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神寺宮的話給的提示很明顯,‘誰’是當初傳了假消息的人?既然是‘誰’,那麼自然就只有一個人是誣告者。
可就連經歷過暗殺等事的宏江都無法確認,在瀞靈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神寺又怎會如此確定誣告者只有一人?除了靈王在上這種理由外,唯一的解釋就是五大貴族也調查過這件事,且到了無法再查的地步。
宏江看完卷軸上的名字,麪皮猛地一陣抽搐,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明明都意識到人家查過,還問出那種問題的自己還真是夠蠢的!
“其實我在富江區遭遇過一場暗殺,在場的諸位,應該沒那個閒心消遣我吧?”
“看來是想到點子上了。”山本笑着回道。
宏江手上的名單裡,有四十四個下級貴族,十五個中級貴族,是山本與五大貴族共同查出的,與誣告事件有關的家族名單。
爲了這份名單,瀞靈廷明面上調查了參與消息傳遞人員的家族,不過那也就是做個樣子,山本等人也沒想過能把這團亂麻理清。
所以名單的出爐主要依據的就是三個字——分蛋糕!
無論用多少手段掩藏自己的行蹤,躲到哪個角落,等到分蛋糕的時候都是要拼了命往前湊的。
並且此名單沒有篩選,本着寧殺勿錯的原則,凡是嘴上沾過奶油的家族全都在上面。因此這份名單費得功夫並不多,但代價不可謂不大。
但即使如此,名單上還是漏了最關鍵的部分,那就是誣陷者所在的家族。有嫌疑的七個人所在的家族,沒一個在上面!
這種情況有兩種解釋,一是有個倒黴催,做了事背了鍋,結果什麼都沒撈到。不過這種可能性極低,首先瀞靈廷這些年沒有貴族家主身亡,再其次這種事誰也不想攬在自己身上,同樣也不放心交給別人。
所以第二種解釋的可能性最大,也就是宏江那個看似可笑的問題想表達的——名單上少了個帶頭的!誣陷者極有可能出身於這個帶頭的家族之中!
而瀞靈廷中能讓多箇中級貴族不狗咬狗,聯手執行如此大膽計劃的存在,拋開五大貴族外也就只有上級貴族了。
宏江也是徹底明白了,感情幫他收點利息回來只是順便的,真正的原因是因爲這些人沒有找到主謀?果然不能相信這些人,很好,這很神寺宮,很四十六室!糟老頭子一個個都壞得很!
“仔細想,這次誣告其實是一切混亂的開端。而爲了讓正確的消息最大程度封鎖,只能由誣告者把握時機,自主決定是否傳回虛假的消息,然後由在瀞靈廷的主事人選擇要不要採用!火的確在主事人手裡,但引線一定要由這個誣告者提供!”
“所以?”山本看着宏江問道。
“這個人要足夠的果決,不能畏手畏腳。更重要的是身份,準確說是這個主事人的身份夠不夠硬,能不能讓其它人也願意把這種任務交到他手上!”宏江深吸一口氣,眼睛掃過對面的每一個人,“所以這個誣告者必須是主事人絕對的心腹,其它參與者沒這個說服力,且出身一定是上級貴族。”
“不錯,不錯!”神寺宮依舊沒有開口,不過喉頭的突起明顯動了兩下。非常沙啞的聲音,和綱彌代的童音完全是兩個極端,“可惜這裡有三個人所屬上級貴族,誣告者是誰依舊需要你找,還是不容易。”
“其實也不難,只是需要各位的一點配合。”
“如何配合?”綱彌代一下子來了興趣。
宏江也不賣關子,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六人稍一合計,當即拍板,就這麼辦了!
七人中有三個出身上級貴族,分別是四番隊隊員虎徹勇音、五番隊隊員痣城幸三以及五番隊五席月影俊毅。
把周圍昏迷的雜役、姑娘們清出大廳後,第一個被解開鬼道重新甦醒的是虎徹勇音,也就是當初被山形揹着逃跑的,有着淡紫色長髮的女人。
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是宏江的臉,這可把虎徹勇音給嚇壞了,雖然有些模糊,但她記憶中最後的畫面可是宏江的拳頭啊!
