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章 玩的是間諜
趙伏波站在城牆上,他默默的看着遠方。亞丁城主街上的燈光,在那些阿訇的督促和努力下已經完成。只不過油燈的亮光,遠遠看起來黯淡的就像要隨風而來一樣。
“阿米娜現在應該已經離這裡相當遠了吧,如果她刻意要避開的話,她應該不會歇在那些商站裡。野外總是有許多危險,她不要有什麼事纔好!”
趙伏波在心中祝願阿米娜一路順風,至於那個山中老人壞了他的好事,自然在將來要好好報復他一下,可現在不是考慮那件事的時候。
“法蒂瑪,你知道阿米娜在蒙古那邊的目標是誰嗎?”
法蒂瑪這時呆在趙伏波的身邊,聽到他的話搖了搖頭。
“不大清楚,不過據我所知,蒙古方面除過他們的大汗之外,還有幾個將軍在刺殺之列。到底是哪一個,我不大清楚。隱隱我記得有一個叫郭侃的,據說是什麼郭子儀的孫子!”
“郭侃?”
趙伏波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不過《五女拜壽》這齣戲那是看得十分熟了。難道堂堂郭子儀的子孫也會叛變漢人嗎?漢人怎麼了?
這是趙伏波心中常常會有的疑問,生活在阿拉伯帝國,這裡再如何分化,如何爭權奪利,但穆斯林的心齊,一致對外的勁頭絕對不少。
“難道是因爲缺乏宗教嗎?這個問題將來要和老師好好討論一下!”
隨口又問法蒂瑪:“那麼她這一次回到鷲巢,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呢?”
“只要她沒有懷孕,沒有人知道她已經不再可能擔當聖女,那麼就不大會有問題。我只希望我給她的那瓶藥水,能起些作用!”
法蒂瑪沒什麼把握,山中老人在他的一畝三分地裡,和中國的皇帝差不多。只是她大大方方的把這些事情說出來,倒使得朱莉安娜對趙伏波不能不側目相看。而這也引起了紅頭髮的索菲婭同樣的作爲,大概同爲歐洲那邊的姑娘,她們兩個倒是能說到一起。
法蒂瑪可不管這些,現在她是趙伏波身邊的情報官。與她一起來的是宮紫,還有朱莉安娜。她們三人將負責防禦亞丁要塞,索菲婭則因爲阿米娜不在,而跟隨在趙伏波身邊。
這倒不是給趙伏波什麼機會,原本朱莉安娜跟隨的話,或者會更方便些。只是朱莉安娜作爲趙伏波最新近的人之一,要留在要塞裡穩定人心。法蒂瑪同時也會離開,她還有要塞外面的事情要做。
城下一隊隊的黑甲騎兵正藉着黑夜離開要塞,雖然沒有確信的證據,但大家都明白,亞丁城中一定有其他幾個城主的探子。
“其實眼前的大戰算不得什麼,我想以我們的實力,只要不出岔子,勝他們應該不是件太難的事情,但我擔心其他的問題!”
法蒂瑪作爲情報官,有着天生的優勢。山中老人的情報系統,使她可以得到來自蒙古、十字軍等等方面的消息。那些潛伏在阿拉伯帝國各個行省裡的探子,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可以爲她所用。
在阿拉伯世界裡,法蒂瑪有一套相當獨特的,適應各個教派以及阿拉伯帝國習俗的情報系統。這一點,是趙伏波與他們家的混血人,所不能輕易做到的事情。或者說宮紫用的是偵察兵,而法蒂瑪建立的則是諜報系統。
現在已經是趙伏波在亞丁行省的第五天,宮紫佈置的探子傳來消息,亞丁行省各城之間聯繫緊密。各座大城中,正在積極打造攻城器械,估計出兵在即。
暫時來說,剛剛到來的法蒂瑪只是剛剛開始組建招募她的部下。與宮紫派出的探子不同,她手下的人,可能是一個商人、賣藝者,甚至可能是一個乞丐,這些人將會構成法蒂瑪轄下的情報網絡。
“其實我們目前將要發生的大戰,根本不算什麼。如果我所聽不錯的話,那麼要不了多久,蒙古人就會大舉西侵。到時恐怕整個阿拉伯帝國,在蒙古鐵騎面前,可能不堪一擊!”
趙伏波知道,法蒂瑪的話不是空穴來風。這件事他在馬丁那兒也曾經捉到過,另外那個世界發生過的故事。那麼這次呢?蒙古人還會西侵嗎?
