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美姬很快就打聽到了居委會主任趙大媽的住處,王笑見她要去登門拜訪,便跟上去和她一起上樓。
“刀子嘴豆腐心,不是說要在街對面等我的嗎?怎麼跟過來了?”陸美姬得意地笑道。
“別誤會,我只是覺得你長得太危險了,萬一出點兒啥事兒,我也撇不清,畢竟你手裡還拎着我的包,萬一你誣陷是我乾的,那我不慘了。”王笑訕笑着調侃道。
陸美姬沒再理睬他,轉身按響了門鈴。
片刻工夫,房門打開,門後站着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媽。
趙大媽打量着門外這位水靈靈的年輕姑娘,疑惑地問:“姑娘,你找誰?”
“你是居委會的趙大媽吧?我是陸美姬,找你有點事兒。”陸美姬微笑着彬彬有禮地道。
“找我?有什麼事兒嗎?”趙大媽問道。
陸美姬很聰明,並沒有急於表示自己是爲了保險的事情來找她,只是笑盈盈地道:“阿姨,我能進去說嗎?”
趙大媽一想,這麼可愛水靈的姑娘,一看就是大家閨秀,肯定不是那些經常來推銷洗髮水什麼的傢伙,便客氣地道:“好,閨女,趕緊進來吧!”
“謝謝阿姨!”陸美姬臨進門前,還不忘回頭給身後的王笑扮了個鬼臉。
王笑也沒理會她,默不作聲地跟着她進入了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來。
趙大媽很客氣,又是給他們倒水又是拿水果的,這是因爲她打心眼裡覺得陸美姬這姑娘肯定是富家女。能主動找她談事情。肯定不能怠慢。說不定以後還有求着人家的時候。
“姑娘,有啥事兒就你說吧,只要是大媽能幫得上忙的,肯定會幫你。”趙大媽忙活了一通,在他們對面坐下來,熱情地道。
“阿姨,他叫王笑,我是他的助理。還是讓他來給你介紹好了。”陸美姬這時纔想到,雖然王笑說過是爲了設立服務檯的事情纔要找趙大媽,可是具體是怎麼回事兒她根本就不知道。
雖然她很想在王笑面前搶功勞好好地表現一下,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把主動權轉交給王笑了。
趙大媽一聽,這才意識到他小看這個一進門基本上都沒怎麼說話的小夥子了,本來還以爲這小夥子是這姑娘的跟班,沒想到正好反過來了。
“小夥子,你說。”趙大媽笑眯眯地道。
王笑並沒有急於開口,而是從陸美姬手裡拿過自己的公交包。找出自己花了幾天時間做的策劃書,然後遞給趙大媽。客氣地道:“阿姨,你先看看這個。”
趙大媽接過來一看,臉色立馬就變成難堪了,剛纔的熱情勁兒頓時全都消失了,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王笑之所以沒有急着開口,而是先讓她看策劃書,怕的就是他一提保險,對方不等他把話說完使會把他們轟出門,連給他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那份策劃書上的內容相對來說,更容易讓人接受,只是他沒有想到,縱是如此,趙大媽的反應仍然那麼激烈,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你們是……保險公司的?”趙大媽陰沉着臉,一邊皺眉勉爲其難地看着王笑的策劃書,一邊尷尬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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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你也看到了,雖然我現在是吉祥保險公司的員工,但是我跟其他人的出發點是不一樣的。當初大學畢業後,我之所以選擇這份工作,就是因爲我讀高中的時候,跟我訂了娃娃親,也是跟我玩得很好的一個女孩兒。當初她就是因爲遇到一名不稱職的保險代理人,等她病重急需用錢的時候,才發現那份保單是所謂的分紅險,並沒有附加健康險……結果,因爲沒錢醫治,我女朋友也去世了。”
王笑說得很動情,可是說完心裡又有些不舒服,這是他第一次拿張雪燕的事情來開展工作,有消費她的嫌疑,雖然他的出發點是爲了能更好的服務其他人,但是仍免不了心理上的負擔。
陸美姬默默地望着王笑,見他說得很動情,一時分不清他這是爲了工作故意編的謊言,還是真有其事,當着趙大媽的面又不便問他,只好先在心裡打了個問號。
說實話,她對王笑並不瞭解,只是知道他的工作、姓名、住址以及出生地,再有就是從一些人口中打聽到的那個比較片面和特殊的王笑。
趙大媽聽了,仍然不動聲色,眼睛瞅着策劃書,醞釀了半晌,話未出口,先嘆息了幾番。
王笑感覺趙大媽是有什麼故事,也許跟保險有關,可是看她一副俗說還休的樣子,也沒有急於解釋,耐心地等她開口。
“咯吱……”
就在趙大媽剛要講她的故事時,房門開了,傳來一老一少的歡笑聲和腳步聲。
王笑循聲望去,頓時驚得目瞪口呆,推門而入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天他在社區入口處見到的那對玩陀螺的祖孫倆。
