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歸化城後，靳水月立即吩咐人去各個錢莊詢問，索性歸化城內的錢莊不多，很快便有了結果。
根據查探到的消息，最近一個月內，各大錢莊都沒有一次性出過較大數額的銀子。
靳水月真有些焦頭爛額的感覺，不過她只能自己不能亂，必須冷靜下來才能想到辦法。
“巴克兄弟說的那個牧民家找到了嗎？可有蛛絲馬跡？”靳水月輕聲問着一旁的巧穗。
巧穗知道自家主子心情很不好，便壓低聲音道：“啓稟郡主，地兒是找到了，但是什麼都沒有……那家牧民已經遷走了，帳篷都沒有留下。”
靳水月聞言真想把身側的茶杯都砸到地上，但是她還是忍住了。
“繼續審問巴克和巴朗，告訴他們，若是想活命，就要拿出讓本福晉滿意的東西來，否則只有死路一條。”靳水月沉聲說道。
“是。”巧穗連忙應了一聲，吩咐下去了。
鄂輝昨兒個因爲身子凍僵的緣故，並沒有跟隨衆人出去，現在他已經緩過勁兒來了，正在審問巴克和巴朗兄弟，下手一點兒都沒有留情，只要不弄死他們，什麼刑法殘酷，便直接招呼上去了。
“大……大人……我們……我們可以……幫忙找到那幾個人……。”巴克滿嘴是血，有些虛弱的說道。
他的弟弟已經奄奄一息了，他覺得自己也要撐不下去了，可他不想死啊。
一開始，他不覺得死亡有什麼可怕，但是被折磨的遍體鱗傷後，他害怕了。
而且，比死亡跟讓他恐懼的是這些刑法。
鄂輝聞言眼前一亮，沉聲道：“說。”
“啓稟大人……我們……馴獸人
……的鼻子可是比……比野獸還靈敏的……給我銀子的人……雖然帶着面具……我卻記得他的味道，還有……他的右手小拇指……斷了一截，頸子後頭有一顆黃豆大小的黑痣。”巴克掙扎着說道。
他是馴獸人，天生便擅長觀察周圍的一切，包括環境，包括人，所以他清楚的記得這些。
一開始不說，那是因爲他覺得怎麼着都是個死，但是現在他害怕了，想死死不了，那就爭取一線生機吧。
鄂輝聽了後，眉頭緊鎖，不過還是快速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自家主子。
後頸上有一顆大黑痣，右手小拇指斷了一小截的人，目標是很明顯的，但是靳水月卻不想讓人大肆尋找，打草驚蛇，免得有人殺人滅口，這最後的線索也斷了。
“鄂輝……派人重點查這些喀爾喀的貴族們，特別是三大汗部的王族，從他們身邊着手查，特別是那個袞臣，一定要細查，不能放過他身邊任何一個人。”靳水月沉聲吩咐道。
“是。”鄂輝連忙應了一聲，立即去安排了。
如今對靳水月來說，不是度日如年，簡直一分一秒都是那麼難捱，她昨兒個折騰了一日一夜，到現在雖然渾身難受的要死，頭昏腦漲，但卻毫無睡意，她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她家四爺的蹤跡。
鄂輝辦事兒還是十分有效率的，靳水月才帶着人回到四公主府，他那邊就有消息了。
“啓稟福晉，奴才等人細查了，袞臣大王子身邊有個護衛，右手小指斷了一小截，後頸有一顆黑痣，但是這個護衛前幾日外出辦事兒時，不小心摔下馬背死了，按照草原上的習俗，屍身早就火化了，但是他小指斷了一截，後頸有黑痣的事兒，袞臣大王子身邊許多人都知道，所以……。”鄂輝沒有繼續往下說了，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主子會有判斷的，他再說就是囉嗦了。
靳水月聞言笑了，雖然笑容十分苦澀，但是她心裡真的好過許多。
她家四爺出事，她懷疑的對象有好幾個，這袞臣也在其中，但是她在沒有證據前，是不能動人家的，因爲他是喀爾喀的王族，稍有不慎便會引起動亂，到時候遠在京城的皇帝怪罪下來，對她來說是極爲不利的，但是現在……她可以放手去做了。
“來人……帶人過去，把袞臣還有他的妻兒都帶過來，還有那個喜麗公主，帶到公主府的密室裡去，還有……告訴青草，讓他帶着一頭母狼過來。”靳水月眼中滿是殺氣，沉聲吩咐道。
“是。”鄂輝好歹是習武之人，他能感覺到主子現在正處於殺戮的邊緣，但是他不敢多說什麼，立即去安排了。
有四公主借的令牌在手，現在靳水月的話便是聖旨，雖然去抓袞臣和他的妻小時，險些出了大亂子，但是車臣汗部的汗王烏默客還是交出了他的兒子，還有媳婦和孫兒。
