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生氣,從某種程度來說,趕回研究室的薩爾阿波羅甚至連生氣這種情緒都沒有,或者說來不及生氣。
研究室的火此刻已經被他熄滅了,這把火對他的研究室主體,除了讓內部整潔以白色爲主的裝飾風格變了個樣外,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但其造成的打擊卻是毀滅性的。
漫步在菸灰瀰漫的研究室中,眼前的一切讓薩爾阿波羅無比熟悉的同時也異常的陌生。
那是006號實驗體,那是條好像孔雀鯉般的亞丘卡斯,薩爾阿波羅還記得他那通體的流光紫是多麼的迷人。
實驗之餘短暫的休憩時光裡,薩爾阿波羅偶爾也會一邊喝着提神的營養液,一邊欣賞着他被固定在半空的身姿呈現出的最完美的曲線,真是美好的回憶啊~
而他現在掉在地上化成幾截,通體焦黑好像一隻醜陋的泥鰍,那美輪美奐的紫色永遠成了過去時。
還有那長着螺旋獨角的333號實驗品,他的獨角優美而堅硬,是不可多得的絕佳材料,是什麼造就了這美好事物的出現,薩爾阿波羅至今未知。
而現在他只剩下那根獨角,正靜靜躺在一堆黑灰之中……
還有雙臂纖細無骨,剛柔並存的147號實驗品,能夠孕育受控制的小玩偶的238號實驗品……
薩爾阿波羅記得他們每一個曾經的模樣,以及和他們一起共同度過的美好時光,這些都是他的寶貝,但他們現在都只存在於記憶中了。
“天吶,怎麼會有人對你們下手,怎麼能這麼殘忍,不~”
薩爾阿波羅看着沿途的一片狼藉,斷斷續續的聲音在空檔的研究室中迴盪,那聲音是如此的淒涼,像是意外失去了孩子失魂落魄的母親。
失魂落魄的母親,這的確是最能描述現在的薩爾阿波羅的詞彙,他的心頭彷彿被無數的細刺圍繞,這些刺正一毫米一毫米的刺入進他的心臟,刺痛着他的神經,折磨着他的靈魂。
心痛、惋惜、懷念這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直到薩爾阿波羅來到最後一個房間時,終於徹底爆發了。
“死神!不管你躲在哪我都不會放過你!低賤的東西,我要把你的皮做成腳墊,不,我要一根根抽出你的骨頭,可惡!!!”
“啊!!!該死的拜勒崗、該死的行動,該死的死神!!!”
無法抑制的怒火伴隨着靈壓,如爆發的火山一般噴涌而出,這間即使在三十三號破道的摧殘下,都保持完好的研究室此刻竟有些顫抖。
這是薩爾阿波羅少有的失態,做下這一切的不知名的死神,毀了他上百年心血的同時,還諷刺式的留下了一具空殼。都不需要閉上眼,薩爾阿波羅眼前都有一張正肆意笑着的嘴,那無聲的笑比扇他千百個耳光還要來得侮辱。
更別提沒有人能扇他耳光,敢扇他耳光,有資格扇他耳光!找到他!無論是虛圈還是現世甚至是屍魂界!不惜一切代價!
……
“你還真是不惜一切代價,
都要找到他啊~”
漫步在蛆蟲之巢地底洞穴中的浦原喜助,看着牆壁上張貼着的青的通緝令,心中頗有些無奈。
被逃了婚,不對,應該是被搶了婚?也不太對,總之沒結成婚的夜一,已經有點走火入魔的意思了。
“你說那些啊?都已經貼了很久了。”前方領路的夜一掃視了一圈,漫不經心的說道:“這都是兩年前貼的了,當初想着這裡也是有些老傢伙的,萬一有哪個認識那個老混蛋也說不定。”
“結果看來是失敗了~”浦原撇了撇嘴,先不說給這些不知道被關了多久的人看通緝令是多麼離譜的一件事,就單單說青那張被面具蓋着的臉,就足夠讓人迷茫,鬼知道屍魂界裡有多少這樣的面具。
“當然是失敗了,事實證明老混蛋之所以是老混蛋,除了做起事來無比的混蛋,還要足夠的老,能活得久的確是一種本事,尤其是有人惦記的情況下!”
夜一說着說着,不自覺得又咬起了牙,每次說到青都會讓她的腮幫子疼一段時間,都兩年了,對方還不把宏江給放回來。
修煉修煉修煉,這架勢怕不是要把宏江給練成一個老頭纔會罷休,真等到那時候,估計自家丈夫都看破紅塵了,甚至可能和山老頭一樣成了個光頭,那場面真的不能想,太殘忍了!
老混蛋你不娶妻也不能把這習俗傳承給弟子啊!四楓院家還指望着宏江傳宗接代呢,做人不能太過分啊!
“行了,這就是蛆蟲之巢的全部了,除了最裡面的那個人,其餘人只要不弄死隨你處置,明白了的話,我就走了!”夜一沒好氣的說了句後,便作勢要走了,不過馬上就被浦原給攔了下來,“怎麼了,我好像沒惹到你吧?”
“本以爲你讓我調你來二番隊,是要協助我找老混蛋的,結果是來偷懶的~”夜一幽幽的回道。
浦原看着夜一那幽怨的眼神真是哭笑不得,“我又不是沒幫你找過,你也說了,老混蛋最關鍵的是要活得久。你也別太急,最多千八百年,宏江肯定就回來了。”
夜一聽到這話不自主的握住了自己的額頭,這不就是她最害怕的事麼?兩個光頭, 兩個山老頭……腦袋好疼。
只是老混蛋究竟把宏江帶到哪去修煉了,流魂街這兩年來也算是被她搜了個底朝天,不過最有可能的殺戮之原幾乎不可能搜完,所以還是隻能盡人事聽天命啊。
還是繼續去調教碎蜂吧,那孩子的斬魄刀實在太完美了,努力努力,看能不能再開發一下,老混蛋要真千八百年才把宏江放回到,到時候就讓碎蜂給他來一下,久命非福啊!
看着夜一的身影消失在蛆蟲之巢中,浦原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掛墜,真不知道宏江現在在虛圈怎麼樣了,不過看樣子還沒遇到什麼危險。
……
“愚蠢的貪婪者總是合不上自己的那張嘴,流下名爲自大的口水~”
薩爾阿波羅微笑着緩緩合上手掌,長長的裙襬拖出陣陣陰沉的笑聲,一步步走出自己的研究室。
“等着吧,薩爾阿波羅帶着名爲懲罰的災難來了,哼哼哼~!”
研究室中幾道虛影隨着笑聲來回擺盪,像是隨風搖曳的風鈴一般,目送着主人一步步離開,等待着這間實驗室被一點點的填滿,而第一個則是一個來到虛圈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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