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案二組的基地裡,有一個類似於審訊室的地方。就是那種一面牆上都是單面鏡子的房間。只是這裡的這個房間裡面佈置成了一個小客廳的樣子,看上去不似一般的審訊室那樣冰冷。龔雯婷就在這個房間裡醒來。
按照提前商量好的,由老樑負責盤問,我和宋伊凡在房間裡陪着,其他人留在外邊隔着單面鏡子監聽。
一針藥劑之後,過了幾秒鐘龔雯婷就醒了過來。當她看到這個環境的時候嚇了一跳。而老樑則馬上拿出自己的工作證放在她面前:
“放心,你現在很安全。我們是公安系統的人,請你協助調查一些事情,並且爲你提供人身安全方面的保證……”
老樑向龔雯婷做了很多說明,才讓她暫時冷靜下來。看到宋伊凡之後,她問:“今晚是怎麼回事兒?懇”
老樑替宋伊凡回答她:“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纔要找你問話。”說着,老樑在桌上擺放了一大片數碼打印的照片,上邊是包括了嚴程亮在內的十來具屍體。只見龔雯婷立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宋伊凡過去摟住了她的肩膀,低聲安慰着她。無外乎也就是說些諸如她現在已經安全了之類的話。不過似乎這話還真的起了些作用,龔雯婷逐漸恢復了平靜。擦掉淚水,她向宋伊凡要了一根菸點上,這纔開始了交流。
經過問話,我們發現龔雯婷還真是一無所知。按照她的說法,那支賣出的鏡頭,是她賣出的一大堆家裡的老物件之一。她甚至都不知道龔靈這人的存在,只是因爲自己家裡已經沒有其他人了,就把一些她認爲沒用、而看上去又比較值錢的東西都賣掉了。去年一年,她和她的男友,也就是嚴程亮一起北漂,因爲囊中羞澀,那支鏡頭是她去年讓嚴程亮去攝影器材城的二手器材店賣的,希望可以賣個大價錢,結果等了一個月才賣出去,只得到了幾百塊而已。除此之外,她再沒有其他線索可以提供給我們了讓。
至於今晚和她在一起的幾個男孩,是和她一起玩樂隊的。大家認識時間也不算長,而她和嚴程亮的關係最近也很不好,只是因爲對彼此的習慣而暫時沒有分手而已。沒想到今晚卻累得嚴程亮和那幾個男孩受害。
老樑從各個角度試探了很多問題,再沒有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這纔對她說:“今晚的案件非常特殊,那兩個殺手明顯是衝着你來的。爲了你的安全,在找到原因之前,請你暫時住在我們這裡。我們會抓緊調查事情的根由的。你要是想起什麼有用的消息,隨時可以找我。”
說完,老樑就帶着龔雯婷去安排休息了,而我們其他人則回到了辦公室。
“我們從外邊看,這女孩不像是在隱瞞什麼。”堂東霖嘴裡叼着個棒棒糖對剛進門的老樑說:“她應該說的是實話,她什麼也不知道。”
“嗯,我也感覺是這樣。”由小碩皺着眉,翹着二郎腿說:“不過那兩個吸血鬼找上她絕對不會是沒有原因的。”
“你不廢話嗎?”祝藝瑾大馬金刀地坐在老樑的辦公桌上瞪了由小碩一眼:“目前的情況,如果龔雯婷說的是真話,她真的一無所知的話,那麼就只剩下幾個可能了。”
“你分析分析。”老樑坐到辦公桌後邊的轉椅上,微笑着問祝藝瑾。
“對方要在龔雯婷家裡找什麼東西,而這東西就在龔雯婷的身上——這是第一種可能。再就是對方需要的不是什麼東西,而是她這個人!就像咱們之前遇到的九號案子一樣。再有一個可能,就是對方需要龔雯婷腦子裡所知的某個秘密,所以只有抓住她才能問出來。”
“嗯,有道理。”老樑點點頭說:“這女孩現在咱們手上,是目前咱們最大的優勢。而咱們的劣勢是根本不知道他們想要找什麼。所以,我想這樣——小碩你去檢查一下那女孩身上的所有物品,看看有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霖霖你去給她做個全面的身體檢查,看看她的身體、血液、精神有沒有什麼異常;如果這兩方面都沒有收穫,小凡姑娘,那女孩兒對你的印象不錯,麻煩你多陪她聊聊,看看能不能套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
由小碩和堂東霖聽完立即起身出門,看來老樑在他們心目中的威信很高。宋伊凡也很痛快地答應了,不過要等由小碩和堂東霖都沒有收穫,纔會用到她,因此仍舊留在這裡和我們一起。
這裡的咖啡不錯,我們喝着咖啡,抽着煙閒聊了一會兒,桌上的電話響了。似乎是爲了表示對我們的信任,老樑直接按下了免提。電話裡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樑隊,那個跟蹤你們的車的調查清楚了。”
“哦?很好,你馬上給我傳過來!”老樑說着就打開了旁邊的筆記本。
通過傳過來的資料,我們知道了,曾經在我們離開龔雯婷家裡時跟蹤我們的車輛,是一輛無牌的豐田。不過老樑的手下辦事很利落,居然通過車架號查出了這輛車的原始註冊的主人。這個人叫劉延慶。
“劉延慶?我聽說過這個名字。”宋伊凡微微想了一下說:“是不是這人的外號叫青皮?”
