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夢姬小時候竟然是這樣的。
原來夢姬也能笑的這樣開心。
吃了糖,小女孩稍微開朗了一點,她問:“哥哥,你哪裡來的糖果?”
我想了想,還是如實回答:“變的。”
小女孩突然驚叫着抱住我的胳膊:“變的?怎麼變得?哥哥你好厲害!教教我好不好?”
我心裡泛起一陣苦澀,這是夢境,能夠感覺到食物的香味,能夠感覺到食物的觸感,能夠感覺到吞嚥食物,可是終究不是真的。
我的一陣沉默讓小女孩誤以爲我不肯教她,她連忙哀求:“哥哥,教教我好不好,我總是沒有東西吃,要是我能天天吃這麼美味的糖果就好了,你要是教我的話,我就不用去偷別人的東西,就不用捱打了。”
我皺起眉頭,猶豫了下,我這三腳貓半吊子的水平真的適合教她嗎?
可她說的人心疼,我實在沒有辦法拒絕她。
於是我大概描述了下方法,沒想到小女孩一聽就會,當真變出了一模一樣的糖果。
我剛還在想着小女孩果真天資聰穎,接着就反應過來,這可是夢姬!本身就是學習幻術的逸才,這種小把戲對於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雨漸漸的停了,太陽升起來,小女孩還靠在我懷裡熟睡。
我不忍心打斷她的睡眠,便等着她自己清醒。
等她醒過來,我又覺得不能把她一個人扔到這裡不管,拉着她轉了一圈,我來到了華巖寺。
華巖寺的僧人顯得很和氣,見我要將小女孩留在這,得知了她的來歷之後,也就沒反對。
小女孩見我要走,就開始哭鼻子。
我嘆了口氣,捏着她鼻子說:“你要留在華巖寺,好好學習幻術,等你的幻術到達一定的境界,那個時候我們還會見面的。”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而我看到她有所歸宿,也放下心。
離開華巖寺,我發覺自己還在夢姬的夢境當中。
接下來我會遇到什麼?
更或者,我會在夢姬的夢境當中遇見什麼?
在這裡面,我應該怎麼樣才能找到出口,找到翻盤的機會?
我正苦惱着不知如何下手,突然地震山搖,我第一個反應是地震,但隨即意識到自己是在夢境當中,怎麼會遇到地震,難道是外界的原因……難道是夢姬的內心產生的極大的震撼?
我一個晃神,瞬間被彈出夢姬的夢境。
等我清醒過來,我手搭在夢姬的肩膀上,站在夢姬的對面,沒想到夢姬防守的這麼嚴,僅僅展露出那麼小的一個片段,就被她強行逼退。
這是否意味着……失敗?
我的心如同沉沒海底,難以言說的挫敗感在心底無限的蔓延。
我失去了翻盤的機會麼?也就是說我也只有死路一條?夢姬終究是控制幻術方面的高手,憑藉着我對幻術的粗淺理解,自然是沒有辦法匹敵,更沒有辦法剋制。
這時,夢姬睜開眼睛。
我心裡默默的嘆了一口氣,遊戲結束,我把手抽回來放下去的瞬間,夢姬捉住了我的手。
“真的是你?”她眼中浮現出淚水。
我一臉茫然。
“第一個教我幻術的人真的是你?”當夢姬眼中涌出第一滴淚水,她的臉就變了,不再是馬雲暄的臉,而是另外一張既讓人熟悉又讓人覺得很陌生的臉,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而且不僅僅是見過,還是朝夕相處過的感覺。
看到她哭出來,我便明白那段記憶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但我不能承認……
我總不能說我是鑽到你夢境當中更改了你的記憶吧?
我有些不知所措,一方面是內疚,覺得自己欺騙了夢姬,另外一方面是忐忑,雖然沒能夠找到理想的正確時機,但至少現在夢姬第一次對我卸下了防備。
夢姬撲倒我懷中,哭個不停。
她斷斷續續道:“我總是做着這樣一個夢,夢見一個看不清楚長相的人,教我學習幻術,因爲他,我纔開始正式的將幻術作爲我最重要的事情。這不是夢,是真是發生的事情,我爲了永遠記住那個人,所以不斷的去重複,可不知道怎麼重複,記憶中那個人的長相就越模糊。”
我驚訝不已,我從沒想到夢姬,這個喜怒不形於色,甚至沒人知曉長相的人,會這樣抱着我泣不成聲。
“明晨陽,你知道我爲什麼如此迷戀你嗎?就是因爲你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和記憶當中的那個人非常相似,我今天才明白,原來你真的是那個人!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夢姬不住的抹着眼睛。
我剛開始聽着還有點心虛,可仔細回憶一下那種感覺。
其實我也覺得那個情景似乎似曾相識,不止是那個場景,甚至之前我也曾做過類似的夢,夢見自己和夢姬有過別的接觸,只是現在怎麼都回想不起具體情節,只記得一個大概。
難道說我以前真的和夢姬有過交集?
