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從教室裡出來就散了,林佳容跟李芳芳走在一起。
“三等獎呢,”林佳容笑着說,“怎麼花?”
“怎麼花?吃飯唄,正好沒錢了。”
“你還擔心吃飯?你男朋友不是養着你嗎?”
李芳芳說:“哪能老讓人家養着,是吧?”
林佳容笑着說:“哎呀,知道疼人了。”“他呢?”她又問道。
“在超市那邊,”李芳芳看了看手機,“差不多了,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林佳容笑了笑說。
吃完飯,陳恆義端着盤子,林佳容跟在後面,她忽然笑了起來。
“笑什麼?”陳恆義問。
林佳容說:“我在想,總是男生掏錢、打飯,男生端盤子呢。女生天生就得該男生養着嗎?”
“喲,你還不樂意了。”陳恆義說,“你們多好啊,天天由男生寵着,將來就業不就業,前途不前途都沒多大關係,嫁個有本事的就行了,反正男人也不指望女人養家。我們男生呢,沒結婚的時候天天哄着你們,什麼也由着你們,有好吃的好玩的,自己不吃不玩先留給你們。吵架了,不管誰對誰錯,都是我們男生先打揖道歉。到結婚了,也是我們早出晚歸,掙錢養家。總之,結婚前是僕人,結婚後是奴隸。嗨!你說我們容易嗎!”
林佳容笑了起來,她說道:“別說這麼嚴重好不好?人就知道誇大自己的痛苦。你怎麼不爲我們女生想一想,沒聽說自古紅顏多薄命嗎?你以爲我們願意這樣,這不都是你們把一切都變成這樣的。追女生的時候甜言蜜語,把女生捧得像公主似的,可一結婚,成了你們的囊中物了,就什麼也不是了,別說甜言蜜語,就是正經話都懶得說了,更甚者,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什麼飯菜人家的香,老婆自己的醜。紅顏薄命啊,這話是一點不假。”她又笑了起來,她看了看他,又接着說:“你們抱怨早出晚歸,掙錢養家,那讓你們待在家裡,讓女生出去掙錢,你們願意嗎?別說這個,就是我們的工資比你們多,你們還不舒服呢,那叫什麼?對,吃軟飯。”
“行了,”陳恆義說,“你們不容易,我們也不容易,是人哪有容易的。扯平了!男女平等嘛!”
“男女平等,這叫平等嗎?你們男生就該多付出一點。男女生理有別,你們個頭大,力氣大,我們爲什麼要跟你們一樣。雄性動物總是要犧牲多一點的。”
陳恆義笑着說道:“你們可真難辦,不是天天吵着男女平等嗎?這又不平等了。”
“我們要的是權利和地位的平等,而你們總是曲解,拿勞力來反駁我們,這公平嗎?比如說,男生就該給女生讓座。”
“憑什麼?憑什麼我們就得給你們讓座?”
“因爲我們要平等,你們給我們讓座纔是平等。”
“那上次起城裡,你怎麼不提醒我給那個女生讓座呢?”
“哦,”林佳容笑着說,“你還想着那個女生呢,看看,你有多花!我看應該我把座讓給她。”
陳恆義笑着說:“說啊,你怎麼不提醒我啊?”
“畢竟,”林佳容說,“畢竟理論與實踐之間還是有距離的。-----這種事應該你自覺才行,怎麼能老讓別人提醒。”
陳恆義笑了笑,沒再說話。
回到宿舍,林佳容剛進門就看見李芳芳正趴在黃鈺懷裡哭,“喲,這怎麼回事啊,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這會就哭起來了?”
黃鈺像哄孩子一樣拍着她的肩膀說:“小兩口兒吵架了唄,真可惡!敢欺負我們芳芳!”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林佳容放下包問。
王舒笑着說:“她男朋友說好等她,不知怎麼的,卻把她扔下,跑去給他們班一個女生扛牌子去了。哎呀!誰知道,反正沒什麼大事,想是吃醋了。”
李芳芳站起來,嘟着嘴說道:“我纔不吃他的醋呢!”說着,就上牀了。
大家都笑笑,就說起了別的。
沒多久,李芳芳又轉過身子,趴在牀沿上嘟着嘴對黃鈺說:“黃鈺,你怎麼天天這麼開心,一點煩惱也沒有呢?”
黃鈺笑着說:“哎呦!我的大小姐,別小題大做了。不就是吵了個嘴嘛!怎麼天就塌了!真是,誰說我沒煩惱,我煩惱多着呢,我只是不去想它而已。就這樣開開心心的多好,人活着幹嗎天天愁啊恨啊的,反正都是一輩子,幹嘛不快活一點?瀟灑走一回嘛!”
“你怎麼不找個男朋友呢?就你這模樣不得找個好的?”
黃鈺說道:“我也想啊,可誰要我啊,要不你給我介紹介紹?”
王舒笑着說道:“她自己的事還理不清呢,還去當媒婆管人家的事!”
田秋平從陽臺上走進來笑着說:“鐵柺李治不好自己的腿,卻能給人家治病啊。”
林佳容插嘴道:“看書的就是不一樣哦!”
李芳芳沒理她們,又對黃鈺說:“真的,他們班有個男生可帥了,他們經常在一起打球。怎麼樣?動心了嗎?”
