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〇七章 鏖戰之初

蒙古大汗蒙哥繼承了成吉思汗的雄心壯志,意圖統一八方,稱霸世界。在相繼滅掉西夏、金國、吐蕃之後,宋富饒遼闊的土地一直被他們虎視眈眈。但宋北有長江天塹,西有秦嶺山脈阻隔,蒙古人時至今日仍舊沒能攻取南宋。

此次蒙哥自命徵南總督,不納術爲軍師,忽必烈爲大將軍兼兵馬大元帥從各地徵調蒙古精兵二十萬,意圖通過合州直搗宋都臨安。

爲了牽制各地宋兵以防前來援助,不納術建議派宗王察塔兒及大將兀良合臺分別領兵五萬征討鄂州及雲南。因此實際上蒙哥帶到合州的兵力只有十萬,但全部是蒙古軍精英中的精英。

蒙古族是馬背上長大的民族,與中原漢族依靠民耕生存不同,他們在高原上靠放牧、狩獵生存,在長期與對惡劣的大自然相環境對抗中,他們的體質相對中原漢族有相當大的優勢。況且此次蒙古大汗率兵親征,蒙古軍上下倍受鼓舞,士氣高漲。因此此戰雖然尚未開始,宋軍這一邊已感受到泰山壓頂一般的壓力,人心不安。文天祥等人將士兵的狀況看在眼裡,不時走到他們身邊,與他們談心,幫助他們走出陰影。

爲了想出有效的防禦策略,曾志誠、趙勁華驅馬繞着合州城轉了一圈,他們發現合州四面環山,但真正能起到屏障作用的,卻是在合州城十里之外西南一側的釣魚山。

釣魚山高約百丈,山勢突兀,位於嘉陵江、渠江、涪江匯合處,三面環水。稍加改動,便會成爲一座易守難攻的城池,兩人興奮異常,連忙趕回軍營,將消息報告給了文天祥。

文天祥聽了曾、趙兩人訊息。立即下令在釣魚山建立護城牆等屏障工事。還未建好,前方便傳來蒙古軍隊殺來的消息。

文天祥升帳召集衆將士商議軍情,曾志誠願領兵阻擋蒙古軍,文天祥點頭應允,差曾志誠主將,趙勁華、晉桂寶爲副將。領兵一萬前去迎戰。

此次蒙哥並沒有前來,而是派史天澤、汪德臣爲先頭部隊,一探宋軍虛實。

兩軍分列已畢,蒙軍派汪德臣出戰,宋軍派趙勁華。兩人分別使長槍和雙股劍,各自抖擻精神,殺了一陣。

汪德臣見趙勁華武藝精湛,找不出絲毫破綻,心生膽怯,窺準機會,退了回去。曾志誠趁勢揮兵進攻。

蒙、宋雙方甫一接觸,宋軍藉着氣勢正要痛痛快快殺一陣。卻見後方一陣騷亂,宋軍自己人卻殺起自己人。原來晉桂寶早已暗中與蒙古通敵,方纔在後方引兵砍殺宋兵。

曾志誠、趙勁華所帶的宋兵腹背皆受敵。亂作一團,死傷無數,幸得王堅及時帶援軍趕至,截住蒙軍殺了一陣,方纔給曾志誠解了圍。

蒙、宋雙方殺至天黑,見不能戰勝對方。各自鳴金收兵。

曾志誠回到帳中,惱怒晉桂寶臨敵投降。害死許多士兵,想起晉桂寶是王堅的部下。本想找他理論,但又想方纔多虧他解圍,便壓住了心內的怒火。

文天祥知道曾志誠首戰失利,心內定然鬱結不樂,便帶了皇上之前賜給他的御酒前來替曾志誠解悶。曾志誠見文天祥如此待自己,心內着實感激,隨將鬱悶忘卻腦後。

次日還不到五更,曾志誠便被雷雷的戰鼓聲驚醒,立即穿好戎裝,出營備戰。

昨日戰罷,蒙哥從史天澤口中得知,宋軍正在釣魚山修築防禦設施。不納術獻言趁宋軍防禦未成,發動全面攻勢。蒙哥依計而行,一大早,便親派精兵六萬殺向釣魚山,忽必烈則督水軍沿嘉陵江,取合州城。

曾志誠領兵去往喊殺之聲響起的地方,見只是一小撮蒙軍,立即被曾志誠活捉了,而山的對面則有密密麻麻的蒙軍,在四處徘徊,卻無計跨越山谷的阻隔。

原來通往釣魚山的主道已被宋軍牢牢看住,蒙軍想要偷襲宋軍,唯有繞道後山,後山一條路只能走連接清月山與釣魚山的木質吊橋才能通過。而當蒙軍正要通過吊橋時,卻碰巧被欲上清月山砍柴的王老三及其兒子王山男撞到。王山男、王老三那時正一前一後走在吊橋上,見蒙軍到來,王山男大呼父親後退並快速砍斷吊橋,王老三知道砍斷吊橋的後果,他心內有一萬個捨不得。他只有王山男這麼一個兒子,他寧可自己死也不願看着自己的兒子死去,但眼下的情勢太過緊急,他如果不下手,蒙軍會順利通過吊橋,到時候死去的就不只是他兒子一人了,於是他咬緊牙關砍斷了吊橋,眼睜睜看着王山南及十幾個蒙軍漸漸消失在谷底……

曾志誠聽完士兵敘述了王老三及其兒子王山男的壯舉,很受感動,找到王老三給了他足夠或幾輩子的銀兩,並從士兵當中找了一個最孝敬老人,卻痛失雙親的青年認他做乾爹。

蒙軍想自造吊橋,但能搭浮橋的地點全部被宋軍佔據,另一面試圖通過水路進攻的船隻,也被大宋軍民以各種方式鑿沉,他們只得硬着頭皮向主道發動進攻。

宋軍知道蒙軍遲早會返回主道進攻,早就備好了石快、木樁、火炮等着他們。蒙宋兩軍,一方主功,一方主守,功方被守方投擲下來的大石頭、粗木樁砸的血肉模糊,被火炮炸得手裂開腳斷,哀哭聲漫天皆是。

蒙哥看着自己的士兵傷亡慘重,心頭怒火熊熊燃起,不斷催促着士兵進攻,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他已殺紅了眼。

戰事持續了兩個時辰,釣魚山下到處都是死屍,往日清澈的河水此時已是血紅一片,慘不忍睹。

宋軍準備了多日的石快、木樁、炮彈早已消耗殆盡,而蒙軍依舊在試圖衝向山來。

宋軍後來只得通過挖山上的泥土裝在布袋裡,然後往下投擲,來阻止蒙軍。隨着越來越多的泥土布袋掉進河水之中,河水的水位被擡高,水漸漸向外溢出。蒙哥發現之後下令停止進攻,他忽然有了攻城的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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