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瀾看到,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人就站在門的後面,長長的頭髮滿瀑布般披散開來,背對着自己不聲不響的站着。尤爲搶眼的是,她的雙腳穿着一雙紅色的高跟鞋。
“同學,你……你站在那裡幹嘛呢?”李瀾問道。
李瀾邊問邊向她緩緩的走過去,然而她卻好像沒聽見一樣,並無任何回答,李瀾如履薄冰的走到她身後,右手緩緩的伸了過去,然後放到了她的肩上,可讓人驚駭的是,手掌立馬傳來一股滲人的寒意,她的肩膀僵硬而冰冷,絕不像活人的肩膀,李瀾的心砰砰直跳。
“你到底是誰?”李瀾問道。
一咬牙使勁的往回一扳,將那個背對着自己的神秘女人頓時反轉過來,突然,就在那個女人轉身的剎那間,她的頭竟詭異的從脖子上斷開,啪達一聲掉在了地上,又骨碌碌地滾了好幾個圈才被牆壁擋住了。可怕的頭顱此時正臉無表情的看着已經被嚇蒙了的李瀾!
“啊!”李瀾叫道。
李瀾驚天一聲大叫,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急忙向後挪動身體,不過當她再仔細看那顆滾落的人頭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那似乎不是真正的人頭,而像是一個塑料模特的假人頭。李瀾艱難的爬起來,驚魂未定的一步步走過去,像鬼子探雷一樣把那個假人頭輕輕的揀了起來,重新安裝在那具無頭的假屍脖子上,這樣一來,又還原成一個貌似真人的漂亮假體模特了。
“唉,原來是虛驚一場!”李瀾說。
李瀾拍着胸脯道。看着這個漂亮的假人,李瀾忍不住憐惜的伸手理了理她有些凌亂的頭髮,接觸的瞬間,卻發現那頭髮的質地十分柔軟,就好像真的頭髮,再看她一張清秀的臉蛋,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還真就以爲是個大活人呢。李瀾繞着整間屋子轉了一圈,在四處打量的過程中,她發現,西面的牆壁上,有很大一片牆面被一塊大黑布罩住了,她好奇的走過去,想看看牆上會有什麼?正要伸手去掀那片黑布,可是手還沒有觸到,突然嘩啦一聲,一大塊黑布自動從牆上掉落下來,嚇得李瀾本能的退後了一步,這時,她看清了牆上的景物,原來是一排整齊掛着的油畫,一共十三幅。而油畫的內容,全都是同一個女人的不同表情,那是一個體形窈窕,臉蛋秀美的年輕少女,不過畫的都是她的側面相,李瀾一邊緩步走着,一邊滿意的欣賞着,可是,最後一幅油畫,幾乎讓她呼吸驟停。那是一幅女人的正面畫,而且,居然和剛纔那個塑料模特有着驚人的相似!天哪,怎麼會這樣?誰會喜歡畫一個假模特?不對啊,如果真的是在畫這個假模特,爲什麼前面的每一幅畫裡的人物都帶着或喜或愁的表情?李瀾不斷的想着這個問題,而就在李瀾毫無心理準備的時候,那幅原本是正面微笑的女人畫像,五官詭異的產生了一些變成,最後居然慢慢變成一幅淒涼幽怨的表情,更可怕的是,從她的兩邊眼角處,涌出兩股殷紅的血淚。
“啊!”李瀾叫道。
