,沉穩的說道:“周前輩,您實力強大,捏死我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我又怎麼可能騙得了您?
其實周前輩您隨意一打聽就應該知道,我和太子一直有仇,我又如何會幫他來打聽您的消息?”
“哼,誰又能知道,你是不是被鄭定棠那小子給收買了?!”周林宗沉聲道。
張凌然淡淡一笑:“周前輩,鄭定棠曾經拿我親人威脅我,射城一役,我更是差點死在他的手上,我就算再沒骨氣,我也不可能被他收買。”
周林宗緊皺的眉頭慢慢鬆弛了一些,他恢復平靜說道:“就算你沒有說謊,但是真一境的雷劫,又可是你想渡就能夠渡的?就算是我想要踏過去,都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何況是你?”
張凌然嘆了口氣說道:“周前輩說的對,以我現在的能力,確實沒有把握渡雷劫,但是我的實力已經沒有辦法精進,我已經做好了該準備的一切,
無論如何,我都要試上一試,爲了自己,爲了家人,也爲了信仰。”
周林宗微微一愣,對方一字一句的說着,表情嚴肅,看來這一次是鐵了心要渡雷劫了。
他淡淡問道:“那你可曾想過,你若是失敗了,那就是粉身碎骨,到時候你又如何對得起你的家人?”
張凌然沉聲說道:“我會給家人留一筆錢財,足夠他們度過相對富饒的一生,如若我失敗,他們會很難過,但是至少他們不會因爲我再受什麼傷害。”
這是張凌然最真實的想法,如今家人帶來的傷害,多少都是因爲他造成的,也許沒有自己,他們會過的更加開心吧?
周林宗沉思片刻,說道:“既然你意已決,我可以答應你,不過……”
“不過什麼?”張凌然心底一喜,只要對方答應,那就什麼都好說,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必須好好把握住。
“這段時間,你就留在府中多陪陪月兒吧。”周林宗說道。
張凌然一愣,沒有明白對方說這話什麼意思。
“前輩,您的意思是……”
“哼,小兔崽子,我說這話你還不明白?”周林宗冷哼一聲,顯然對對方的回答很不滿意。
張凌然還想再說什麼,突然一個靚麗的身影走了進來,輕聲說道:“外公,您就不要爲難他了,他多次救我的性命,是我的恩人。”
張凌然隨着聲音,回頭一看,發現竟然是鄭月,心底不禁感覺到一絲詫異。
“郡主,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應該在宮裡嗎?”
鄭月淡淡道:“這是我外公家,來這裡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
張凌然想了想,不禁覺得也對,尷尬的笑了笑。
周林宗笑道:“好,既然月兒說了,我也就不爲難你了。十天過後,我會在京城東方的鎮海峰上渡劫,到時候你就和我一同去吧。不過這幾天,你就老老實實給我呆在府裡,除了可以去見見自己的親人外,哪裡也不許去,你可明白?”
“周前輩,可是我……”張凌然想要說什麼,不過被周林宗打斷了。
“我說過,我就只有這麼一個要求,如果你連這個都滿足不了,那就離開吧。”
張凌然咬咬牙,最終還是妥協了,點了點頭。
“你若是想要聯繫你的師父,府上有傳信之人,你就好好呆在這裡吧,做最後的準備。”周林宗說完,便離開了正廳,周圍的僕人也退下了,只留下張凌然和鄭月。
鄭月看着對方,雙眸帶着一絲光彩,她抑制住內心的歡樂,淡淡道:“既然你要住在府上了,我便帶你去休息的地方吧。”
張凌然緊皺的眉頭慢慢鬆緩了一些,他點點頭,於是在鄭月的帶領下,往旁邊院子去了。
“我外公就是這脾氣,你也不用太過放在心上。”鄭月邊走邊說道。
“郡主,我……”張凌然還沒來得及說完,鄭月猛的回過頭來,盯着他,雙眸如水,是那麼溫柔安詳,讓他不禁微微一愣。
“叫我月兒就可以了,忘記你之前在青川山脈說的了嗎?”鄭月輕輕說道。
張凌然淡淡一笑,當時他確實那麼叫過對方,不過當時只是因爲氛圍沉悶,自己開個玩笑罷了,只是沒有想到對方當真了。
不過對方不介意,自己那麼叫叫也未嘗不可。
鄭月將他帶到一個房間裡,這裡邊已經收拾好,所有東西都已經齊備。
她站在門口淡淡說道:“最近幾日你就住在這裡,若有什麼需要,叫我就可以了,明天我陪你出去散散心吧,畢竟渡劫是一件大事情。”
鄭月說完,張凌然還沒有來得及接話,對方就那麼離開了。
張凌然搖了搖頭,突然明白了什麼,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