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薩貝諾,古雷霆王國的大祭司,當年裁決者學院攻破王國首都時,唯獨這個身居高位的大祭司神秘失蹤,時隔百年後,出土的石板上似乎隱約證明了當年的大祭司並未死去。
蕭林在腦海中迅速對此做出了腦補,大祭司身負亡國之恨,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來到這裡,通過滿城的作坊日夜製造亡靈生物,準備向美國人復仇。
不過有了幾次前車之鑑,蕭林現在對自己的腦補可靠度並不是很信任,思忖之際,天空中忽然傳來一聲悠悠的嘆息,剎那間整個世界都爲之輕輕震動了下。
蕭林連忙奔出熔煉爐,順着餘音的源頭望去,那是城市中聳立的一座高塔,他忽然間就覺得不對勁。
新華盛頓城裡也有做高塔,名爲復活塔,是能夠讓殖民者在其範圍內每次死亡只損失壽命值,可這裡並不是新華盛頓,甚至如果按照剛纔的猜測,這裡都是阿薩貝諾弄出來的,那麼這座高塔就絕對不是復活塔。
事實上從外觀上來看也相差甚遠,這座塔通體漆黑如墨,圓錐形,塔頂有個突兀出來的小閣樓,那聲嘆息似乎就是從裡面傳來的。
這裡竟然不止他一個人!這個意外發現讓蕭林覺得很詫異,哦當然,宮殿內那些骷髏是不能算人的。
無論高塔上有誰在哪裡,蕭林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輕易接近比較好,如此想着他決定朝完全相反的方向離開,但剛轉身,他看到一個白鬚老頭站在不遠處,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蕭林一怔,尤其是當他發現這個老頭的腳尖其實距離地面還有幾釐米,簡單來說就是漂浮在半空中,他的大腦在一瞬間立刻做出反應,掉頭狂奔。
這個死寂般的血色世界中,除了自己便只有骷髏,突然出現這樣個老頭,用腳趾頭想想絕不會是普通人,所以蕭林絲毫沒有和對方交流的打算,而且他也明白自己的實力並不高,狂奔途中甚至連頭都沒回下。
足足狂奔二十多分鐘,他才氣喘吁吁停下來,轉身發現身後已經沒有老頭的蹤影,可他甚至沒有把這口氣喘完,身旁傳來一陣低沉的說話聲,蕭林猛地回頭,發現那個老頭居然僅僅距離自己只有毫釐。
他一個踉蹌倒退了數步,大聲呵斥:“你是誰!”
“@#¥#%…”
老頭張嘴就是一連串晦澀的語言,蕭林只聽明白這段話是古諾瑪語,但以他掌握的的水平,卻是很難做出迴應。
但老頭沒有等待他回話,閉上雙目,眼皮上閃過一道淺藍色的光芒,睜眼後他再次開口,這次用的居然是中文:“這種語言,屬於異端語言的一種,你也是來自時空彼端的惡魔嗎!”
老頭的中文說得太流暢了,以至於蕭林稍稍失神了片刻,但這番話顯然意味着這傢伙絕對不是殖民者,他心中隱約有了答案,又不是很確定,試探性地喊了聲:“阿薩貝諾?”
老頭的語氣不緊不慢,沒有絲毫掩飾地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你竟然認得我,看來你們也會忌憚我啊。”
蕭林心中已是掀起滔天大浪,美國人苦苦搜尋了那麼久的人居然就站在自己眼前,但老頭這話讓他有些不爽,脫口回道:“是啊,怎麼可能不認識你呢,被短短四年就滅國的末代大祭司,想記不住你都難!”
老頭一身雪白色的長袍,但給人一種朦朧的感覺,他微微眯起眼睛,語氣依然聽不出喜怒:“年輕的惡魔,你在試圖激怒我,可惜我在這裡已經待了足夠久了,想激怒我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這是哪裡?”蕭林急忙問道。
“終焉之地。”
蕭林滿臉無語,老頭這個回答等於沒說。
這個古雷霆王國看起來倒是很有耐心,繼續緩緩說道:“你們是不會明白的,在我的故國中有個古老的創世傳說,在還沒有世界誕生的那時候,一切都是虛無和混沌,沒有生命、沒有萬物、甚至沒有時間和空間,後來神以無上之力將混沌劈開,從中誕生了世界,但最初孕育世界的那個搖籃卻並未就此消失,這便是終焉之地。”
“你的意思是,這裡是你們諾瑪世界誕生的地方?”
“沒錯,自世界誕生以後,無數人都試圖尋找這片搖籃之地都失敗了,我窮盡一生鑽研星相學,通過繁星相互間的星之力進行推演計算,最終確定了這片搖籃根本早不在諾瑪世界了,而是在月亮上。”
說到這裡,大祭司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一絲異色:“但發現終焉之地卻並不意味着能夠進入,這是隻有神才能涉足的地方,然而那個時候我的王國遭到了你們的攻擊,我別無選擇,動用我最後的力量冒險開啓了大門。”
蕭林諷刺:“所以你一直都在這個世界苟延殘喘活到現在?還製造那些骷髏,打算什麼時候回來進行反擊?”
“活到現在?”大祭司仰頭哈哈大笑,他笑得很誇張,以至於整個身體竟然都在微微扭曲起來,彷彿根本不是活體般,半晌後老頭恢復了冷淡:“你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算是活着嗎?這是世界的誕生之地,除了神,沒有人能夠以肉身自由出入!”
老頭這模樣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人,蕭林也能理解,但他很快就就意識到這話不對勁,他心中有些發毛,問道:“難道說我已經死了?”
大祭司臉上浮現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不,你沒有死,而且保留着完好的意識和肉身,真的很神奇,你知道我剛到這個地方是是什麼狀態嗎?那時候我連靈魂都是混沌的,我用了十幾年漸漸恢復了自我意識,又用了十幾年才漸漸塑造出這副外貌,但也僅此而已,我現在不能算人,更不能算靈魂狀態,而且我被困在這裡,根本無法離開終焉之地。”
大祭司前後矛盾的話讓蕭林忍不住皺眉:“你說過,這是隻有神才能涉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