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敦城地處漠北,但風景如畫。
北宋時的漠北,沒有後世的水土流失,土地沙化現象,整體而言,頗爲宜人。紅柳林在初夏陽光照耀下,透出勃勃生機。站在閣樓上,放眼看去,入目皆是綠色。
天剛剛亮,玉尹便喚醒了馬爾忽思。
先是在庭院裡熱身,把身體活動開來之後,便傳授馬爾忽思羅漢樁的功夫。待馬爾忽思清楚了羅漢樁的要點,玉尹便走到庭院正中央,取出那口名爲‘不死鳥,的樓蘭寶刀,一遍遍聯繫庖丁八法。這過程,極爲枯燥,但玉尹卻練得興致勃勃。
晌午時,忽圖黑臺跑來拉着玉尹,讓他教她識字。
這忽圖黑臺也是個極聰明的女孩子,同時性情中更有一份就算男人也難比擬的暴烈。
她求上門來,玉尹自然也不會拒絕。
於是便託人在外面買來一本百家姓,開始一個字一個字的教授忽圖黑臺,倒也別有樂趣。
時間,就這樣流逝,眨眼間三天過去。
玉尹在這軍驛中過的挺平靜,只是和外界的聯繫,幾乎斷絕。
他只能通過馬爾忽思和忽圖黑臺,瞭解可敦城而今的變化。蕭孛要合自從把玉尹送來軍驛之後,就沒有再出現過。期間也只送來了兩封書信,除了耶律大石的消息之外,另一封書信只簡單介紹了耶律習泥烈的狀況,並提醒玉尹要多小心。
小心?
小心什麼?
玉尹感覺有些奇怪!
“小乙哥·屈突律向公主求婚了!”
“啊?”
這一日,玉尹正在教忽圖黑臺寫字,就見馬爾忽思急匆匆跑來,一進門便大喊大叫。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馬爾忽思的漢話也逐漸純熟。
雖然言語間,總帶着一些口音,但已經不會在影響到和玉尹之間的交流。至於忽圖黑臺,口音在漸漸淡去,說漢話的時候·有時候甚至會帶着開封官話的味道,頗讓玉尹驚奇。
放下書本,玉尹道:“屈突律怎地求婚了?”
“方纔那廝在署衙外唱歌·不過公主並沒有迴應。
那廝倒是沒能求成,走的時候更臉色發黑······哼·算得什麼東西?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樣,居然妄想迎娶蜀國公主。要我說,這天下能配得上蜀國公主者,只有小乙哥。”
按照契丹人的傳統,登門歌唱·是求婚的一種形式。
女方只要願意,可以隔牆迴應;若是不同意,便不作迴應,男方也就會知難而退。
屈突律的長相其實不差,也算得上一個小帥。
馬爾忽思倒是說差了,而今的蜀國公主雖然是大遼唯一的公主·可是比起粘八葛少主來,還真比不上。不過玉尹卻不太高興,甚至有一種心裡泛酸的感覺。雖然明知道餘黎燕沒有同意,可屈突律已經開始行動,着實讓玉尹心裡,感覺不太舒服。
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玉尹合上書本·“依麗克赤,今日便到這裡吧。”
忽圖黑臺非常醒目的點頭,她年紀雖然不大,可是這古時的女孩子,卻早熟的緊。遭逢滅家之禍的忽圖黑臺·比之同齡人多了些察言觀色的本事,哪裡能不明白玉尹的心事?
她非常乖巧的告退離開·拉着馬爾忽思走了。
這一對小兄妹,雖然說是口稱兄妹,但更多時候,像是一對小情侶。
特別是馬爾忽思,別看平日裡很兇悍,可是在忽圖黑檯面前,溫順的好像牧羊犬一樣。
“你怎地亂說話?”
才一出門,忽圖黑臺便責怪道。
馬爾忽思詫異道:“我怎地亂說話了?”
“傻子,這種事怎可以當着小乙哥說出來······你也知道,這幾日小乙哥困在軍驛中,本就不太快活。而今聽說了屈突律向蜀國公主求婚的事情,豈不是更加難過?
公主和小乙哥有大事要做,需靜下心思才成。
你倒好,糊里糊塗把這消息讓小乙哥知道,萬一亂了小乙哥的心思,豈不是壞了大事?”
“那怎生是好?”
馬爾忽思露出慌亂表情,不過旋即臉上又浮現出兇狠之色,“一不做,二不休,乾脆……”
“閉嘴。”
忽圖黑臺嚇得忙捂住了馬爾忽思的嘴,左右看無人,輕聲道:“你這傻子,又犯了糊塗。如今咱們在可敦城,沒有半點根基。你看四太子那狀況,明顯在提防小乙哥……從金河泊過來,一行人除了查奴哥哥和任怨哥哥不在,沒有接受封賞之外,怕也只有小乙哥沒有被賞賜。咱唯一的機會,便是等待時機,在此之前,且不可以亂了分寸。對了,以後你出去,多留意打聽消息,先與我說了,再告知小乙哥……不過也是,這要忍到何時?公主自入了署衙,已許久沒有消息。”
馬爾忽思沉默了!
