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連長一行人押着王峰來到了他的家中。王峰的父親正在與二叔坐在院中的一張小木桌子前喝酒,正聊的不亦樂乎。突見一個一米九幾穿軍裝的大個子走了進來後面緊跟着兩個挎着武裝帶的士兵押這他的兒子王峰,隨後還有一些村民和四個鼻青臉腫的青年。父親見狀連忙跳了起來,小跑着來到了張連長面前緊張的問到“同志,這是怎麼回事啊?”
“您這孩子不好管吶,把人家鄰村四個小夥子打成這樣了,就連我們部隊的兩名格鬥高手也是費了很大勁纔將其拿下。”張連長生硬的口氣說道。但是話語中隱隱的還略有誇讚的意思。
“你這個小王八羔子,老子今天非打死你個敗家的東西”說罷,拿起牆角邊的一把鐵鍬向王峰打去。就在鐵鍬距離王峰頭部還有三公分的位置的時候,突然一隻粗壯的胳膊擺了過來一把抓住了鐵鍬。王峰也因此僥倖躲過一劫。
“我說大叔,您先別生氣。咱們有事說事,別上來就動手”張連長一邊奪過王峰父親手中的鐵鍬一邊說道。
“你說我養這麼一個敗家的東西到底是爲了什麼!一天到晚就是給我惹事。”父親氣憤的說道。此時的王峰更是不敢之聲,水亮的大眼睛中卻沒有一絲神色。感覺旁若無人般的站在那裡發呆。彷彿這發生的一切事都和他沒有關係一樣。看來這孩子一定是被剛纔那距離自己頭部只有三公分的鐵鍬嚇丟了魂,現在還沒有緩過勁來。
“大叔,依我看呢捱打的這幾個孩子也沒有什麼事,讓這小子當大夥的面認個錯道個歉就算了,回來再好好說服教育教育,別光是打,打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張連長拍着父親的肩膀勸說道。
“我說你這個當兵的怎麼說話呢?你知道這四個孩子沒有事啊?捱打的不是你們家孩子你當然不心疼了”後面圍觀的人羣中突然冒出了一位婦女的叫喊聲。說話的人是被王峰打的其中一個青年的母親。穿着一件談粉上面佈滿幾排密密麻麻的小紅花的連衣裙,踩着一雙髒的已經完全辯分不出顏色的拖鞋走了過來,說話間嘴裡口水四濺,典型的一個潑婦形象。
也難怪這個婦女會這麼生氣,他的兒子就是剛纔譏諷王峰之後被一腳擊中胸口的那個青年,直到現在還一直用右手緊緊捂着胸口,滿臉依然是痛苦的表情。
“行了行了,不用吵了,這四個孩子都跟我走,咱們去衛生所檢查一下吧,看一看也好,要真沒什麼事咱們也都放心了。”二叔碾滅了手中的菸頭起身走了過來說道。他從那件舊軍裝的上衣兜裡掏出了一打錢,手指在舌頭尖上抹了一下後一張一張的數着。有零有整,最大的是一百元的紅票,只有三張。裡面夾着的有二十元,十元,五元不等,最小的票子還是佔據這整疊錢三分之一厚度的一小疊一角的小票。數好了之後二叔將一把錢攥在手裡長嘆一聲氣之後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走吧,去衛生所”隨後便帶着四個捱打的青年和他們的家長走出了院子。圍觀的村民們也漸漸散去。
這時王峰的父親連忙喊住了二叔說道:“兄弟不用你,等着我回去拿錢去”
“你快行了吧,咱老哥倆還計較什麼錢啊,沒什麼大事我帶着他們去就行了,你在家招待一下這幾位解放軍同志,畢竟給人家添了這些的麻煩。”二叔吧追了出去得王峰父親又推回了院子,之後便與幾人走向了村裡衛生所的方向。
父親轉身回到了院子,笑着對張連長和這兩個武警官兵說道:“同志,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了這麼多的麻煩。快請屋裡坐。”
“呵呵,您看您這說的哪裡話,一點小事犯不上道謝,正好有點事想與您商量一下”本來緊張的氣氛現在變的輕鬆了許多,父親笑着請三位軍人進屋坐下。
王峰也跟着向屋裡走去。這時的父親表情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本來上一秒還是笑呵呵的臉現在一下子陰了下來。眉頭鎖緊,兩眼狠狠的看着王峰,隨後便飛上了一腳,將王峰踹到在地。說道:“你還有臉進屋?給老子門口站着去,今天晚上別想吃飯了”
“大叔,您看您這又是幹什麼呀,教育孩子不能光靠打”張連長再次勸說道。
“哦,沒事同志,這孩子不打不行,不用管他,咱們進屋說”父親再一次的面對張連長展開了笑容說道,這老漢真是翻臉比翻書還要快。這表情可以在短時間內這樣的變化無常,不去當演員真是有點屈才啊。
王峰從地上爬了起來,很自覺的走到院牆對面,面衝這牆站着筆直,沒有經受過任何訓練的王峰此時的站姿很像一個軍人站軍姿的樣子。張連長站在門口看着王峰,看的有些走神,心裡好像在想着什麼事情。
“行啦同志,進屋坐吧。不用管這小子,挨這一腳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麼,就這還算是輕的呢。”父親的聲音使張連長回過了神。
