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串的手榴彈被扔進走廊,爆炸聲在屋子裡發出巨大的迴響,震耳欲聾。對面的射擊聲也嘎然而止,接着卻又拋過幾個裝了燈油的汽燈來,一時之間那些堵在走廊裡的雜物一起燃燒起來。這也包括了沒有逃出來的傷兵,他們尖叫着,一個人形的火影在走廊裡奔跑着。
一股雜物以及人體被燒着時的臭葉充斥在整個空間裡,這人幾乎難以忍受。趙旭也找了條手帕捂住了口鼻,就算是如此也止不住那股要人命的臭味。在這股臭味之中,一種無力的感覺油然而生。他掙扎着離開火場附近,來到一扇窗前深深呼吸着。
“旭爺,老爺要我們回來找你!”
說話的是趙旭手下500火槍隊的隊長,也是當年他身邊的小廝中的一個。他叫趙河對趙旭最是忠誠不過,跟着趙旭一起到羽林莊,一起到勃撒羅。雖然沒有什麼大能耐,對他趙旭也算是忠心耿耿之人。他一把揪住趙河,立即叮囑他去運勃撒羅城的珍寶。
“趙河,你來的正好。你帶人仔細把樓上的寶貝都裝到車上去,我看這勃撒羅……”
阿拉伯人是滿富有的,據歷史記載,當年蒙古人打下巴格達之後,面對的是阿拉伯人積攢下的無數金錢,可謂是金山銀山寶貝山。就算是趙旭把城中的寶貝挪出去了2/3,宮廷裡餘下的東西可還有着巨大的數量。
“旭爺,老爺親自帶人去對付凱里木了,只怕……只怕……”
被煙霧弄紅了眼睛的趙旭臉上,看不出來有沒有什麼悲慽。他只是抓着趙河的肩頭亂晃,要他明白他的事情有多重要。
“趙……全都靠你了,還有差人去找賀齊來……”
即便是在窗前,那股子散發着惡臭的濃煙也讓人不住的咳嗽,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而且這時槍聲又再度響了起來,與慘叫聲一起混合着,立即就讓層樓什麼也聽不清。趙河拼命點着頭,在趙旭已經充滿了淚水的目光裡消失。趙旭則緊了緊自己的步槍與手槍,同樣掙扎着向樓下跑去。
他知道,這勃撒羅完了,自己的這裡的一切都完了。舒鈺兒大概也殺不掉了,但現在能不能逃出勃撒羅纔是最重要的問題。而且他得要趕快去準備好馬車,不然一會趙河和他手下的火槍兵,拿下樓來的財富可沒有地方裝呢。
就在趙旭衝下樓去找馬車的時候,賀齊到了城門被破的地方。他看得到城門那兒依然在猛烈的炮火之中呻吟着,但他可不打算靠得太近。從這裡看得到城牆上下的守軍,都是已經慌了神的。但他們還在抵抗着,並沒有打算投降。勃撒羅的守軍藉着城外敵軍火炮射擊時的火光,用一切武器向那邊射擊。然而多達1500米的距離,對他們來說實在是遠的過份了,什麼樣的武器都打不到那麼遠。
當然不是說火藥武器的威力就是那麼弱,倘若有足夠鑄造好的鋼管,有足夠精密的炮膛,有足夠精密的炮彈,那麼火藥武器的射程一點也不遠。比方說早期使用火藥的RPG火箭筒,能夠飛行200~300米的距離。明朝所謂的紅衣大炮,也能夠飛行多達2000米以上的距離。
但對於趙旭控制的勃撒羅城的工匠,那些知識他們還需要多年的積累都搞得明白。唯一的希望就是,他們能夠吃透火槍與火銃的技術,那麼也就可以給他們更多的提醒。畢竟火槍的模樣不難理解,但研究真正取得進展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賀齊把身形遠遠的隱在一段矮牆的後面,對於眼前的炮火他多有忌憚。只遠遠的看着那爆炸,也夠危險的了。他能夠聽得到炮彈的碎片掠過他不遠的地方,發出令人脊背發涼的尖嘯聲。
“哎呀,這炮彈的威力怎麼會那麼大,比起我們輪迴炮扔過去的獨彈也要大得多呢!”
恰在賀齊心中驚歎的時候,身邊的親兵來到他身邊報告。
“賀.龍衛,旭爺差人來叫您呢!”
賀劉一驚,趙旭這時候找他做什麼。他此刻是一心打算成爲三孃的親孫子趙伏波的手下呢。他忠誠的人是三娘,而趙旭恰是殺害了三孃的兇手,在賀齊的心中無論如何都不會選擇趙無極父子成爲自己效忠的對象。不過他一直是個多思多想的人,此刻趙旭叫他有什麼事情呢?難道舒鈺兒她們的抵抗失敗,落到了趙旭的手中嗎?
這是他擔心的事情,舒鈺兒如果沒有順利脫離趙旭的控制,那麼整個戰局就將陷入到了一種無可奈何的地方,就算是把整個勃撒羅的城牆都炸了,那也沒有什麼用。因此,他裝出一會急切的模樣追問了一句。
“怎麼,難道宮廷裡出了事嗎?”
“回賀.龍衛的話,宮裡的確是出了大事。黃沙城的人不知道怎麼就潛入到宮廷裡的,他們已經護住了那個人質,旭爺正在叫人攻打。”
這話對賀齊來說,讓他擔憂起來,他又追問一句。
“那法蒂妮呢?她是總管,外面進來的人事情當然要問她才成!”
來人是趙河手下的傳令兵,火槍兵們也不過剛剛回到宮裡,那兒的事情什麼都不知道。
“不清楚,想來如果是她勾進來的人的話,此刻不是跑了便是叫旭爺抓了吧!”
賀齊一聽,他的腦袋裡嗡的一聲響。法蒂妮是他的女人,無論如何也不該受這樣的罪。想來就算她被抓住,可能還沒有說出自己,去那裡的話還有救她的機會。
“好吧,你對旭爺說,我搜集些人手,這就回去宮裡。而且這邊炮火猛烈,給旭爺說恐怕我們要早做準備了!”
賀齊是趙旭的紅人,手下的小兵哪敢多說什麼,只是行了個禮迅速上馬回去了。隨後,賀齊收拾起一股子大約不到萬人的軍隊,一起奔向宮裡。心中只希望趙旭沒有把法蒂妮殺了,不然的話,今天就到了要拼命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