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伏波把他頭上的,那造型怪異的頭盔卸下來的時候,卡洛斯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大約一年前那個還沒有成年的少年。
當時的趙伏波不過僅僅15歲,雖然長年的鍛鍊使他比普通孩子要強健許多。但當16歲過後,他的身材卻突飛猛進起來。
此刻的他哪還有一點15、6歲少年的青澀,身上的盔甲以及戰陣上殺伐過的那種狠辣,早已經使他比起普通少年看起來要成熟許多。
“當時你比武的時候我看過的,你的本領非常不錯。尤其你使矛的本領,我從來沒有見過比你用矛用得更好的人!”
這不必趙伏波去說,這時已經停止了痛哭的索菲婭擡起頭。自然而然的糾正父親錯誤的看法,大概這與她那熱情爽朗的性格有着極大關係。
“那叫槍,是宋人的兵器!比矛難練得多,但威力真的很大!”
卡洛斯這時寵愛的調過頭,看着女兒淚痕未乾的臉,感覺到她這個糾正可有些意思。
“啊,是叫槍嗎?我可是從來都不知道有這種兵器呢?索菲婭看來你對這位趙……嗯,趙家的少主人非常瞭解呢!”
卡洛斯觀察到女兒的臉上,破天荒的紅了一下。眼睛自覺不自覺的瞟了一眼趙伏波,緊跟着又心虛似的挪開。老於世故的他,如何看不出來女兒的心意。只不過對於眼前的這個少年自己瞭解還太少,不然的話……
“先放放吧,等我們離開了這兒再說吧。不過就科特行省而言,的確需要這麼一個強有力的女婿!”
雖然卡洛斯還不知道,趙伏波今天的實力,一點也不比科特行省的實力差。甚至趙伏波手下的城市與土地,比起科特行省要大得多。尤其是科技的差異,那並不是卡洛斯可以明白的。
不過就眼前來說,趙伏波的一切都不錯,都十分的符合他對於女兒未來安排的標準。
“啊,我終於可以重獲自由了,這樣吧,我叫我的廚子爲我們大家準備一些西班牙菜,今天我們要好好的吃一頓!”
就在一屋子的人因爲這件事而歡笑起來的時候,突然之間房門被人很沒禮貌的推開,隨後進來的就是那位路易九世最信任的兄弟——阿圖瓦伯爵。
他陰沉着臉,冷冷的看着屋裡臉上的笑容因爲他的到來,而正在慢慢散去的諸人。不過此刻這裡的人,可不是什麼容易對付的類型。
阿圖瓦伯爵的目光,首先落到了宮紫臉上。作爲這裡最嫵媚的女人,又與阿拉伯女人遮遮掩掩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在這兒自然絕對出衆。
至於兩個更年輕些的姑娘,索菲婭剛剛哭紅了眼睛,朱莉安娜出人意料的是,在有人進來的時候,她已經用面巾擋住了自己的臉,爲什麼呢?
宮紫臉上嫵媚的笑容凝固起來,她可不是沒有見過大人物的女人,因此雖然笑容凝固起來,可她烏溜溜的眼睛,卻毫不與阿圖瓦伯爵相讓的對視着。
這種對視使阿圖瓦伯爵幾下陣去,畢竟面對一個可能有身份的女人,他沒有絲毫的騎士表現,這一點是說不過去的。
“你們是什麼人?”
“咯咯咯……”
宮紫的笑容,就像是和煦的春風。雖然這春風裡,藏着殺人的毒蛇,可一般被殺人的人寧願沉醉在春風裡去死。
果然,宮紫的“媚惑神功”一發動,就使阿圖瓦伯爵有些迷亂。
“喲,您就是西方的騎士嗎?還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呢。人家都說法蘭西的騎士就算是敵人,也都是彬彬有禮的。我還說過,瞧瞧人家那些騎士,也不知道爹媽怎麼教的,那麼懂禮貌。可這一見面,全都不是那麼回事。敢情,都是爹媽的罪喲,要不然就是沒有真的信上帝啊!”
宮紫說話的時候,裝模做樣的在胸前划着十字。纖巧的手指劃過身上,凹下去的衣服體現出她成熟的女人曲線。
阿圖瓦伯爵懂得阿拉伯話,被她這一席話說得臉上發紅。只是眼珠偏偏在宮紫手指的引領下,看着宮紫那誘人的曲線。趙伏波用手一捂眼,接着搖搖頭,知道眼前這位不知道哪裡來的法蘭西騎士有難了。
“呸,看什麼看臭不要臉的,敢情你們西方的騎士都這麼不要臉,見到漂亮女人眼睛就不會動了。不知道這是你爹教的還是你娘教的,不過姐看你的模樣,一定是有人養沒人教的?是不是你娘和你爹的關係見不得人啊!”