師志冬就算是到了蒙古,除過蘭博摺疊弓恐怕也帶不去更多的東西。只不過倘若以他帶去的那一隊馬穆魯克重騎兵,也許蒙古人再度入侵時,就不會像馬丁老師所說的那樣,以騎射爲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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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都是可能的未來,但現在已經不能再想下去。趙伏波與朱莉安娜穿着全身的盔甲,在其他人的送行下離開了亞丁要塞。
宮紫作爲亞丁要塞的總指揮,雖然趙伏波每次說到他們要受到圍困時,她都顯得不大在乎,可在趙伏波率着騎兵們即將離開時,她又不得不多叮囑兩句。
“要錫拉島上的人小心應付,如果要塞被圍,他們就是我們聯絡的唯一通道了。每天天黑,我們用光報聯絡。你們先安心呆在外海,等候消息。我想無論是內外夾攻,又或者是其他什麼作爲,總要等他們攻上幾天,人困馬乏之後纔好動手!”
初爲女人的法蒂瑪這時對趙伏波竟有些戀戀不捨的味道,就算是撒嬌,她也是大大方方旁若無人。
“要記得我,要想着我,還有不要和這個索菲婭走的太近。等你回來了我們要試試,多少藥酒纔不會像昨天那樣!”
幸虧趙伏波的臉被臉甲蓋得嚴嚴實實,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們打得什麼啞謎,也看不到他尷尬的神色。只有宮紫感覺這個法蒂瑪實在是有些“不要臉”,當然這也是千里不同的風俗,萬里不宗的文化,是件可以理解的事情。
倒是索菲婭撇了下嘴,對於法蒂瑪的擔心不以爲然。
“不必擔心,我會離開他遠遠的!”
“哼,誰知道呢!你記得你的話纔好”
說罷又轉過身面對趙伏波,繼續她那嫵媚而又柔情成傾的告白。
“一會我也就離開要塞,隱到城裡去。我也會想着你的,就如同你想着我一樣。宮大姐,你要記得告訴城頭上的人注意着,晚上我會用提燈發消息的!”
法蒂瑪孤身一人離開要塞,這使趙伏波多少有些擔心,不過他也見識過此女的手段。阿米娜可能會因爲冷冰冰的模樣,而爲人注意。她,當趙伏波知道她擅使飛針與各種毒物的時候就清楚,完全不必替她擔心。
看着法蒂瑪毫不掩飾的,盈盈雙瞳裡不捨的光芒。趙伏波有心安撫她一樣,奈何出征之時,周圍人滿爲患,哪裡有這個機會。
到了要塞門口,向諸人告辭。
“穆克,看好宮紫。要保護她的安全,必要的時候從後山索道離開。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法蒂瑪,你自己小心吧!”
趙伏波告辭的言語自然會讓宮紫嗤之以鼻。
“哼,告別起來,倒是對兄弟、情人關心的緊。我呀,怎麼看你都不像個大丈夫!”
法蒂瑪理所當然不會向着她,立即反脣相譏。
“我們家伏波本來就不大,比我還小一歲,不像某些女人,我真替她可憐啊……要快些找個人嫁了,女人很容易老的!”
對此宮紫自然不能輕易放過,這樣一種誹謗自己的話,如果不應對的話,那她就不是宮紫了。
“那倒是,姐姐我啊天生麗質。哪像有些小丫頭,只有仗着年輕趕緊找個人,年紀稍大一點,就不能出門了!”
吵吵鬧鬧中,諸人都略帶分手的感傷。與此同時,大戰將至,也使大家的心頭都難以輕鬆下來。
眼看着長長的兩隊千人黑甲騎兵已經完全離開,趙伏波與索菲婭騎上馬,跟隨在大隊後面。
這兩隊騎兵裡,已經由原先阿拉伯軍團的人補足了大宋羽林軍的主戰騎兵。又由俘虜中投降過來的馬穆魯克騎兵,填補了阿拉伯軍團騎兵隊的缺額。總算趙伏波出戰的時候,人手總還是齊的。
“我也走吧,這裡的人看着討厭!反正遲早要走的,不若今天夜裡就和伏波一起走!”
法蒂瑪眼見趙伏波要走,居然十分粘人的也騎上了阿米娜留給她的胭脂馬。緊緊跟在趙伏波的身邊,伸手拉着他戴着在夜風冰冷的,防割手套的手。
朱莉安娜看着法蒂瑪,不禁對她的毫不做作多少有些羨慕。受過貴族小姐教育的她和受過大宋朝宮廷教育的舒鈺兒,定然是做不出來這種事的。不過她們之前,有了阿米娜與法蒂瑪這兩個另類,將來一定會是一個很熱鬧的情況。
黑甲的騎兵,在烏黑的夜裡靜悄悄的離開了要塞。這時要塞附近的火成岩的角落裡,果然有亞丁行省其他城城主的探子。
“哼,當你們黑夜離開,我們就不知道了嗎?騎兵全都走了,這要塞裡恐怕就沒有什麼人了吧!這個消息要趕快通知城主大人,一個沒有人的要塞,正等着他來取呢!”
隨着這些想法在腦海中翻滾,隱在黑暗中的探子同樣在火成岩上翻滾着離開。不久之後,一匹馬就從亞丁城帶着消息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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