“虎徹勇音,轉過頭來!”勇音尋聲看去,居然是山本總隊長,旁邊還坐着五大貴族的家主,立馬變坐爲跪,低着頭身子微微有些發抖。
“半個月前,在更木區你們都遭遇了什麼,導致兩名十一番隊隊員死亡?!”
“我,我們遇到了基力安,他,他們沒能逃脫。”
“那你們是怎麼逃的?!”
“蝶冢宏江,他及時出現擊殺了基力安。還有滅卻師,他們是一起擊殺的。”
“那爲何傳到瀞靈廷的訊息是蝶冢宏江害死了他們!”山本將手上的木拐猛地向下一戳,厲聲道:“說出如此謊言,你受何人指使?是何居心!”
勇音先是愣了下,馬上反應過來,連忙擡起頭,擺着手解釋道:“不,不是我,我根本沒有傳訊息回來,而且殺戮之原中除非特殊事件,傳訊都是建立臨時駐地後統一傳訊的,所以我們當時根本沒有傳訊!真的,我說得都是真的!請您相信我!!”
“那是誰傳的訊息!”
“不知道,當時誰都沒說過要傳訊息回去。雖然他罵了我們,但畢竟是救了我們的命,我們怎會如此害他呢!”
接下來被喚醒的痣城幸三和月影俊毅的回答,除了部分細節外,內容大致上都相似。沒有人指認別人,當然也不會承認自己就是誣告者。
調查一時間陷入了困境,不過這也在宏江等人意料之中。指望有目擊者亦或是誣陷者站出來自首,那真是異想天開。
“你們中的某個人喜歡給我潑髒水,以前無所謂,算是小打小鬧。”看戲許久的宏江揹着手,在三人面前來回走過,“但這次太過分,你們這是恨我恨到想我死啊!”
“憑什麼就只懷疑我們!”月影反駁道。
“就憑你們最後看我的眼神!”宏江指着自己的雙眼,繼續說道:“別人都是極度厭惡的表情,但唯獨你們三個不同,很詫異的眼神,不過可以理解,對你們來說,看到我還活着確實挺煩的。”
“捏造事實、嫉賢妒能,一羣混賬東西!”四楓院道藏突然怒斥道,一巴掌直接把手下的扶手給拍斷了,“你們和你們的家族,都不配繼續存在!”
“你們自己動手吧!”宏江說着,將不遠處三人的斬魄刀踢到他們面前,“畢竟我沒什麼事。如果你們代爲受過,你們的家族我不會再深究,怎麼樣?”
“宏江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山本沉聲補充道:“瀞靈廷絕不允許同樣的錯誤再次出現, 如果你們要繼續堅持,我不介意殺雞儆猴!”
“趁慘劇還未釀成,爲你們的愚蠢付出代價。我們不願看到三個家族的滅亡,但不代表我們不能看到。”神寺宮最後出聲,語氣中沒有絲毫的感情。
好像只能按這些人說的做了,寧錯勿放,這是瀞靈廷自創立以來的行爲準則。
月影顫抖着,雙手拿起自己的斬魄刀。心中似是有了決斷,右手緩緩移動到刀柄的位置,然後狠狠握住,但說實話,他好不甘心。
月影猶豫之際,左邊的痣城幸三已經動了,只見他雙手高舉斬魄刀,刀鋒向下,嘴裡喊道:“我可以死,但我問心無愧!痣城家更是清白的!”,然後狠狠向自己心臟的部位刺去。
不過刀身剛要刺進他身體的瞬間,宏江突然動起來,一腳踹在幸三手上,讓刺入的刀鋒堪堪擦過心臟,斜着穿過身體。
幸三緊咬着牙,額頭貼着地面,雙手握着刀柄,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整個人像煮熟的蝦米一樣,不過鼻腔不斷傳出的短促的呼吸聲,證明他還是個活人。
難道這只是個試探?正當月影如此想的時候,宏江的聲音再次出現了。
“你叫月影是吧?你的表現一如既往的讓人失望。”宏江對着三人蹲下,左手拍着月影的左肩。隨後伸出右手放在勇音的右肩上,轉頭說道:“至於你,我希望你這次不是嚇傻了,所以連刀都撿不起來。”
“不過現在得恭喜你們!你們,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