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純鈾在現有實驗室條件下並不算困難,難在控制工業化大規模提純成本及損耗,我們各項物資和設備準備完善,完成提純需要的只是時間而已;下一階段纔是最難最關鍵的,如何把佔千分之七的鈾235從純鈾中分離出來;老實說,就是在實驗室中條件下分離一點我都沒多少把握。”鄭大章謙虛的說。
我並不在意,只微笑着問,“蘭‘花’姐,你現在負責的反應爐(當時對核反應堆的稱呼)準備工作進行的如何?”
“有充足的進口設備和材料當然沒問題,我可以保證在承宗大規模提純工作結束前準備完成;不過我們都對你不知道從哪裡偷來的設計思想和數據有很大的疑問?”
“相信我,設計思想肯定沒錯;數據麼,偷來時他們也在試驗階段,的確可能有疑問。”我心中唉嘆,我哪裡記得住全部數據呢?
“子安弟弟,可以跟他們說嗎?”
“說什麼?”我隨即醒悟過來,看看周圍只有嚴濟慈、鄭大章、蘭‘花’姐和楊承宗四人,“我若說了,你們在整體任務完成前就在也不能走出這這裡半步了。”
“慕光先生還要對外聯絡。”
“那就對不住了。”
嚴濟慈笑了笑,“我明白。”
“那好,蘭‘花’姐就跟鄭先生和楊先生說明吧,不算我,僅限你們三個人知道。嚴先生陪我出去走走如何?”
“好。”
幕‘色’裡,嚴濟慈陪我在遠處衆多警衛注視下慢步,“南京很快就要陷落了吧?”
“是的,大約在7-10天之後。”
“子安,我們接觸不多,不過我覺得你雖然疲倦但信心很足,並不以首都即將陷落而喪氣。”
“當然,南京地處我國東南邊境不遠,我國絕大部分地區還在政fǔ控制下,我軍主力還都還存在,何懼之有?”我笑到,“相比之下,人力和物力都嚴重匱乏,還要分出一半建設海軍的日本才應該擔心這仗還打的下去嗎?”
“呵呵,聽子安將軍這麼說我這個外行就放心了。”嚴濟慈微笑,“對未來,子安將軍有什麼預測?”
“由於前一階段損失慘重,日軍攻佔南京後只能暫時轉入休整了,同時會向我們提出和談,意圖通過談判再撈取一些好處;談不成當然是再打;估計破除海軍水雷陣後,沿長江西進是首選,目標應該是武漢。”
“成敗與否?”
“都有可能,但無論如何,這也是日軍最後一次大規模進攻。而後除在沿海地區發動一些局部戰役、控制我國一些沿海地區外,總的戰爭只能轉入長期消耗戰了。”
頓了一頓,嚴濟慈還是問了:“這裡的工作最終目標是什麼?我可以知道嗎?”
我也停頓了一下,“嚴先生應該明白,知道的越多、無論對你個人還是對工作的安全‘性’都越危險。雖然我已盡力給嚴先生一家都安排警衛,但嚴先生畢竟經常在外面跑。。。”
“明白了,不是發電。”
“呵呵,就先當是發電好了。”
半夜後我纔回到雲雁身邊,她已經醒了,正在禮靜和大姐找來護士和看護陪同下吃宵夜,看見我,“哼,偷偷‘摸’‘摸’溜出去會情人了吧?”
“情人?禮靜妹妹有情人啦?哪位英俊又彪悍的先生有這種榮幸啊?”我顧作張望,逗的雲雁她們咯咯直笑。
“要死了,敢開我的玩笑!老實‘交’代!”禮靜猛的竄過來在我肩上抓出一根長髮,“雲雁你看,有證據!”
雲雁拿着枯黃的長髮,幽幽的嘆息,“子安哥,去看我姐了?”
“是的。”
“她這樣下去身體能支持多久?”
“我勸過她,但她恐怕沒幾天就忘了。”我轉頭對禮靜說,“等雲雁出了月子,禮靜去監督蘭‘花’姐保養身體怎麼樣?”