我的空白記憶當中,曾經有一段內容當中有過夢姬?
我不由呆住,迫切的想要知道更多。
這時,我突然注意到夢姬抹眼淚的時候,帶出來兩片淺灰色的薄霧鏡片似得東西,那個東西去掉之後,夢姬的眼睛變得清澈許多。
她稍微晃神了片刻,好半天,她堅定的道:“還有補救的辦法。”
我反而被她的舉動弄糊塗了。
“什麼?”
夢姬衝着我笑,這是第一次,她衝我笑的如此甜美。
“我都知道了。”
我問:“你都知道什麼了?”
她捏起那兩片淺灰色的圓片:“就這個,我承認,臥槽縱幻術是厲害,但馬有失蹄對不對。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確定了給我糖吃的那個人就是你!”
她把那兩個圓片扔到一邊,認真的道:“現在還有一個辦法。”
我還是很困惑。
她突然笑了:“還真的被張教授說中了。”
我問什麼被說中了,夢姬卻搖搖頭,拉着我的手,讓我跟她走。
她帶着我出了陰暗的地牢,然後走向右邊的一個小房子,推門進去,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橢圓形的裝置,裝置外圈是個橢圓形的玻璃鋼,裡面放着一個座椅。
夢姬指着座椅說:“坐進去。”
我感覺怪怪的,不太想過去,夢姬直接一把將我推了進去。我剛想問這是要幹什麼,她卻將橢圓形的裝置封閉住。
我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好像要失去什麼重要之物的那種感覺,我掙扎着想要出去,可不論怎麼敲打,這裝置就是紋絲不動。
“當時我看張教授搗鼓這些東西的時候,還覺得很奇怪,但他說總有一天可以用上,沒想到會是今天。小陽,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這個裝置會讓你的時間提前幾天,所以接下來,你必須立刻去烏骨山,完成你要完成的一切之後,在回來見我。到那個時候,我會給你一個東西,一個對你來說最寶貴的東西。”
夢姬笑着,手掌貼在玻璃鋼壁上。
我努力想說點什麼,可沒說出口,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我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等我再次醒過來,我正躺在學校宿舍。
早上太陽剛剛升起,溫暖的陽光穿過玻璃窗灑在地上,宿舍裡響起均勻的呼嚕聲,我一看手機,才早上六點十分。
我放下手機,覺得一切像是一場夢。
剛想着時間還很早,是不是在睡一會,突然反應過來,時間不對!明明是十九號,可剛纔看時間,一下子變成二十四號!
二十四號是星期六,難怪這兩個傢伙睡得那麼香!虧我剛纔還想着在睡十分鐘就起牀,原來可以睡懶覺。
我翻了個身就想多睡一會,可睡不着。
一下子就星期六,那之前我幹什麼去了?一點相關記憶都沒有,一眨眼就到了星期六?好像不太對勁。
我眯了眯眼睛,終於想起來。
對,最後一次機會!必須要好好把握!我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跳下來,想了想,從冰箱裡把小剛給我帶的黑驢蹄帶上,到底有沒有不知道,反正帶着圖個安心。
烏骨山,我的目的地是烏骨山。
我簡單準備了下,帶了些生活必需用品放在揹包,換了一雙舒適的運動鞋,就直接回了重慶,到了重慶顧不上歇腳,就直奔烏骨山。
關於烏骨山的傳聞着實不少,只是每一個人描述的都不一樣,奇怪的是他們都描述的是烏骨山。
這有點類似於盲人摸象,或許是他們看到的都不全面。
不管這山多邪乎,我都一定要去,而且也摸個透徹,摸個清楚,我才肯罷休。
由於去的時候剛好是星期六,來四面山探險的人特別多,其中好一部分都是爲了傳說中的烏骨山而來,等我到了地方,我才知道爲什麼來的人特別多,因爲烏骨山並非是去了就能看到的山,而是需要極大運氣才能碰到的山。
我想起那天晚上在醫院夢姬的叮囑,因此到了四面山山腳下,我也不着急,直接搭了個帳篷等天黑,她要求我天黑趕路,其中一定有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