“對!就是他!”老梁贊賞地看了宋伊凡一眼說:“這傢伙自己名下注冊的車很多,不過他現在似乎在幫會裡的身份高了,很多事情都是交給小弟們去做。”
“嗯,一個多月之前曾經有一輛他名下的瑞豐,先後幾次出現。第一次是晚上在醫院裡襲擊龔瑋,那一次我們從醫院停車場的監控裡看到了那輛車。之後在龔瑋的那把噬魂刀丟失的時候再次出現過,第三次是老石、龔瑋、李斯、高鬼他們四個去一個廢棄的工廠,找一個無端襲擊龔瑋的保安主任,結果那一次出現了意外的車禍,而那輛瑞豐則在漕河附近被找到,已經燒得只剩下架子了。”宋伊凡仗着自己的好記性,侃侃而談。
“那一次在現場逃跑了一個傢伙,就是今晚我們遇見的那個穿着帽衫的人——就是後來被祝藝瑾砍頭殺害的那個。”我補充到:“我一看到他的背影就覺得在哪見過,這傢伙上一次也是穿着一件連帽衫,帽子戴在頭上,看不清面孔。”祝藝瑾沒好氣地笑着踢了我一腳:“什麼叫殺害啊?我救了你的小命,你小子一點都不知道感恩!”
“既然是這樣,那咱們可是試試打草驚蛇!”老樑聽完想了想說:“把消息傳給石嘯天,讓他去搜查劉延慶!”
“好主意!”祝藝瑾拍了一下手說:“一方面賣個人情給老石,另一方面也給他們搗點兒亂!這個事兒我去辦好了!”
看老樑沒有意見,祝藝瑾就跑了出去。我分析了一下他倆的對話,心裡略微有了個概念。估計他們是希望石嘯天帶隊明着去搜查劉延慶,而他們則可以趁亂摸清底細,還能避免和劉延慶背後團伙的正面衝突。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
祝藝瑾出去了十幾分鍾後回來,說已經聯繫了石嘯天,那邊答應今晚突擊搜查劉延慶的場子。老樑讓她帶幾個人暗地裡去協助一下,我則感覺他們就是希望可以渾水摸魚。祝藝瑾帶着人風風火火地走了之後,堂東霖和由小碩先後進來了。
“龔雯婷的身體沒有任何可疑之處。”堂東霖說:“血液正常,靈魂狀態也正常。可以排除對方是需要她的身體了。”
“我估計,他們有可能是來找這個。”由小碩把一個裝在塑料袋裡的玉牌放在了老樑的辦公桌上:“這是個老東西,具體年代分析不出來,估計要找專家了。”
“這位小凡姑娘不就是專家嗎?”堂東霖朝着宋伊凡擠了擠眼睛說。
“我是歷史專業,不過對於古玩和斷代並不擅長。”宋伊凡解釋到。不過她仍然伸手拿起了那個玉牌,隔着塑料袋仔細看了看。
我和李斯也一起伸着脖子看,只見這是個五邊形的玉質雕件。一看到外形和上邊複雜而又似曾相識的花紋,我就知道,這又是一件和靈魂有關的東西。
“我也看不出端倪來。”宋伊凡反覆看了一會兒,把那玉牌放回辦公桌上說:“不過,我的一個學長,嗯,你們應該早知道這個人了,呂蕭山對於符咒頗有研究,我建議把照片發給他,看看他有什麼看法。”
“嗯,順便把這個照片也發給汪子城一份,他懂古玩。”李斯也跟着出主意。
“問了龔雯婷這東西的來歷了嗎?”老樑問由小碩。
“問了。她說這東西就是家裡留下的物品之一。當初她父親去世前親手給她戴在脖子上的,所以一直沒賣掉。”由小碩回答。
“我怎麼感覺這個龔雯婷就是個敗家子兒啊?”老樑笑着說:“怎麼逮什麼賣什麼?”
李斯拍了我肩膀一下:“龔瑋也這樣。看來他們龔家專出敗家子兒。”
“滾蛋!我什麼時候這樣過了?我賣的都是你和高鬼家的東西!”我拍開他的手說。
堂東霖也笑了:“剛纔做檢查的時候我和這女孩聊了聊,這丫頭挺酷的。好像喜歡的都是現代化的東西,玩兒樂隊,自己做行爲藝術,街舞,跑酷什麼的,全是和傳統文化靠不着的東西,並且一直沒有個正經職業,家裡人都去世了,又沒人管,感覺這些老東西沒用也很正常。”
“既然你們認爲呂蕭山和汪子城可以鑑定這東西,那就趕緊拍下來給他們傳過去吧。”老樑把桌上的那個玉牌推向宋伊凡:“越快越好,咱們現在什麼都不瞭解,太被動了。我總有一種要出事的預感。”
宋伊凡和李斯分別拿出手機來給那個玉牌照相,然後把圖片分別發給呂蕭山和汪子城。發完之後纔打電話過去,結果汪子城的電話打不通,呂蕭山的倒是打通了。宋伊凡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然後問:“這玉牌上邊的符文雕刻,我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想不起來在哪兒看到過。你分析一下,這上邊的符文是什麼意思?”
宋伊凡是用免提和呂蕭山通話的,她的電話聲音很大,我們所有人都可以清晰地聽到呂蕭山那邊的聲音。那邊先是停頓了一小會兒,估計是正在看圖片呢,接着,就聽到一聲很明顯的吸冷氣的聲音:“噝……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