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已經啓程的蕭林坐在亞龍車上,這是由具有亞龍血脈的野獸所駕馭的車,無論是安全性還是速度上,都更加可靠。蕭林望着窗外破敗的村莊和衣衫襤褸的行人,表情顯得有些沉悶,這是他們離開王都的第三天,也是距離他離開曙光城半個月後了。
陪同他回去的只有羅建輝和樑太白,不過跟隨在他們後面的還有很大羣人,包括王都的商人們,還留在那個城市的只有大使館幾個外交人員,他們的工作則是負責協調伊貝亞和即將駐紮過來的軍隊之間的聯絡工作。
伊貝亞終究是沒有跟隨而來,雖然伊貝亞自己是很不情願離開蕭林的,但遭到了樑太白很嚴肅的拒絕,如果不出意外,那支護送王室成員的班長隊伍應該已經返回了曙光城,那些王室成員也得到了妥善的安排和保護。
而在這邊,因爲戰時關係,伊貝亞是被他們推舉爲女王,可如果得不到曙光城的認可,她這個女王能當多久也是個未知數。
“你要是跟我們回去的話,我是說如果,將來上面想讓其他王室成員接任國王,那麼你的地位就會很尷尬。”樑太白說得有些隱晦,但伊貝亞是個聰明的女孩,她聽明白了。
爲了維護新國王的權威,她這個臨時的女王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都是難以預估的,囚禁也好,直接殺死也罷,甚至是扔進研究室做研究。
不管如何,伊貝亞還是留在這裡更爲穩妥。尤其是圍城結束後的王都是需要儘快恢復到日常狀態的,雖然大部分工作都是留守外交官們掌握,可作爲外來者的他們也是需要個王室血脈推到前臺的,儘管在不少人看來,年幼的伊貝亞不是最好的選擇,但處於真空期的王都中,伊貝亞卻是唯一的選擇。
……
樑太白看着沉思中的蕭林,突然笑着問道:“你還在擔心那個女孩嗎?”
蕭林不置可否,過了片刻後有些心不在焉道:“我倒是不擔心阿薩貝諾去而復發,那個瘋子是個執着的人,不達到目的絕對不會罷休,所以既然當時他選擇撤退,就沒可能再回來,我只是擔心我們曙光學院派遣過去的駐軍……”
樑太白哈哈笑道:“這點你不用擔心,這是第一軍團的人,軍團長和於梅是舊識。”
蕭林心領神會道:“校長的人?”
“沒錯,聽說校長很看重你。”
“你不是一直都在王都的嗎?這你都知道?”蕭林笑道,放下心來後他也漸漸話多起來。
“說是外交官,我們其實都算半個情報部門的人了,別小看我們的情報渠道。”
“樑大使是校長的人嗎?”
“我是曙光學院的人。”
“那麼樑大使你覺得軍方和校長的矛盾,誰對誰錯呢?”
“呵呵,這可說不準的,諾瑪世界的政治局勢比地球可要複雜的多,這裡沒有對錯,只有利益的多少罷了。”
……
這一路的閒聊讓蕭林對樑太白有了更多的瞭解,這位大使對諾瑪世界的風土人情歷史和局勢都有着非常深刻和獨到的理解,對蕭林而言,這些都是課堂上甚至圖書館中也很難學到的東西。
最初蕭林還會插嘴說幾句,到了形成後半途,他已經徹底閉嘴靜靜聽着樑太白的話,直到亞龍車進了曙光城,說得有些口乾舌燥的樑太白連聲音都有些沙啞。
樑太白和羅建輝要去外交部述職,那不是蕭林目前能去的地方,而且因爲這次述職也不知道會持續多久,蕭林也得趕緊回去報道,因此他們便在城門口附近分開,不過樑太白將自己在王都的住址告訴了他,甚至還給了把備用鑰匙給蕭林。
蕭林驚訝地拒絕,樑太白卻不由分說地將鑰匙強行塞進他口袋,笑着說道:“別誤會了,只是很普通的房子,我常年在外,這次述職後估計還要回薔薇公國,曙光城的房子還是當初畢業時候買的了,閒置了這些年也是浪費,我和你還算投緣,估計你將來往返學校和曙光城的機會還很多,就暫時住我那吧,省得每次都住旅館了。”
樑太白說得如此熱情直白,蕭林也就不好拒絕他的好意,再三道謝後這才離開。
直到看着蕭林的背景走遠後,羅建輝才睥睨着自己的好友,酸溜溜道:“你那房子早些年我幾次想成本價和你買,你都拒絕,這次倒是大方啊,而且你難道不知道嗎,那小子之前在世紀賭場賺了筆小錢,住宿這種問題你根本不需要爲他擔心。”
樑太白對蕭林的情況比羅建輝想象得卻是要了解更多,笑道:“就他那點錢,在曙光城買下房子後大概也剩下不了多少,他將來用錢的地方還很多呢,而且住我那至少安全是很可靠的。”
羅建輝意味深長地說道:“安全?嘿,老朋友,你這話有點瘮人啊,這兒是曙光城,可不是戰亂的薔薇公國。”
樑太白沒有再回答這個問題:“走吧,我們的事情也很多。”
“外交部不是從這邊走吧,雖然很多年沒來了,我可沒記錯。”
“不去外交部,先去行政廳。”
“你果然還是要先去見校長啊。”
……
漸行漸遠的兩人很快淹沒在曙光城的人潮中,蕭林也不知道樑太白和羅建輝直接去找了校長,不過返回軍部的蕭林此刻卻也面臨着重重的調查和質詢。他的軍官身份是登記在冊的,而且於梅作爲本次考覈的負責人,回來後蕭林於情於理都是要來軍部先報到的,而早先就知道他要回來的很多人已經在此等候很久。
不過這也在蕭林預料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回來總得要調查清楚,何況很多疑問他也很想弄明白。
接受調查的除了他之外,也包括其他每位班長,不過他們在此之前已經是被反覆詢問過數次,這次又被叫到軍部,大概是要和蕭林相互證實。
過來調查的代表也很多,除了於梅和會長外,還有數個或年輕或年邁的人,再次看到蕭林的於梅沒有表現出絲毫親近,當然這本身就是在向蕭林傳達某種意思,她身後那些人和自己肯定不是一路的。
而於梅同樣沒有介紹那些人身份的意思,這也說明他們的身份要遠比於梅或者會長高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