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孩子
微熱的溫度，通過他的指腹傳到了她的脣上，慕凡呆了一下。
一秒鐘不到的時間，傅崇曜自己並沒有注意到，示意她噤聲之後，視線又轉回去。
只是一次無意間的觸碰，莊慕凡也不去多想，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角落裡是幾個小朋友，而年年則被他們圍在中間。
這是……
慕凡心裡猜得沒錯，年年被欺負了！
其中一個小朋友推了他一下，叫囂着說：“傅斯遠！你少裝了！於老師說了，你根本就沒有媽媽！”
“我媽咪說，沒有媽媽的孩子，都是大街上撿來的！”
孩童的笑聲本是清靈悅耳，但現在聽來卻非常惹人厭惡。
“誰說的！我有媽咪！我媽咪只是去國外了還沒有回來！”年年從地上爬起來，卯足了勁喊，“你們再胡說八道，我饒不了你們！”
年年激動的反應，卻讓他們喊得更歡：“傅斯遠！沒媽媽！傅斯遠！撿來的！傅斯遠！野孩子！”
不斷地重複，嬉笑。
“你們不要再說了！”年年大喊着，雙眼已經通紅，突然用力地推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小朋友。
那小朋友一屁股坐在地上就不起來了，哇哇大哭：“快叫老師！哇！傅斯遠打人啦！”
年年不知所措地後退。
傅崇曜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景。
身旁一道影子閃了過去，他停下了腳步。
“年年！”莊慕凡跑過去。
看到她很意外，年年呆了：“慕凡……”
莊慕凡蹲下去，把年年摟過來說：“年年不怕，媽咪在呢。”
“媽咪……”年年傻了，“慕凡，你——”
莊慕凡側頭一個快速的眨眼，年年更傻，並且他還聽到慕凡說了兩個字：快哭。
聰明伶俐的年年立刻明白，也是哇哇大哭，邊哭邊喊：“媽咪他們都欺負我……”
“明明是你推我的！”
慕凡說：“你們幾個，剛剛我全都看到了，是你們推了年年在先，還欺負年年，他才還手的。一人一次，扯平了。”
“我們沒有！”
“還撒謊？”慕凡擺出大人的姿態，搖了搖手中的手機說，“我都拍下來了！你們的爸爸媽媽都在外面吧？還不走，是想我把你們合起來欺負一個小朋友的視頻，拿給幼稚園所有的小朋友和爸爸媽媽們看嗎？”
連着那個坐在地上撒潑的小朋友一起，幾個小朋友見鬼似的轉頭就跑。
於是年年瞬間就被哄開心了：“慕凡你真棒！不要放過他們！他們老笑話我沒媽咪，把視頻給大家看！”
慕凡噗嗤笑出來，摸了摸他的腦袋：“傻呀，我哪有視頻，嚇唬他們的！”
“啊……”年年撅起嘴，略失望。
傅崇曜站在遠處就這麼看着，突然覺得畫面分外的溫馨，心裡很平靜。
那是他頭一次那麼強烈地覺得，奶奶說得沒錯，年年……是需要一個疼愛他的母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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