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是天資最優秀的,但我一定要做後天最勤奮的。
勤能補拙,是最淺顯也最實用的道理。
沒有人會說司徒宏天資不夠優秀,更沒人會說他“拙”。他身邊的人都會這樣說:如果司徒宏承認自己拙,那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不拙的人,如果有人說司徒宏天資不夠優秀,那這世界上就再也沒有天資優秀的人了。
當一個天資本就足夠優秀,又能堅守“勤能補拙”這個道理和原則的人出現時,毫無疑問,這個人的能力將是恐怖的。如果碰巧這個人又從事了自己鍾愛和興趣的職業事業……
很顯然,司徒宏就是這樣一個人。
司徒宏的父母都是醫生,救死扶傷,醫術高超受人尊敬,收入雖然不是特別高,但至少能做到經濟寬裕。所以,司徒宏的童年是美好和完整的,作爲家裡的獨子,父母對司徒宏自然是百般寵愛,但作爲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他們又深深懂得教子育人的方法,寵愛但不寵溺,在保證小司徒宏有一個溫馨良好的生活環境的同時,對他的要求非常嚴格,從小便鍛鍊他自強自信自立的能力……於是,年紀幼小的司徒宏在小學時間,便在衆多的同齡人中出類拔萃深得老師喜愛。那時候父母堅信他們的兒子會成爲一個比他們更優秀的醫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必定會是受人崇敬的神醫妙手。
司徒宏,在不久的將來必定會稱爲司徒神醫,司徒教授,等等。那時候,無論是司徒宏的父母,親戚朋友,還是學校裡的老師同學,甚至還有小司徒宏自己,都對這件事深信不疑。
但是世界上的事情是沒有定論的。真正的結局上演之前,沒人能猜得到下一步會發生什麼。
所有人都以爲是鐵板釘釘的事情,結局卻往往是出人意料,上帝總是喜歡給衆生爆個大冷門。
七歲時的一樁慘案,徹底的改變了司徒宏的一切。
司徒宏永遠無法忘記那個罪惡的夜晚。
那天,一向忙碌的父母終於騰出了時間,帶上自己去路途遙遠的姥姥家過暑假。司徒宏記得很清楚,那天他們一家三口起的非常早,當他們的私家車奔馳在城市的外環公路上時,鮮紅的朝陽剛剛開始在東方的天際冒出腦袋,小司徒宏的的目光透過車窗,興高采烈的投向窗外那清澈明淨的天空,晨起的鳥兒結伴在空中歡快翱翔。在他的小腦袋裡,幻想的卻是姥姥那慈祥的笑臉,以及姥姥親手做的牛肉板面……
但是就是那一次充滿希望和歡快的開始的旅行,卻成了司徒宏永遠的噩夢。
他們的轎車在路上拋錨了,當終於把車修好,進入偏僻荒涼的鄉間小路時,他們遇到了劫匪。
那夥劫匪非常聰明,懂得團伙作案,懂得下誘餌設陷阱。
更無恥的是,他們懂得利用人的同情心。
其中一個人假裝傷病,躺在道路中央,攔在了轎車前,四肢抽動口吐白沫,顯得非常痛苦。
作爲一個醫生,職業習慣使得司徒宏的父親立刻忘記了自己是在趕夜路,一心想要救人的情況下,拿着工具箱便下車向那個人跑去。
但是,那名傷病迴應他的,卻是狠狠的一記悶棍。
胳膊粗細的木棒狠敲在父親的頭頂上,當時便將他打暈了。
那一幕,車裡的司徒宏和母親看的一清二楚。
司徒宏的父親被放倒之後,隱藏在四周黑暗中的劫匪們紛紛走了出來,將轎車圍住。
母親苦苦哀求,對劫匪說車和錢都可以帶走,但希望放人活命。
破財消災。可惜善良的母親萬萬沒有想到,這夥歹徒居然如此兇殘,他們想要的不但是錢和車。他們,還想要他們的命。
斬草除根,這夥歹徒們堅信這個道理。
於是,那個晚上,變成了司徒宏一生難以痊癒的傷疤。
當那夥窮兇惡極的歹徒對司徒宏母子揮起兇器時,母親用自己的身體緊緊的護住了年幼的司徒宏,使得司徒宏僥倖逃過一劫。
只是,那天晚上之後的司徒宏便變成了孤兒,一個心理上有着大片陰影的孤兒。
那件事情改變了司徒宏的人生,把一個優秀的司徒宏醫生或者教授扼殺在了萌芽期,卻爲一個堅韌正真的司徒宏警官的誕生,埋下了伏筆。
小司徒宏改變了志向,他不再想做醫生。
他要做警察!
他要親手抓住那些殺死父母的歹徒,爲父母報仇雪恨!
