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派呢?”許倩倩轉而又是問道。
“詭派近來有一項研究,是有關於真渦蟲的。”楊凌軒神秘地一笑,接着伸手從兜中拿出一個透明的小玻璃瓶。
只見那小玻璃瓶中,竟然蠕動着一隻茶褐色的蟲子,約有拇指般大小,體型細長,渾身上下長滿着有如水皰一般的噁心東西。
“啊!”
這隻醜陋的蟲子,嚇壞了明雪和她的助手,兩人大叫一聲,紛紛用手捂着嘴,低着頭向後退了兩步。
陳默望着這條蟲,嘴角卻是浮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真渦蟲——科學研究證明,即使它的頭被切掉了,還會再生出一顆新頭,而這顆新頭還是會有舊頭的記憶。”
“沒錯。”楊凌軒不無得意地點點頭,接着又是說道:“我們詭派最近從真渦蟲中提取了它的基因,並且對於其保存記憶的能力有了初步斬獲,韓處長剛剛飲用了我們的研製成果,正好可以幫助破案。”
“飲用?研究成果?”陳默聞聽此言,心中不禁是聯想起剛剛同韓昭飲茶之事,同時心中不由地疑惑起來:“是韓昭害我不成?還是韓昭和詭派聯合起來害我?”
“雖然技術尚不成熟,但是死者頭顱中,仍保留着死前幾秒鐘的記憶。”正在此時,楊凌軒的聲音再次響起,將陳默的思緒扯了回來:“只可惜,這段記憶顯示韓昭死前一瞬間眼前黑糊糊一片,能聞到嗆鼻的氣味,同時微微有風聲。”
“黑暗不難解釋,因爲死者是閉着眼迎接死亡的。”陳默對楊凌軒的推理方式深感詫異之後,隨即又是陷入到了緊張的思索之中:“但是那嗆鼻氣味,微風聲是怎麼回事?”
“是壁爐!”這時明雪忽然說道,正巧解除了陳默內心的疑惑:“我在死者口鼻之中提取到了一些灰燼,與死者臉上的灰燼一致,那是隻有在壁爐中才有的。而且似乎這種密閉的房間之中,似乎只有通過壁爐,才能聽得到從外面傳來的風聲。”
“是這個嗎?”
許倩倩疑惑地問道,將身體輕輕扭到一邊,衆人向她身後望去,只見那後面赫然是一個壁爐,只不過此時不需取暖,壁爐之中也沒有點火。
隨即許倩倩皺皺眉,壓低嬌軀,在壁爐之中仔細搜尋,隨即,目光鎖定在混雜在爐灰之中的一些毛髮與頭屑之上,而在這之旁,赫然有兩塊金燦燦的金磚,其中一塊金磚上清晰地沾着血跡。
“看來,果然是這裡。可那韓昭是吃飽了撐的,非要來這又黑又嗆鼻的地方?”許倩倩撅起嘴來嘟囔了一句,接着緩緩將頭探進壁爐之中。
透過高高的煙囪,能望見外面的一抹藍色,藉着這微弱的光芒,許倩倩將頭高高揚起,向四周掃去。而當她的眼神瞟到佈滿灰塵的磚牆上,殘留的紙屑與清晰的幾道抓痕時,臉上密集的愁雲才微微舒展了一些。
“看來,韓昭死前確實曾將頭探入到煙囪,這裡留有他的毛髮和頭屑,還有致他於死地的金磚,而他這麼做的原因,是想拿走藏在這裡的一份文件,在磚牆上我找到了他的抓痕和一些紙屑。”許倩倩重新從煙囪之中鑽出來,向衆人闡述她剛剛看到的一切,頓了頓又是繼續總結道:“看來韓昭是被引到這裡,想要盜取藏在壁爐內的文件,卻不料有人從上方突然拋下兩塊金磚將他砸死。”
“什麼文件?”相比於韓昭的死,楊凌軒卻是對許倩倩口中的文件顯得更爲感興趣。
“不知道。”許倩倩搖了搖頭:“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份文件現在已經不在這裡了。”
說着,許倩倩的目光瞟向韓昭屍體旁邊的地板上,那裡的牡丹花被韓昭的手撲亂了,騰出一方空地。而在這裡以及周圍的花瓣上,隱隱夾雜着一些灰燼。
這些灰燼沒有聚集成一團,而是被人爲地散到周圍各處,若不是細心觀察,倒還是真的難以發覺。不過也幸好有許倩倩傳承自雲派的敏銳觀察,這才發現了這一痕跡。
“這也恰恰解釋了爲何韓昭在垂死之際,還要拼了命地從壁爐爬到這裡,原來是想焚燬這麼一個重要的文件。”楊凌軒笑笑說着,接着漸漸面露興奮之色:“若是這樣,我倒是更好奇這是個什麼文件了。”
“我也很想知道,只可惜,現在似乎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聽着楊凌軒與許倩倩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明雪皺皺眉頭,打斷了楊凌軒無休止的好奇心:“那麼問題來了,誰是兇手?”
“不知道。”許倩倩聳了聳肩,一臉無奈的樣子:“我們每個人在案發當時,都沒有不在場證明。”
隨着許倩倩的話音落下,空氣忽然陷入到可怕的沉默之中。隔不久,衆人突然紛紛扭過頭來,望向陳默。
陳默一怔,這才突然意識到,現在該以他爲首的墨派代表發話了。
人生真是戲劇,不久前陳默還被墨派追得望風而逃,現在就要代表墨派發話了。
而陳默剛剛清了清嗓子,準備說話,一旁的楊凌軒卻突然說話了:“問什麼墨派?他們只不過是一羣亡命的陰謀家罷了,玩陰謀或許在行,探案什麼的就算了吧。”
聞聽此言,杜殺等人正欲發火,陳默卻是輕輕按住了杜殺的肩膀,接着冷冷地反脣相譏道:“說到陰謀,我聽韓昭生前說過,他與在場的每一位都有冤仇,不會是你們下的毒手吧?”
聞聽陳默此語,衆人不約而同地,再次緘默起來。
而最終還是陳默打破了這份緘默:“既然不說話,那麼我再問一個問題,你們是不是全都收到了獵命遊戲的邀請?”
“沒錯,我們全都收到了。”楊凌軒點點頭,隨即又是冷冷地問道:“只是不知道你說的這一點,與破案有什麼關係。”
“關係很大,若是我們不弄清楚這前因後果,不僅可能找不出真兇,而且我們也可能死在這獵命遊戲之中。”
陳默說到這裡,頓了頓,接着又是換上一副極爲陰冷的表情,繼續說道:
“而且剛剛各位所說均有保留,究竟這裡面藏了什麼樣的隱秘,只有鬼才知道!我想若是破案,非我們墨派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