“真是一個當兵的好坯子啊….”張連長意味深長的說道。隨後便走進了屋子。
屋子裡面讓張連長有些出乎意料的簡陋。房頂的瓦片有四五個窟窿陽光通過這些窟窿直射進了屋子裡面。這要是趕上下雨的的話,那可就麻煩了。屋子裡面的擺設也十分的簡單。門口正前方是一個土炕,土炕邊上放着一把椅子和一張桌子,桌子上面只有一盞已經熄滅的煤油燈和一個塑料的手電筒。除了這些以外屋內並無其他設施。想必這個手電筒就是王峰家中唯一的一個家用電器了。
“大叔,事情是這樣的。其實也不怪您兒子,他就是因爲沒有去應徵當兵有些沮喪在人羣邊上看了一會,那幾個毛小子過去嘲笑他,他才動手打人的。”張連長向王峰的父親解釋道。
“哼,不成材。什麼時候把我氣死就算爲止”父親有些帶着情緒的說道。只要一提起他這個兒子,他就是生不完的氣。
“大叔,您看這樣吧,把他送到部隊鍛鍊幾年吧,對他也有好處”
“同志,您有所不知啊,我這個兒子,他沒出息。我花錢供他上學,天天的逃學。我們這村子裡普遍都比較窮,就靠着一畝三分地餬口。可是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他,哎…….”說道了這裡,父親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
“大叔,您也不必爲此難過,每個人總有不同的優點和缺點嘛。王峰他只是不喜歡上學,但是我看的出來,他是能成爲一個優秀的兵。對於他這樣的孩子來說,也許部隊他是他所適應的地方”
“他當不了兵,就是不成材的東西,還是在家安分的種地吧,這樣雖然賺不了什麼大錢,但是隨起碼以後餓不着他”這個父親雖然表面上整天大罵王峰,其實還是很關心他的,他也是恨鐵不成鋼,怕他以後受苦。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您是不贊成他當兵的嗎?”
“對,這沒出息的東西,去當兵怕是也白當”
“說實話,其實我剛纔聽王峰說過您不贊成他當兵的事情。我也主要就是爲了這件事情所以才登門拜訪的”張連長很直接的說了出來。
“嗨,同志,您肯定是看錯人了。這孩子當兵他真的不行”父親笑着搖搖頭說道。
“您看見我身邊的這兩個上士了嗎?都是我們軍區的格鬥高手,隨便任何一人要是說對付一般普通人,基本還沒有十秒鐘擺不平的。可是他們今天是兩個人一起上,好幾分鐘才制服王峰。您再去門口看看他現在的站姿,多像一個軍人啊。就這樣的只要稍加訓練,以後很有可能成爲一個特戰隊員。”張連長一般正經的說道。
“同志,他沒有您想得那麼好。要說這三腳貓功夫還得怪他二叔。教他什麼不好,非要教他打架,就他現在和一般小孩打個架還行,什麼特戰隊啊,他不是那塊料。就是現在的這個站姿也是因爲老和人家打架給我惹事,讓我天天這樣體罰練出來的。”
“現在的部隊練兵有方。只要是從部隊出來的,那都是好小子,如果他不是,那我們也能把他訓練成好小子。更何況王峰他有這一方面的潛質,我相信他只會比一般人更好”
“可是當兵就是練一個好身體,也沒有其他的啊,這個我叫他在田地裡也能練出來”
“您這可就說錯了。現在的部隊不像以前了。從最早的人力化到之後的機械化,從機械化又到了現在的信息化。部隊發展到了今天是需要大量的全方面人才。在那裡除了體能的訓練以外還有很多文化知識,網絡通訊技術等方面的教學。他可以學到很多的東西,這些對於他以後都是有很大的幫助的。”張連長耐心的說服着王峰父親。但是看着父親的表情幾乎沒有被說服的樣子。因爲父親對於張連長所說的什麼信息化,網絡。都聽不明白。所以也沒有忘心裡去。
“哎,他還學什麼文化呀,上學都不好好上”
“不喜歡上學也許只是不適應學校的教育方式,同樣是教學,我相信部隊的教育方式他一定能接受。就算他不能接受,那他也得必須接受這一點請您相信我。我雖然年齡不是很大,但是帶兵多年看兵看的還是比較準的。王峰他一定可以”
聽到這裡父親有點動搖的意思,他其實並不是不想讓王峰學習,只是沒有任何一個老師可以管的了他,既然在部隊同樣能學習,也許那樣鐵一般的紀律真的能管住他。父親試探着問道:“部隊真的能管教的了他?”
“大叔,您就放心吧。您只要把兒子交給我。幾年之後我還給您一個人才!”張連長胸有成竹的說道。
“哎….我們村最早是一個抗日革命根據地。多年以來這裡都是軍人倍出的地方。到了年齡就參軍,這個都快成爲我們村的習俗了。我又何嘗不想讓這龜兒子有點出息呢。只是就怕他適應不了軍隊。今天既然您都這樣和我說了,那這個孩子就交給您了。我不圖他成什麼才,只要幾年之後回來別再像現在這樣沒有出息就行了。”父親的話語中略顯的感到了一點滄桑。
“大叔您就放心。我以人格擔保,絕對不讓您失望!”張連長再次鄭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