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有人上前,說話聲音嗡嗡的,對着姜成二人道。
這些人說的語言與姜成所說的語言並不一樣,但這並不妨礙兩人交流。
只要修爲達到傳說境界,就能與不同語言的人無礙對話,明白對方的意思與表達。
“你們好。”
姜成二人的臉上浮出笑容,釋放出自己的善意,以免與這些人發生衝突。
他們這些人,有逍遙,有紅塵,也有至人。
“你們是外來人嗎?”
那人圍着姜成二人轉了兩圈,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眼中閃過驚奇之色。
“你們身上的衣服真好看。”
“過獎。”
姜成笑道,還想與那人說些什麼,那人卻直接走了。彷彿他過來就是爲了看看姜成二人身上的衣服,誇上一聲好看。
“這就走了?”
二人詫異,其他圍着的人也都散去,不再圍觀。
“你好,請等一下。”二人攔住一個青年。
那青年長的有些異想天開,腰間包裹着一個獸皮,鼓鼓囊囊的,獸皮上有血,獸紋在獸皮上隱在血跡之下。
青年裸露的皮膚上有傷疤,訴說着他曾經輝煌的戰績。他胸前的那個大裂口,就是他最引以爲傲的戰績。那怕現在他能輕而易舉的抹去傷疤,他還是留着。
這讓他整體看起來,有些一言難盡。
“外來人有事?”青年人的散着發,看着兩個攔路人,問道。
“是有一些事情想要詢問一下兄弟。”姜成開口,臉上有笑意。至於朱漁隱藏在兜帽下,離得稍微遠了些,並未出聲,任由姜成交流。
“你腰間的這個東西不錯,能給我嗎?”
青年人答非所問,環視姜成全身,最後目光鎖定在姜成腰間的一枚玉佩。
那玉佩晶瑩剔透,並非凡品,有防禦的作用,能擋仙人境全力一擊。
“兄弟要是喜歡,儘管拿去。”姜成將自己的腰間玉佩拿下,笑着遞給青年人。
青年人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將玉佩接了細細看去,更加喜歡,最後將自己的散發捏出一綹,穿在玉佩上,懸在臉邊。
“好看不!”青年人很是得意的對着姜成炫耀,姜成想要糾正他的戴法,可看了看青年人的腰間獸皮也就作罷。
“好看。”姜成忍着笑,“更添兄弟幾分霸氣。”
“有什麼事儘管問,我知道的都說。”青年人收了東西倒是辦事,哈哈大笑,很是得意。
“那就多謝兄弟了。”姜成與朱漁對視一眼,姜成問道:“這裡是何地?”
“這裡就是這裡啊。”青年人笑道,回答二人的問題,可他看姜成二人有些迷惑,又重複一遍:“這裡就是這裡啊。”
“沒有名字嗎?”
“需要名字嗎?”
姜成二人啞然,又對視一眼,竟相對凝噎。
“每一個地方都應該有名字的。”
“那你們起一個名字吧。”青年人無所謂道。
“那你們怎麼知道我們是外來者?”
“因爲外來者都穿着好看的衣服。”青年人道:“現在鎮中還有外來者呢!”
“還有!”姜成二人大驚失色,對視一眼,急切道:“兄弟可能帶我們去鎮中找找這個外來者?”
青年人搖搖頭,說:“不行,我還要去狩獵,你們自己去找吧。”
“我身上的東西都可以給你。”
“那也不行。”青年人依舊搖頭,“再不去獵物就要被人搶走了!”
“獵物是最重要的東西!”
“不過你們可以自己去找,除了私人的房子不能進,其他地方你們都能進去。”
“我們這裡歡迎外來人。”
青年人急匆匆的走了,霎時消失了身影,是姜成與朱漁不曾見過的仙法。
“進不進?”
姜成將心中的疑惑與震驚深深壓下,詢問朱漁:“長老真的一點感應都沒有嗎?”
“沒有。”朱漁搖搖頭,看着眼前成羣的石質小屋,輕喃:“我的心似乎變得如同常人了。”
“裡面有外來者,咱們若是不進去。豈不是什麼時候都不知道回去的路?進去看看吧,希望剛纔那個青年人沒有騙我們。”
“再說,咱們已經站在小鎮外面,進與不進有區別?”
二人並肩,小聲的交談着,臉上表現出對周圍的好奇之色,盯着四周的石屋,不曾有任何的遺漏。
路上的人都差不多是同樣打扮,赤膊,獸皮裹在腰上,他們都好奇的盯着姜成與朱漁。
姜成與朱漁顯得與周圍格格不入,像是一個突然闖進的外來者,大搖大擺的招搖撞市,如同攜帶千金的孩子。
“那邊有一個小巷,你我過去看看。”
朱漁看向路邊的一個小巷,說:“咱們問了這麼多人,都說有外來者,可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帶我們去找他。”
“咱們到底在哪?如何回去?”
二人沉默下來,向着小巷走去,在二人走到街道拐角即將進入小巷的時候,他二人視線所及,緩緩看去,瞬間大驚。
一個衣衫襤褸的孩童蹲在小巷盡頭,小巷兩邊石屋高大,冰冷異常,小孩蹲在那裡,瑟瑟發抖。
小孩眼睛的瞳孔與常人不同,像是有一條河流彎彎的流淌,九曲連環,荒誕真實。河流之中,倒影着一個少年人影。
這小孩七八歲模樣,他此刻正伸出手,被一個少年拉起,少年錦衣玉服,背對着姜成與朱漁。
顯然,這個少年就是小鎮人口中的外來者,也只有他與這些人的衣服不一樣。
這個少年,姜成與朱漁似曾相識,卻又什麼也想不起來。
但他們絕對見過。
“兄弟!”
二人快步向前,幾乎是迸發出最快的速度,但,咫尺天涯。他二人在小巷中慢如蝸牛。
少年人將孩子拉起,小孩站起後好奇的看着少年人身後的朱漁二人,瞳孔將二人篆刻,尤其是朱漁,朱漁的打扮對孩子的好奇心更大。
少年人並未扭頭,反而將孩子抱在懷中,往前邁步,小巷盡頭的牆壁上出現一個漆黑的深洞。
孩子與少年,消失在深洞中。
姜成與朱漁的速度瞬間恢復正常,一下子連連鑽進小巷盡頭的黑洞中。
黑洞消失,一切如常。
無助,驚恐,窒息。
姜成只感覺自己被人狠狠的按在水中,怎麼也出不來,無法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