忽圖黑臺,則一臉擔憂表情。
玉尹站在閣樓的窗口,默默看着庭院門口正在說話的兩人,眉頭也緊蹙在一起。
他聽不懂馬爾忽思和忽圖黑臺在說什麼。
因爲兩人交談時,一邊壓着聲音,又是用契丹語說話,所以玉尹也無法聽得真切。
但大致上,他可以猜出端倪。
屈突律突然求婚,只怕是得了耶律習泥烈的准許。
看樣子,耶律習泥烈也很焦急啊……他之所以這樣放縱屈突律,怕也是想要建立自己的班底。畢竟天祚帝振武大捷的消息,給耶律習泥烈造成不小的壓力。如果耶律延禧獲勝,他就必須要有立足的根本;如果耶律延禧失敗,他也要建立自己的勢力。
耶律習泥烈不算愚蠢·又如何能看不清楚這其中玄機?
粘八葛,便是他日後立足的根本。
可敦城的這些人,包括蕭乞薛和坡裡括,說穿了都還是耶律延禧的親信……
只要粘八葛能夠表示支持,他便可以在漠北站穩腳跟。有了漠北的勢力,勿論大遼是否獲勝,耶律習泥烈都能保住他的地位。他算計的倒是很清楚,只是用自家妹子做籌碼,去拉攏粘八葛的手段·實在是太過下作。再說了,便真個聯姻,粘八葛便一定能支持你耶律習泥烈嗎?草原遊牧民族·何曾知曉‘信義,兩字!
想到這裡,玉尹輕輕搖頭·轉過身去。
這樣整日裡呆在軍驛中,卻不是個常事…···
只能被動的聽候命令,卻無法主動出擊,實在是太令人憋屈。
同時,玉尹還有一些憂慮。
歷史上耶律大石便是在這段時期起事動手·而今他被關在大牢中,難道這歷史已經出了差錯嗎?
雖然沒有見過耶律大石,更沒有過多的瞭解。
可是通過後世史書上的記載,一個能雄霸中亞,建立西遼帝國的梟雄人物,又怎能讓玉尹掉以輕心?可偏偏·他無法打聽到更多關於耶律大石的消息,這心裡面,便始終多了一份警惕。如今這可敦城中,耶律習泥烈尚無立足根本,故而不斷拉攏屈突律,以期獲得粘八葛支持;蕭乞薛和坡裡括,是天祚帝耶律延禧的人;蜀國公主餘黎燕雖然已開始行動·但說穿了,三方中恐怕就輸她最弱小。
除了這三方人馬之外,還有一個不明底細,不曉蹤跡的耶律大石……
羣狼環顧,餘黎燕想要破局·並非一樁容易的事情。
“馬爾忽思!”
玉尹突然高聲呼喚,在門外的馬爾忽思聽到玉尹的喊聲·連忙答應,匆匆跑進樓內。
“你和忽圖黑臺,去設法聯繫一下公主。
就告訴她,要多小心耶律大石……嗯,就對她說,我擔心耶律大石,近期會有行動。
馬爾忽思和忽圖黑臺有些糊塗了!
耶律大石,又是誰?
出身於小漁村的一對兄妹,又怎可能知曉耶律大石的來頭?
可是玉尹說的鄭重其事,讓兩兄妹也不敢怠慢。於是便答應一聲,匆匆離開軍驛。
至於這二人如何與餘黎燕聯繫,已非玉尹所要關心的事情。
他相信,這兩兄妹自有途徑,能夠和餘黎燕取得聯繫······接下來,就要看餘黎燕的應對了!
午飯時,馬爾忽思和忽圖黑臺都沒有回來。
玉尹吃了午飯,便一個人在庭院中徘徊。他想要走出去,又擔心壞了餘黎燕的計劃。他知道,餘黎燕絕不會眼睜睜看着耶律習泥烈把她當成一塊籌碼,拿出去和人交換。這女子心氣極高,而且頗有才具。她既然決定了,便不會束手待斃……
只是,餘黎燕等同於被困在署衙,又會如何行動呢?
玉尹心裡,頗有些好奇,好奇這餘黎燕,究竟如何變這個戲法,把局面扭轉過來。
輕輕拍了拍額頭,玉尹停下腳步。
不行,總要做些什麼纔是,至少也要想辦法弄明白耶律大石的情況。
這傢伙如同一根刺卡在玉尹的喉嚨裡!
餘黎燕要想成事,那麼耶律大石,就是她必須要邁過去的一道坎兒……如果不能搞定耶律大石,一起都將是空想。內心裡,玉尹對耶律大石的忌憚,更甚於耶律習泥烈。
仲夏時節,天氣炎熱。
不過在這漠北,卻又是一番別樣的滋味。
從紅柳林吹來的風,帶着一絲絲涼意,吹拂在玉尹身上,卻又別樣的愜意和舒適。
玉尹站在庭院中,正思考着事情。
忽聽門外一陣騷亂,緊跟着院門被人砰的一聲踹開,耶律屈突律在一羣扈從的簇擁下,走進了庭院,頓時將這庭院中的幽靜氣氛,一掃而空,頓時變得緊張了……
今天心情有點不太好……
85,日本戰敗日。在這一天,我們的保釣英雄登上了釣魚島,可是登島七人中,五人被非法扣押。我們英勇的‘中國海軍,在哪裡?日艦徘徊於東海,可那是我們的海域,偉大的‘中國海軍,,每年投入巨資打造的‘中國海軍,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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