李瀾拼命的尖叫起來,當即便往門外跑,這個該死的地方實在太恐怖了,快跑,不然真的會死在這裡,賀俊,你在哪?快來救我啊。此時的賀俊成了李瀾逃命的唯一精神之柱,也給了她一股強大的力量,她猛地衝出門,頭也不回的往樓下跑去,可是剛從五樓樓道口跑下去沒幾步,李瀾就緩緩的倒退了回來,因爲此時,她聽到在三樓的樓梯轉角處,傳來了“咣”“咣”“咣”的沉重腳步聲,而且是朝樓上走來,越來越近,透過樓梯扶手中間的空隙,她看見那是一個穿着黑色雨衣的人。這讓李瀾忽然聯想起之前站在四樓樓道口那個黑影。她感到害怕極了,戰戰兢兢的一步步往後倒退,她想躲進別的房間,可是都被鎖住了,最後無奈的只好又退回了那間恐怖的儲藏室,她把門輕輕的關好,同時把燈也按滅了,找了個相對隱蔽的角落,在一張破舊的辦公桌下面躲了起來。她希望這惡夢般的一切早點結束,如果還能活着出去,她發誓這輩子再也不來這棟要命的鬼樓了。可是恐怖的事情並沒有因此而結束,李瀾萬萬沒有想到,那個穿雨衣的人居然陰魂不散的直接奔這間儲藏室而來,首先就聽到了鑰匙插門的聲音,接着,門開了,有人按亮了電燈,再把門輕輕關上。向屋中走來。李瀾靜靜的趴在桌子下面,全身如同篩糠一般直髮抖,透過桌下的一條窄窄的縫隙,她能看到一雙穿着亮油油的皮鞋的腳在屋裡活動,不一刻,就聽到那個人脫下雨衣的聲音,然後,他的一雙腳慢慢的向不遠處的那雙紅色高跟鞋走去。這時,終於聽到這個神秘人的說話了。
“秀琴,我來看你了,咦,怎麼了?哭喪着臉幹嘛?”那個人男人說。
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當這句話傳入李瀾的耳朵時,她驚呆了,因爲這個聲音她實在太熟悉了!竟然,竟然是他!可是更讓李瀾震驚的是,他居然在對一個叫“秀琴”的女人說話!可是這間屋子除了自己,明明就沒有別人了啊。那麼他是在對誰說話?是自言自語,還是……還是在同一個鬼說話?李瀾感到全身被一陣一陣的寒流衝擊着,所有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當下屏住呼吸,靜靜的傾聽着接下來的動靜。
“你不高興了?是不是等我等得太久了?好啦好啦,乖乖小寶貝兒,我這不是來了嗎?我知道你想我,我也很想你啊,你說什麼?你想我想得魂牽夢縈?哈哈,是啊,我也天天做夢都和你在一起。嗯,秀琴,高興點,笑一笑嘛,來,咱們來跳個舞怎麼樣?你不是最喜歡跳慢四嗎?我最近剛學了支新舞,來吧,我教你。”那個男人說。
李瀾看見,那個男人,居然抱起剛纔的塑料假人,在空地上旋轉着跳起舞來,嘴裡還在低聲哼着。
“我是不是你最疼愛的人?你爲什麼不說話?握住是你冰冷的手動也不動讓我好難過,我是不是你最疼愛的人你爲什麼不說話,當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卻沉默不說……”那個男的唱道。
“他是不是瘋了?跟一個假人有說有笑,還莫名其妙的抱着她跳舞,真是神經不正常。可是他平時看上去卻很好啊。這……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李瀾說。
李瀾這麼想着,眼睛卻一刻不停的盯視着那雙皮鞋和那雙踩在皮鞋上的紅色高距鞋華麗麗的舞步。一曲跳完,他停了下來,靜靜的呆了片刻,然後卻突然大喝起來。
“你爲什麼不笑?爲什麼要哭喪着一張臭臉?是不是我沒有答應和你結婚,你就不高興了?你就這樣對我?!啊?!我給你吃給你穿你用,還給你買蘋果手機,我哪一樣不依着你?你這個貪得無厭的女人竟然還是不滿足?爲什麼?爲什麼你要*我?要是你不*我,我倆現在也不會弄成這樣啊,嗚嗚嗚……”那個男的喊道。
說着,那男人悲傷的哭了起來,可是抽泣了片刻,馬上又換了一副嘴臉,一把揪住假女人的頭髮惡狠狠的罵道。
“你這個賤貨,*,臭婊子,都是你的放蕩害了我,我讓你發春,我讓你*蕩,我讓你勾引我!……”男個男的罵道。