馬大爺一大早就和孫子馬小飛去廣場玩陀螺,一直玩到這個時候纔回來。
“有客人吶?”馬大爺推門進來,把裝有陀螺和鞭子的手提袋交給馬小飛,擡頭先看到了陸美姬,便隨口問道。
“大爺……”王笑尷尬地站起來,面對老大爺,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馬大爺這才主意到王笑,臉色立刻陰沉下來,陰陽怪氣地道:“呵,年輕就是好,幹勁兒可真大,那天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想讓我們幫你推銷保險,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咳、咳……爺爺,我喉嚨有點疼。”
王笑剛要解釋,卻聽到跟馬大爺一起來進的那個小男孩兒咳了兩聲,便 習慣性地扭頭利用死神之眼看了一下。結果卻發現小男孩兒患上了心肌炎。
“爺爺去給你倒點水。肯定是剛纔玩得太開心。有點累了,多喝點水休息一會兒就好了。”馬大爺說着,就要去拿一包板藍根沖劑給孫子衝上。
“大爺,你孫子不是累了,現在天氣早晚溫差大,很容易生病的,還是帶他去醫院看一下吧?”王笑沒敢直言馬小飛患的是心肌炎,只好含糊其辭地說道。
正所謂醫不叩門、道不輕傳。在疾病還沒有發展到有明顯的症狀時,就算再高明的醫生,也很難說服患者讓他們接受這一事實,往往會讓患者誤以爲他們是居心不良或者是另有圖謀,這也是王笑爲什麼 沒敢直接說出小男孩兒真實症狀的原因。
心肌炎在最初的發病階段很容易被誤以爲是感冒,但是這病可比感冒的後果要嚴重,雖然大部分患者經過治療都會痊癒,但是也有極少患者會有一些嚴重的後遺症,不可輕視。
“這還輪不到你說話,別在這裡拍馬屁了。我孫子沒你想的那麼弱,天天早晨跟着我鍛鍊。身體棒着呢!”馬大爺話裡帶刺地道。
“你啊……就是說話難聽,人家也是好心不是?再說了,現在也確實是感冒多發季節,等會兒我帶他去社區診所看看,拿點感冒藥吃吃。”趙大媽見老伴說話帶刺,趕緊跟着解釋了幾句,給王笑一個臺階下。
王笑見他們都沒有怎麼重視,心裡有些着急了,只好向他們攤牌,認真地道:“阿姨,其實我小時候有緣跟我你爺爺學過一點兒醫術,我看你孫子不像是普通的感冒,更像是心肌炎,最好還是去大醫院做個正規的檢查穩當一些。”
陸美姬一聽,頓時替王笑和她的處境捏把汗,本來就不怎麼受主人待見,現在他又說這麼不吉利的話,還不得被人罵出門去呀?
果然,脾氣火爆的馬大爺正在一旁的飲水機裡接熱水衝板藍根,突然聽到王笑說他孫子患了心肌炎,這還了得?
馬小飛可是他的心頭肉,是最最疼愛的人,現在居然被一個上門推銷保險的傢伙給詛咒得了心肌炎,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管杯子裡的水有多燙,刷地一下朝王笑所站的方向全潑了出去。
王笑眼明手快,見這滾燙的熱水朝他飛來,竟然連他身旁的陸美姬都要被殃及,立刻使出獵豹般的速度和爆發力,抱着陸美姬及時閃躲開了。
一杯板藍根沖劑全都潑在了布藝沙發和地板上,冒着帶有絲絲甜味的熱氣,看得陸美姬心驚肉跳。
馬大爺見水沒有潑到王笑身上,便鐵青着臉破口大罵:“滾,兔崽子,趕緊從我家裡滾出去。”
趙大媽也微微閉上了眼睛,心說自己真不應該這麼大意,讓這兩年輕人進來,搞得現在都堵心,連沙發也遭殃。
當然,對於王笑說她孫子患的是心肌炎,也大爲不悅,畢竟小孩兒咳嗽兩聲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尤其是調皮搗蛋的男孩兒,更是常有的事兒,顯然王笑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王笑見狀,知道一時半會兒也很難再讓趙大媽和馬大爺相信他,但是爲了不耽誤馬小飛的病情和治療,他還得多做一些努力,便 利用死神之眼迅速看了一下趙大媽和馬大爺。
“阿姨,雖然我說的不一定百分之百的準確,但是我有九成把握。比如,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看出來你有糖尿病,而且還有偏頭痛。”
王笑說着,又轉頭望着氣急敗壞的馬大爺,認真地說道:“大爺,不管你怎麼誤會我,但是我希望爲了你孫子的健康,還是早點兒帶他去醫院做一下相關檢查。還有,以後少抽點菸,你的肺和肝都不好,菸酒能斷就斷了吧!”
王笑說完,拉着一頭霧水的陸美姬,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趙大媽和馬大爺一個個都驚得呆若木雞,兩人心裡都清楚,對於他們兩個的身體狀況,王笑說的一點兒都沒錯。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帶小飛去醫院去做檢查!”這回輪得趙大媽着急了,衝仍然沒有回過神來的馬大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