瀞靈廷中央四十六室中,從宏江還沒踏入瀞靈廷前,山本便在這裡了。
空闊昏暗的大廳內,四周呈階梯一層層向上的木案後面,坐着一個個看不清面容,分不清性別的人。
這些人便是中央四十六室的掌權者,出身於神官系家族的四十六位賢者。
和護廷十三隊的隊長一樣,這四十六位賢者在悠久的歲月中也有更迭,只不過關於他們的一切信息都沒有任何的記錄。
中央四十六室究竟有哪些成員,只有神官系家族的兩個領頭羊綱彌代和神寺兩家的家主知曉,就算是同在四十六室的這些人,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一旦入主中央四十六室,這些的名字就會徹底從瀞靈廷的歷史中消失,對他們的篩選的嚴苛程度,更甚於護廷十三番隊的隊長們。
但這四十六人若是單拎出來任何一人都沒有任何權利,甚至連護廷十三番隊中的普通隊員都有所不如。
他們是一個整體,只有通過四十六張嘴共同說出的話,在瀞靈廷才能成爲命令。可他們不能只有一種聲音,整個瀞靈廷也沒有這樣的存在。
當然這也和中央四十六室的性質有關,作爲決定瀞靈廷一切大小內務,必要時甚至能干涉護廷十三番隊的機構,他們要麼拋卻所有的情感,要麼能彼此互相監督,以此才能讓多數人安心。
而作爲實際上與四十六室平級,代表着瀞靈廷武力的護廷十三番隊,與四十六室的唯一聯繫便是總隊長山本元柳齋重國,這兩者也是相互監督的關係,當然大部分時候二者並不會產生分歧,雙方相處的十分融洽。
可現在,大廳內雖說沒什麼劍拔弩張的氣氛,但若是有旁人在此,從雙方的談話內容就能聽出他們居然在爲一個人爭執着。
“蝶冢宏江一定不能成爲十一番隊的隊長,這是底線,山本。”
屋頂傳來毫無感情的聲音,光聽聲音根本不知道是哪個方向的哪位賢者說的話,當然也可能不止一位賢者這麼說。
大廳正中央的山本眯着雙眼,臉上沒什麼表情,下巴一墜一擡輕聲問道:“什麼時候隊長的任命也歸四十六室管了?”
護廷十三番隊副隊及以下席官位置的任命機制,可由各番隊隊長自主制定,就比如當前十一番隊副隊長五助,便是自幼跟在刳屋敷劍八身邊,由刳屋敷劍八直接任命爲隊長的。
而隊長的任命或者說是考覈,則一般以三種方式進行。
第一種是在包括總隊長的三位現任隊長的見證下,通過隊長考試,則可在有隊長席位空缺時,就任除二番隊、六番隊以及十番隊的隊長之位。
而隊長考試說白了,就是對應試者進行實力測試,能否卍解是至關重要的一環或者說唯一的要點,理論上沒有修成卍解也可以通過實力測試,但這樣的人在瀞靈廷悠久的歷史中還未有過。
第二種方式是由六名隊長聯名舉薦,剩下的六名隊長中也要至少有三位認可此人,最後在總隊長的見證下,此人便可成爲護廷十三番隊的隊長。
這種方式聽上去簡單,可和中央四十六室類似,護廷十三番隊也不是一條心,甚至還更爲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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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位隊長,每一位在瀞靈廷都有莫大的權力,其行事風格、對人態度等所受的侷限極小。如果說四十六室只會發出一種聲音,那麼護廷十三番隊完全可以發出十三種不同的聲音。
再加上他們各自背景的不同,其中更有五大貴族中的三家固定執掌三個番隊,對事的態度就更加難以捉摸。
在這樣的前提下,想得到六位隊長的共同舉薦本身就是及其困難的事,還要得到剩餘最少三位隊長的認同。
在沒有總隊長爲其背書鋪路的情況下,可謂是難比上青天。也因此,通過這種方式成爲隊長的人更是稀少。
至於第三種也就是最後一種方式,是在超過兩百爲隊員的見證下,和現任隊長對決勝利,那麼此人便可代替現任隊長,成爲該番隊的信任隊長。
但這種方式出現最多的也就十一番隊了,甚至一定程度上都是爲了配合劍八這個傳承所制定出來的。
這三種成爲隊長的方式,無論哪一種,中央四十六室對其的干涉都及其的有限。
當然這也正常,護廷十三番隊和四十六室本就屬於同級,要是四十六室能決定隊長的升遷那纔是有鬼了呢。
“這次不同。”
那沒有感情的聲音再次從屋頂傳來,山本聽見,馬上回道:“哪裡不同?宏江擊殺了痣城雙也,他便是第九代劍八!也是十一番隊的第九任隊長!這是護廷十三番隊自古的規矩!”
“四十六室對痣城雙也的判決是先活捉,蝶冢宏江違令在前,是功是過還需我等討論。”
“心思不純,貪功自大,這樣的人能否擔任隊長要職,山本你心中應該比誰都明白。”
一前一後兩道聲音,不光將宏江此次的功勞抹掉,還將他說成不堪重任之徒。
山本猛的睜開眼睛,手中的柺杖往地上重重一砸,通體由殺氣石鑄成的地面,居然被這一柺杖砸出密密麻麻的細紋。
“擊殺過瀞靈廷現任隊長的逃犯本就該當場處決!心思不純, 貪功自大?更是可笑至極!”
山本說着,聲音越來越大,高臺上木桌後的四十六位賢者,即使被無形的鬼道保護着,都感覺自己的耳朵被震的隱隱作痛。
“拿這種哄小孩的話搪塞老夫,是嫌棄自己在這個位子活太久了麼!”
“放!,,,肆……”
山本左手邊一位賢者剛開口,便迎上山本那冷峻的眸子,嘴裡第二個字化爲不可聞的氣音,後面的話連說都說不出來了。
‘我明明是被鬼道掩藏住身影的,他是如何發現我的?’
不止這位賢者如此想,此刻四十六室內其餘人也是如此,雖說山本並沒有看向他們的方向,但他們心中總有種感覺,一種被藏在陰影處的猛獸盯着的感覺。
諾達的四十六室陷入一片死寂,臺下的山本拄着柺杖一動不動,臺上的四十六位賢者數着自己的心跳聲,倍感煎熬。
終於,空氣中傳出一聲輕嘆,打破了這比死更難受的寂靜。
“我來給你個理由吧,山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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