每說一句話,他就把假女人身上的衣服撕下來一片,接着更是把假女人推到李瀾躲藏的那張舊辦公桌上,整個人餓虎撲食一般壓了上去。李瀾頭皮都要炸了,只聽那男人解開皮帶,拉下褲子拉鍊,趴在假女人身上做起了令人髮指的禽獸行爲。整張桌子開始劇烈搖晃,“嘎吱嘎吱”一陣急響。讓藏身在下面的李瀾很是擔心,她倒不是擔心假女人被這個禽獸給強暴了,而是擔心這張歷盡風雨滄桑的破桌子萬一要是給他弄塌了,自己可就要活活的被壓死在桌子下面了。李瀾強忍着頭頂上方的猥瑣行爲,心中對他無限的鄙視,想不到平時衣冠楚楚的人,背地裡卻如此的陰暗!不知過了多久,頭頂的聲音終於消停了,他穿好褲子,把“秀琴”又按照原來的樣子穿好衣服和鞋子,還用手溫柔地理了理她的頭髮,然後帶着一絲內疚的說。
“對不起,秀琴,我剛纔……剛纔太沖動了,我冒犯了你,你千萬別生氣,好嗎?你知道我是愛你的,我……我真不該這樣……我是禽獸,我真該死…該死…”那個男的說。
說着竟然“啪啪”扇了自己兩耳光。
“秀琴,你就在這兒好好呆着啊,等這段時間忙完了,我就每晚都來陪你,聽話啊,乖。我走了……拜拜,小寶貝兒。”那個男的說。
說着,只見他從桌上拿起雨衣穿好,便要出去。窩在桌子底下的李瀾簡直快瘋了,不過這下他終於要走了,自己也就自由了,呼~。男人啪的一下把燈滅了,可他突然好奇的“咦”了一聲,緊接着又把燈打開了,並走了回來,走到‘秀琴’的面前,默默的注視着她的臉。猛然間,他發現一處非常可疑的地方:秀琴的額頭擦破了!
“秀琴,你的額頭怎麼破了?是誰幹的?誰幹的?”那個男的問道。
男人緊張而生氣的咆哮道。可是接下來他就安靜了,他疑心的環視着這間屋子,因爲他已經猜到,秀琴的額頭不可能是自己摔破的,這間屋子裡,還有其它人!李瀾從縫隙中看到他從一堆雜物中拎起一根佈滿長釘的木方,一步一步的在屋裡走動,正在尋找那個弄破秀琴額頭的人!李瀾不由自主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倘若不這樣做,她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爲太過驚怕而失聲大叫起來?
“嘿嘿,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這裡,我已經看到你了!”那個男的說。
他一邊假意的引誘着對方,一邊繞到一個木櫃子後面“砰!”的一聲,帶釘的木方猛地朝櫃子後使勁掄下,不過卻打了個空,他拔出釘子,又繼續四處尋找。而當他走到西面那一堵牆壁下的時候,他看到了驚魂的一幕!
“啊!秀……秀琴……你別過來,你別過來!啊!!”那個男的說。
“哐啷”……“嘩啦……”“咣咣咣……”一連串的叫聲,雜物倒塌聲,皮鞋叩地聲,在短時間內發出,上演了一聲驚心動魄的驚魂大逃亡。通過這些組合起來的聲音,李瀾好像已經猜到整件事的經過了:他突然看到了一幕萬分恐怖的場影,然後踉踉蹌蹌的往後退,碰倒了無數的雜物,接着從地上爬起來,大喊大叫的拼命跑了出去!大概過了十幾分鍾,整間屋子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當中,不再有任何動靜,李瀾的雙腿此時都已經麻木了,也不知是跪得太久還是被嚇軟了?她低着頭小心翼翼的從桌子下面爬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又環顧了一週這間陰氣森森的可怕儲藏室,有種恍然若夢的感覺,只不過這個夢,是一個讓她永生難忘的噩夢。當下再也不敢多停留片刻,關燈,閉門,甩開步子,拼命的往樓下跑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