宮紫話裡的惡毒勁,立即就使阿圖瓦伯爵明白,這個女人絕對不是自己對付得了的。和這樣的女人叫勁,吃虧的一定會是自己。剛剛兇惡的冷麪立即就變了色,打算像來時那樣退出去。
然而、可是……宮紫是什麼人,沒理還要攪三分出來。別說現在讓她佔了理,自然更不會讓眼前這個看起來笨笨的傢伙走。
“喂,是男人是騎士的就別走,你是自認是個女人,就讓姐給你搽姻脂抹粉打扮了走!”
“大膽!你是哪裡來潑婦,見到我們阿圖瓦伯爵還敢這麼撒潑?”
阿圖瓦伯爵親隨受不了了,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人,居然可以潑成這個模樣。他不管不顧的吼了這麼一嗓子,這一下就真的壞了。
“阿圖瓦伯爵是吧,你這這樣教你的手下,可以用惡毒的語言來形容一個貴族女人嗎?不行,咱們得找你家大人去評評理,今個這事沒完。沒人給姐道歉,我就讓全世界都知道,路易九世的兄弟阿圖瓦伯爵,對待一位貴族女人的無禮至極的態度。你兄長好歹被人稱爲公正路易,我今個倒要領教一下,到底公正不公正!”
“走開,你是什麼人,我們陛下你說見就見?”
這時一旁的卡洛斯不幹了,他站起身來。
“什麼人,難道您認爲同爲英勇的戰士,同爲榮譽我貴族,我的地位就比這位伯爵先生低嗎?這是侮辱,我一定要見陛下!”
這一下阿圖瓦伯爵吃不消了,這事弄到自己兄長那兒,倘若這個女人在兄長面前再來一頓胡說,自己這臉面就算是丟光了。倘若單純丟在自己家裡也就罷了,可要是丟到了塞浦路斯國王以及兩大騎士團大團長的面前,那真就麻煩了。
“喲,像你這麼說,這天底下的人就你是貴族,別的國家的貴族就不是貴族了是吧?阿圖瓦伯爵我看您也算是讀過些書,怎麼教出來的僕人就敢這麼說話啊,看起來和你一樣,也缺家教。要是這樣的話,我看你哥哥我們也不必見了,別人怎麼說我不信,見了你就知道,反正都是沒家教的!”
可憐阿圖瓦伯爵平時見的人,不是各國的元首,就是各國的皇后,他哪見過像宮紫這樣的。嘴裡話就像毒蛇的毒牙那樣,但臉上的表情,一身的作派依然完全是一付貴婦的模樣。
阿圖瓦伯爵知道今天遇到這個美貌潑女人是自己倒黴,而這件事無論如何不能從這個屋子傳出去。至於說到動用武力,那傳出就更丟人了。而且偷眼瞅瞅附近那些,身上穿着黑衣黑甲的武士,看模樣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就自己身邊的幾個僕人,放到眼前還不是菜,真要再被他們打敗了,那纔算是丟人丟到家了。
無奈之下,阿圖瓦伯爵紳士的行了一禮。不過他還是被宮紫給鬧糊塗了,一張就出錯。
“嗯……這樣吧夫人……”
宮紫一聽這稱呼心裡的火更大了,她一個黃花閨女被人叫成夫人,那不成問題了。
“嘿,有你這樣罵人的嗎?衝着小姐叫夫人,你怎麼沒臉沒皮的,誰是你夫人。姐還沒嫁呢,就算嫁!像你這樣絲毫沒有騎士榮耀的草包,姐一定看不上的!”
阿圖瓦伯爵徹底服氣了,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怎麼可能把每件事都和騎士榮譽給扯到一起。而自己無論如何不能,讓一個不繼而來歷的女人,就把自己騎士的榮耀給踩腳底下去。
“對不起小姐,請原諒我剛剛的態度。我是看到了這個俘虜,所以……當然儘管有俘虜在場,可是我剛剛的語氣還是太嚴厲了……!”
朱莉安娜在一旁一個勁的向宮紫打眼色,希望她弄明白,大家都在敵人窩裡鬧得太僵的話容易出問題。可宮紫是誰,這些事情早就在算計之中了。
“那不成,這麼簡單的道歉我一定不接受。我要見公正路易皇帝,向他控訴你的無禮,以及你對我高貴家族的侮辱,而這種侮辱絕對是不能接受的!”
宮紫像一個貴族女人那樣仰起頭來,這裡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隱去。面對着阿圖瓦伯爵的時候,就像是一個聖女在面對撒旦一樣。
“這個……”
阿圖瓦伯爵心裡告訴自己,千萬不能讓這個女人見到兄長。今天的事情,只好以後再說吧!
“不要這個那個,姐給你兩條路走。一條卡洛斯總督的贖金減半,那一半算是給姐造成傷害的彌補,另外一條路,咱們大家打着去見皇帝,丟人,大家就一塊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