仇恨,有時候也能稱爲強勁無匹的動力,它能使人變得更強大,更堅韌,更勤奮。
這個理想讓司徒宏披荊斬棘一路奮進,直到警校畢業,成爲一名合格的警察。
關於兒時心中的仇恨,二十幾年過去,早已成了過眼雲煙。殺死父母的仇人早已銷聲匿跡不可能找得到。但是,做警察的信仰和理念,卻從未改變過。
雖然自己再也無法爲父母報仇,但至少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減少和杜絕同樣的罪惡發生,不再讓更多的孩子重蹈自己的覆轍。
司徒宏堅信,自己這樣做,父母的在天之靈一定會感到欣慰和高興。
於是,廢寢忘食的學習,拼命的工作,把同齡人用來風花雪月的時間,都用來充實和提高自己。
優秀的天賦加上勤奮上進的學習,使得他很快便在崗位上脫穎而出。與此同時,他的身份,也迅速的由一名普通的片警,變成刑警隊的副隊長。
司徒副隊,司徒正隊,司徒局長……
幾乎身邊所有人都認定事情會這樣進展,這名神乎其神的司徒景警官,必定會青雲直上如日中天。
但事實卻是,司徒宏的官職就那樣停住了,在副隊的位置上……
原因很簡單,有時候官職的大小和升降,和個人的能力並不完全是相稱的。
司徒宏註定是個百年難遇千里挑一的好警察,但他卻註定成不了一個好官。
因爲一個好官除了自身的管理和專業能力之外,更關鍵的是還要有過強的外交手腕,懂得隨機應變處理人脈關係。
可惜的是,司徒宏缺少的恰恰就是這一點。
他死板的認爲,警察的天賦就是破案,就是抓法人,就是執法,至於那些送禮吃飯拉關係,都是些浪費時間浪費生命有辱尊嚴和人格的事情。
他做不到。
所以他只能困在副隊的職位上停止不前,一邊用自己神乎其神的本領屢破奇案,一邊眼睜睜的看着許多人靠拍馬溜鬚拉關係,很快便“出位”,青雲直上一步登天。
司徒宏在警校畢業後,參加工作的第一個地方,便是濱北,一個美麗的北方小城,環境清幽空氣清新,司徒宏熱愛那個地方,在他來到那裡的第一天起,他就暗下了決心,一定要在這裡紮紮實實的幹下去,做好濱北人民的保護傘,用自己學到的一身本領,維護這一片淨土的安寧。
如果可以,他願意一直留在這個地方。即使不升職又如何?
他一直都把權利金錢之類的東西看的很淡很淡。
但是他的這個想法,卻始終也沒能如願。
他不明白爲什麼有些看起來很明顯的案子,上級卻不讓追查下去。
比如那起少婦被羣狗咬死的案件。
漏洞如此之多,疑點如此明顯,但是不管是局長還是隊長,卻都不讓追查下去。
但是司徒宏卻還是暗地裡開始了調查。
就爲了這件事,他的上司,局長和隊長,都對他非常不滿。雖然他們表面上讚揚他如何正直如何神武,但聰明如司徒宏,他看得出,他們說這些話的時候,完全是當作笑話來講的。他們笑容滿面的面具背後,隱藏的滿是不屑和鄙夷。
果然,經過黑白無常和楚天禾事件後,司徒宏和局長隊長之間的關係一落千丈。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局長曾數次找司徒宏談過話,說現在的隊長高升之後,司徒宏便是隊長的最佳人選,但是,楚天禾事件後,局長卻對這件事從此絕口不提。而且時間不長,正隊長便調離了濱北,去另外一個城市高升去了,但新的隊長卻不是司徒宏,而是另一個能力平平,只會拍馬溜鬚整天無所事事的傢伙。
司徒宏副隊長還是司徒宏副隊長……
司徒宏爲數不多的朋友和哥們兒好心的提醒他,讓他不要那麼死板,一定要懂得隨機應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司徒宏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可是他卻無法改變自己。
他無法爲了權利卑躬屈節,放棄一個警察應該做的事情。
於是他對任命新隊長的事情淡然一笑,繼續破他的案子,抓他的犯人。
即使連副隊長也做不得,做回到一個普普通通的警察,他也不能爲了權利而背叛自己的做人原則。
可惜,並不是他想留在濱北,就能一定留在濱北的。
局長不知動用了什麼手段,楚天禾事件發生後不久,一紙調令便從天而降,將司徒宏從美麗的濱北調離了。
要調去的地方,是窮山惡水偏僻落後地帶,與國內赫赫有名的貧困區——秀溪相鄰,屬於國內第二貧窮“重地”。
那個地方的名字,叫做藍水。
那裡不到交通阻塞,而且土地荒蕪,屬於那種一毛不拔的鹽鹼地,不管是農業還是工業,都落後的一塌糊塗。
司徒宏的新崗位,便是要去那樣一個接近於與世隔絕的地方任職。
即使是再大的白癡也能看得出,這是局長的報復行爲——他容不得一個不聽自己調令和安排的手下在自己身邊,所以必須想法設法讓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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