“沒問題,反正我沒什麼事。”
晚起、早睡、好吃、好喝,陪着‘挺’着肚子的雲雁聊聊天、散散步,到也悠閒的很。
可惜悠閒的日子總是很短暫的,就在我陪伴我的雁這幾天,寺內壽一飛臨上海組建中國派遣軍總司令部,柳川平助、畑俊六、朝香宮鳩彥這三路大軍略微停頓休整之後又恢復了進攻勢頭,錫澄線被突破,無錫以西的山地陣地被突破,江‘陰’被圍攻;宜興被攻佔,張治中率部撤退;廣德被佔領,60軍損失慘重,盧漢率部撤退;壞消息一個個傳來;當顧祝同把好容易整理出來的南側主力大白天投入反攻中去的時候,我知道大事不妙了。果然,作爲箭頭的湘軍幾個主力師和稅警總團雖然乘虛突破日軍側翼防線‘逼’近崇德時,早有準備的柳川平助的反擊也到了,第5、第10師團的攔腰一刀就打垮了第15、16師的進攻隊形。等我天黑前趕到臨安第三戰區前敵指揮所的時候,湘軍已經退下來了,更糟糕的是連第4師團也在大好局面之下放棄‘巋然不動’參與了反攻,把稅警總團夾在兩路日軍中間的新市附近打垮了。
“子安來啦,真不好意思,讓你接手這爛灘子;我這就去向委員長請罪。”第三戰區副司令長官顧祝同(此時司令還是蔣在兼任)很沮喪着想跑路被我一把抓了回來。
“墨三兄,如果沒別的地方高就,這個副總司令的位置還是你的;反正我最多也就待一年半載。”
顧祝同感‘激’的看了一眼,告辭飛赴武漢請罪。應該說顧祝同的軍事能力還是不錯的,不但劉峙不能比,就連陳誠也比不過,只不過銳氣少了點,政客比軍人的味道濃了點;難得想顯顯卻‘弄’的個灰頭土臉,實在夠倒黴的了。不過顧臨走前已經把陳安寶調到臨平以西,而李覺也在德清一線依託河流暫時固守,創造了挽救局面的機會。得,趕緊計劃反擊吧!
一夜忙碌,12月4日凌晨5時15分,新出廠的120重迫擊炮羣用新出廠的炮彈開始齊‘射’,催淚瓦斯彈!
果然,少量打進第4師團的炮彈人家根本不在意,齊刷刷戴上防毒面具坐等國軍來攻,結果少量佯攻的國軍被打的灰頭土臉敗退下來;而被大批同樣炮彈砸中的第10師團卻‘亂’了營,就在狂妄自大的官兵一片‘混’‘亂’找防毒面具當中,萬耀煌師和陳安寶師、還有浙江地方部隊升級的一些遊雜部隊就一起殺入了磯谷師團陣中;陶廣、李覺、王東原,率領彪悍的湘軍還有戰鬥力的一部分‘精’兵各自衝擊第10師團各部。與此同時,西邊潘文華率領23軍也發起了晨襲,將還在遭遇夜襲恢復中的第5師團拖在武康一線。
主戰場上,國軍以步槍兵和擲彈兵在前開路,掩護機槍組和炮兵班跟進部署;隨着以多圍少的刺刀和大刀‘混’戰起伏,國軍在近距離上的機槍和迫擊炮準確打進日軍佔上風的聚集區,將一個個日軍分隊打散殺傷,導致國軍迅速突入縱深;日軍預備隊中的步槍兵衝了上來,但機槍和小炮卻無法‘精’確發‘射’,只能盲目對着國軍縱深‘射’擊,導致前線的步槍兵孤立無援,一集中就被國軍的機槍和小炮打散,一分散就被國軍圍攻,迅速死傷崩潰。
當6點40分太陽躍出地平線的時候,第10師團已經和好幾萬國軍短兵相接‘混’戰在一起,4個步兵聯隊全被優勢國軍壓着打,另有幾支國軍順着間隙直‘插’日軍縱深,磯谷廉介一面展開僅有的戰鬥分隊和一些後勤人員勉強抵擋,一面向柳川平助和友鄰求救;然而第4師團又恢復‘巋然不動’的慣例,任憑新任師團長澤田茂怎麼折騰就是不離開工事;第104師團?本來就是第4師團留守人員組建的、同樣是大板師團,何況幾天前剛被顧祝同的第一場攻勢打爛過,更不會來解救;板垣徵四郎到想救救他的老朋友,可惜力不從心,第5師團正和第23軍打成一團。
於是第10師團就悲劇了,師團部、炮兵聯隊、工兵聯隊、輜重聯隊等迅速被如‘潮’的國軍沖垮,第10騎兵聯隊僅僅來得及救出磯谷廉介等少數人就被國軍的機槍和迫擊炮劈頭蓋臉打的落荒而逃,各步兵聯隊見師團直屬隊崩潰也急忙丟棄大炮輜重等跟着撤退,結果走運的丟下幾成傷亡成功跑路,被13師和79師這兩支新銳夾擊的第40聯隊則被打的七零八落幾乎全殲。
最終,從海上趕來的日本海軍轟炸機隊炸開了‘混’戰在一起的雙方,戰鬥以戰場上留下雙方上萬具屍體及第10師團的絕大部分大炮、輜重而草草收場。有南京這個大目標在,柳川平助也不想現找場子,‘忍’字當頭,乾脆扔下這些部隊讓他們自己照顧自己,帶着其餘幾個師團一路西進;而三戰區也暫時耗盡了進攻力量,除夜間襲擾外也只能停止了攻勢;杭州算暫時保住了。
急急忙忙部署下去整頓部隊命令,我又以更快的速度往回趕,因爲雲雁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