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受傷的人當中,蕭林的傷勢算比較嚴重的,治療師們簡單看了兩眼後就斷定爲重度燒傷,如果放在地球上這種程度的燒傷還是很棘手的,但這裡是諾瑪世界。
蕭林甚至沒有動用到自己隨身攜帶的治療藥水,沒辦法那玩意兒太寶貴了,考慮到這場戰鬥纔剛剛開始,他在下午時候就忍着沒有喝掉。
最終治療師在他雙手上噴灑了一種很冰涼的清水,帶着淡淡的清香,有些粘稠,然後又用繃帶將他雙手綁好,囑咐他需要兩天才能夠徹底痊癒,這段時間內不能再用手握住任何武器。
臨時搭建好的傷兵營被設在訓練場上,因爲大家的傷勢都不是很重,大家一邊等待治療師們忙碌的治療時,一邊也會很輕鬆的互相聊天,大多都在吹噓着剛纔的戰鬥中自己表現得如何如何英勇,身負重傷還不忘拉弓射箭,或者就是幹掉了多少個獸人。
立刻有人不相信道:“你怎麼知道自己幹掉多少個獸人?當時漫山遍野都是敵人,你還有空數得過來?”
剛纔吹噓的人立刻舉起個小本子,攤開后里面寫了不少“正”字,他得意道:“每確認一個敵人死亡後我可都是有記錄的。”
“如果你省掉記錄的功夫,也許可以幹掉更多獸人的。”蕭林靜靜聽到這裡,很是無語地插嘴進來。
“你就是那個七班的班長?”被說的是個年輕的小夥子,他有些尷尬地嘿嘿笑了兩聲,注意到蕭林的面孔有些熟悉後,立刻猜出對方的身份。
蕭林大概還沒意識到自己其實多少算個不大不小的名人,至少比起月考前,認識他的人也更多了,本來蕭林在大一年級的名聲並不算是太好,最初大家對他的印象只是停留在“七班的廢柴代班長”這個定義上,加上他有段時間的消失,又讓大家逐漸淡忘了他的存在。
而在成名的話嘮屬性下,蕭林如何受傷的詳情也在堡壘內漸漸傳開,加上蕭林最開始主動走出堡壘,登上了防禦塔,這一切所作所爲,讓不少人對他更加心存佩服。
下午的戰果統計也出來了,因爲獸人在夜間並不會主動出擊,所以臨時指揮部的班長們趁着黃昏時獸人退兵後,組織部分人出去進行戰場清理。
草原上的火焰很多還在燃燒,黑色的烽煙在天空繚繞,暗紅色的鮮血和獸人殘缺不堪的屍體則形成了慘烈的圖案,本來班長們擔心這些屍體中是否還有奄奄一息的,甚至是假死躺在那裡,所以格外囑咐大家要小心,看到不放心的就先補幾刀再說。
但事實上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的清理過程中,他們根本沒有遇到任何一個還倖存的獸人,每個獸人可謂是真的奮戰到流乾最後一滴血才倒下去,走在其中,衆人看着那些猙獰的屍體,才更能深刻感受到下午攻城的激烈程度。
粗略統計下來,獸人此次衝鋒陣亡人數超過了六百人,將近五分之一的兵力,這還沒算退下去時那些還帶傷在身的,代班長們對這個數據還算比較滿意,這樣算下來的話,他們只需要一週時間,就能徹底滅掉這夥獸人步兵隊。
蕭林綁好繃帶後在傷兵營坐了會兒,先回到七班查看了下情況,七班的運氣不錯,整個下午只有三個人被投擲的長矛正中要害直接死亡,其他人多少帶點輕微擦傷,卻並無大礙。不過雖然蕭林是帶着看望同班同學的名義,但潛意識中他其實主要想確定下顧曉月的安全。
看到這女人還是冷冰冰地待在那裡,他也就稍微安心,下午的戰況他則通過周峰進行了瞭解,這個光頭男看起來很彪悍,但隨着蕭林和他接觸多起來,也漸漸感受到這同樣是個能夠信任的人。
因爲大家都是據城而守,倒也沒什麼可說的,只是周峰私下中對戰局表示了點憂慮,儘管下午的戰鬥中是大家優勢,但獸人的兇悍其實是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
不畏死的軍隊是最可怕的,其實稍晚些時間,隨着有箭塔被摧毀,加上法術塔啞火,他們這邊已經處於劣勢了,只不過大概對面的獸人指揮官也許考慮到傷亡情況,又也許不想進行夜戰,這才停止攻擊。
在這方面的想法,蕭林倒是和周峰不謀而合,按照今天這種趨勢,反覆再來上幾次,結果可真不好說,至於指揮部樂觀估計保守七天內全滅這夥獸人,那純粹是在天方夜談。
“老蕭,難道我們真的只能固守?我是說其實倉庫裡的東西能搬走的我們也讓船隊帶走了,不能搬走的,大不了我們一把火燒掉了事,只帶些必備的食物直接離開不就好了。”周峰還是不怎麼習慣喊出“班長”二字,平時他基本都是用“老蕭”來稱呼蕭林的,蕭林也不以爲意,反而覺得更親切。
周峰的提議讓蕭林稍微楞了下。
周峰繼續說道:“我知道這次任務的獎勵很豐厚,但我不覺得這種獎勵會比10年壽命更划算,我看有些人就是被這些誘惑給衝昏了頭腦,沒有算明白其中的利害!”
蕭林明白他想說什麼,按照第二項任務的獎勵標準,他們每固守一天,就能夠獲得20個兌換點的獎勵,而一瓶初級生命水的價格是1000兌換點,也就是說他們至少得固守50天,之後就算死亡也夠本了。
算上今天,總共才第六天,十分之一的時間而已,剩下來十分之九的時間,誰也不敢保證發生什麼。
如果這是在地球上的戰爭,撤退或許是不錯的主意,可惜這裡不行,蕭林指了指不遠處正在修建中的復活塔,嘆道:“你記住,將來在新世界,復活塔就是我們的根本,只要有復活塔存在,我們就會立於不敗之地,這也是爲什麼那些建築師過來的原因,所以我們不能放棄這座補給站,更不能放棄復活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