“四嫂，袞臣身份特殊……這麼做只怕會出大事兒。”四公主十分擔心，忍不住到了靳水月這邊，想要勸說她。
“公主。”靳水月輕輕搖了搖頭道：“我查了一日一夜，所有的證據直指袞臣，難不成就這樣放過他？那麼你四哥呢？咱們就這樣放棄他，永遠不找他了？”
四公主聞言一時語塞，沉默了半響才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他們幾個的性命，都要留住，你明白嗎？即便事兒是袞臣做的，但是你也不能殺了他。”
“嗯。”靳水月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雖然她的確想把人宰了，但是也不得不顧慮四公主的感受。
“四嫂，你知道的，皇阿瑪好不容易讓三大部落歸順了，雖然四哥是皇子，在皇阿瑪心裡很重要，但是……三大部落若是再次出現亂子，那可不是皇阿瑪想看到的，到時候，他老人家必定有所取捨，儘管我們都希望他要捨棄的不是咱們，但是……。”四公主有些說不下去了，她這個和親公主，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何嘗不是皇阿瑪的棋子呢。
“我知道了。”靳水月眼中閃過一絲怒色，但還是點了點頭。
“袞臣是車臣汗部的大王子，烏蘭和喜麗又是我家王爺的妹妹，所以四嫂……你要逼供可以，但是要留住他們的性命。”四公主緊緊握着靳水月的手說道。
“好。”靳水月一臉鄭重的點了點頭，這才往密室那邊去了。
此刻的袞臣，被五花大綁在了一條長凳子上，渾身上下被扒的只剩下一條遮羞的褻褲了。
至於喜麗和烏蘭兩人，也被綁着吊在了牆上的木樁上。
密室內放着一個屏風，屏風後頭有一張小牀，牀上放着兩個孩子，一個一歲，一個兩歲，都是袞臣的孩子。
靳水月進去時，青草已經帶着母狼在一旁等候了。
“袞臣。”靳水月進去後，看着被綁住的袞臣，一把從鄂輝手裡抓過蘸了鹽水的鞭子，狠狠往他身上抽了過去。
袞臣因爲毀了喜麗公主清白，被四公主懲罰，當時被鞭打了一百，渾身上下都是傷，如今那傷口尚未完全結痂，身上到處都是醜陋的傷痕，靳水月一鞭子湊過去，那簡直是傷上加傷，他堂堂八尺男兒都忍不住嚎叫了一聲，只覺得自己眼眶都有些溼潤了。
“老實交代，你把我家四爺弄去哪兒了？”靳水月又忍不住抽了一鞭子。
“四福晉……你欺人太甚了，四貝勒失蹤和我袞臣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你仗着皇上給的令牌把我抓來，動用私刑，你就不怕我父汗一道摺子送入京城，皇上會問罪嗎？到那時候，你也沒有好果子吃。”袞臣瞪着靳水月，惡狠狠的說道。
“老孃沒有好果子吃之前，也要先弄死你。”靳水月被這丫的氣得不輕，把手裡的鞭子丟給了鄂輝，厲聲道：“給我狠狠的打。”
鄂輝當然不會手軟，立即拿着鞭子招呼上去。
袞臣剛開始還能忍住，後面就嚎叫起來了，屏風後面的兩個孩子也哭了起來，袞臣的王妃烏蘭更是淚流滿臉，一個勁兒的求情，倒是喜麗，面無表情，彷彿一切都和她無關似得。
眼看着差不多了，靳水月才吩咐鄂輝停下了。
“袞臣，想好了嗎？”靳水月冷笑着問道。
“我都說了，和我無關。”袞臣壓根緊咬，雙眼冒着火光，一臉憤恨的說道。
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的，謀害王朝的皇子，這樣的罪責不是他袞臣能夠承受的，到時候……指不定他們車臣汗部都要因此滅亡，所以……他不能承認，絕對不能。
“你倒是硬氣，既然你要耗着，那咱們就慢慢耗吧。”靳水月說完一揮手，立即有兩個十分兇狠的女人上前，揮着鞭子就往烏蘭和喜麗身上招呼。
“心疼了？”靳水月見袞臣眉頭緊鎖，臉上滿是擔憂之色，忍不住冷笑着說道。
“你這個賤*人，魔鬼……。”袞臣忍不住怒罵起來。
靳水月聞言卻笑了起來，他知道心疼纔好，這樣才能機會問出一切。
也該讓這個該死的賤*男人嚐嚐這種痛苦的滋味了。
這兩日，她就被這種滋味折磨的痛不欲生，對於仇人，她一點兒都不會心慈手軟了，因爲她一旦心軟，便會將四阿哥推向絕路，任何人，都別想阻擋她，否則便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