“真這麼帥能沒女朋友嗎?”王舒說道。
“怎麼,你有想法?”李芳芳說,“他都看不上,他有過一個女朋友,可剛分手,這時候下手最合適。”
黃鈺笑着說:“我可沒那福氣。你還是介紹給王舒吧,我不急,千里姻緣一線牽,不是不要,緣分未到。”
王舒指着她們兩個罵道:“你們兩個壞蛋。你們就合夥兒尋我開心吧。”
大家都笑了起來。
下午有一節課。坐在那裡似聽非聽,總覺得無趣,最後,煩躁地什麼也幹不進去了。終於下課了,宋燁跟楊毅走了出來。
看着林佳容張萍在前面走着,宋燁覺得心裡怏怏的,他呆呆地看著她們遠去。
走過圖書館,宋燁早就看到劉飛跟一個男生在圖書館門口。那男生手裡拿幾張紙,兩個人在一起扭着身子看,還一邊討論着什麼。宋燁用胳膊碰碰楊毅,笑着說道:“情況對你不利哦。”楊毅擡頭看着他,宋燁朝那邊努努嘴,楊毅也朝那邊看去,他看見後就徑直走了過去,宋燁還在那裡站着,只聽見楊毅拉着劉飛的衣服說:“我找你有點事。”說着又擡頭對那個男生說道:“不好意思。”只見那個男生知趣地走開了。
宋燁沒再等他,就轉身走了,沒走多遠,便隱隱約約聽見他們吵了幾句,宋燁回頭看了看,笑了笑。他轉回身看看手機,現在離吃飯的時間還早,回宿舍也沒事幹,他忽然想起圖書館的雜誌,於是,就從圖書館的側門走了進去。
圖書館二樓北側是科技書庫,南側分做兩處,西面是教材和輔導書,東面便是雜誌和報紙。西面的人平時不多,只有到考試的時候人才滿滿的。而東面天天人都非常多。這裡各種重要雜誌和報紙都有。宋燁拿起本小說刊物翻了翻,又拿起電影雜誌看看,最後,又翻了幾本,就差不多捱到吃飯時間了。於是,他就走出來去了餐廳。
晚上自習回來,洗漱完畢,宋燁躺着牀上笑着問楊毅:“怎麼樣了?還有戲嗎?”
楊毅說:“怎麼沒戲?那是她們班的,他們老師給他們分了組,不知要寫什麼報告。他們在討論問題。”
鄧超聽說,便說道:“這些老師真煩人!安安穩穩講你的課就行了,動不動就弄這些花樣。看我們英語老師,非得讓每個人都上臺表演。快輪到我了,真煩人啊!”
宋燁笑着說:“反正橫豎是煩人的,老師就拿着課本講,講完夾包就走,學生就抱怨老師沒水平、不負責任。要是老師搞點花樣,又覺得太多事、太煩人,真不知道怎麼好了。”
劉恆說:“年輕人都很叛逆。”
鄧超笑着說:“你不叛逆吧,看你挺乖的。”
宋燁回頭問楊毅:“我看見你們吵架了吧?”
“越吵越親。”楊毅笑着說。
王建一本正經地說:“紅顏禍水啊,別整天圍着她們轉,轉不出好兒來。”
潘明笑着說:“你以後別娶老婆了,禁慾吧。”
鄧超也笑着說:“那不得把王建禁瘋了,那火上來沒處發,不等於自焚啊!你說那禁慾的人怎麼想的?好好的日子不過,禁什麼欲啊?真是,自討苦吃。那些太監還說得過去,不用禁他也沒欲。那些好端端的去禁慾,真是太殘忍了。我看,誰要禁慾,應該把那兩個丸兒給摘了,至少少受些罪。”
潘明笑着說:“我看你更殘忍。”
王建說:“老婆可以不娶,這欲是萬萬禁不得的。哎呦,太可惜了,爲什麼把一夫多妻制給廢了呢?要是現在還能妻妾成羣該多好,就跟皇上似的,後宮佳麗三千,到時候應該排個次序,今天梅花,明天杏花,後天喇叭花---”
宋燁笑着說:“怎麼聽着像妓院?有本事現在也是可以的,有錢了,你今天大奶,明天二奶,後天三奶,不是一樣嗎?”
王建說:“說的也是,可惜沒錢啊。”
宋燁說:“那可就是本事問題了,可怨不着別人了。”
楊毅從衛生間裡走出來,笑着說:“王建哪天找個對象先嚐嚐鮮兒。”
王建說:“錢是問題啊,萬一懷上了,我哪有錢給她做人流啊?”
劉恆笑着說:“買套兒啊,校醫院不是有自動的嗎?別不好意思,瞅着沒人,塞進去硬幣就出來了------唉,校醫院那玩意兒是給誰用的?給老師?”
鄧超說:“老師有幾個?肯定給學生用了。大四畢業,有幾個是處女,看學校門口,租房、成人用品有的是。”
楊毅笑着說:“王建聽見沒有,設備齊全,抓緊攢錢,別天天吃那麼好,省着點。”
似乎一討論性方面的問題,人就比較容易敞開心扉。平時寡言少語,到這時候就都變得活躍起來。避孕藥,黃色電影,遺精------你一言我一語,大家全然拋開什麼禁忌什麼隱私,都熱烈地討論着,一直到夜深了,宿舍裡才漸漸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