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明天是如此的春風明媚
看似明天將是如此的輝煌
但平靜的淺灘裡依然暗石亂動
一個個有意無意擋住了
前進的方向
女人的心思是最琢磨不透的,而能夠心領神會的往往不是愛她的男人,或者她愛的男人,而是另一個女人。
不知道爲什麼,明羽公主楊芙從一開始就有一種危險的預感,這是漂亮女人對漂亮女人本能的敵意,而正因爲這種莫名其妙的預感和敵意使得她一直在注意着紅拂女的一舉一動,紅拂女雖然雙臂沒有復原,但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使明羽公主從紅拂女的眼中看出了(也許是多疑)很多不能言傳只能意會的東西。
在這一瞬間,她甚至對將“天山雪蓮”贈給紅拂女有一絲絲後悔:不是後悔救了紅拂女的雙臂,而是擔心“天山雪蓮”的功效真的使本來就姿容秀麗的紅拂女更加迷人!
但出於對自己的信心,對心上人秦叔寶無保留的信任,明羽公主只是覺得有了威脅,而這種威脅在明羽公主想來也許是自己多想了。
他們才認識多長時間——當想到這裡時,明羽公主便覺得輕鬆了許多。而她似乎忘記了,她和秦叔寶也只相識了短短數天,但一系列的事件卻使兩個人的心緊緊的貼在了一起。
“我的手臂沒有問題了,現在我想對你們說說那個哲別王子,這將對你們以後碰到這個魔鬼般可怕的突厥人有所提防。”說到“哲別”兩個字時,紅拂女張楚晨還是聲音出現了微微的顫抖,顯然這次遭遇戰對於紅拂女來說確實是終生難忘。
“不行。”秦叔寶毫不猶豫的說:“我不認爲姐姐回憶過去的噩夢是一件好事,現在你的心理陰影還遠遠沒有到擺脫的時候,所以我不想聽到你說這件事。事實上,我已經聽上官迪將軍說到了這回事,宇文霸總管也是我的好朋友,李靖大哥曾經在四強戰中也遇到過他,我還可以通過他來了解這個魔鬼!”
這是在擔心我嗎?紅拂女的心中產生了微微的悸動,她擡起亮如水晶的眼睛固執的說:“但他們都不能代替我的感受,我雖然在他手上吃了大虧,但卻是第一個和他正式交手的人,而李靖和他的那次交手我可以肯定他保存了實力。”見到秦叔寶不肯退讓的摸樣,她不由得心中在苦笑,似乎自己要作出有生以來第一次退讓了:“嗯,弟弟你不要緊張,有些坎是必須自己來跨過的,只有自己跨過,那種陰影纔會早一天淡去。否則,那將是始終縈繞在姐姐頭腦中的一道可怕的夢寐!”
見到紅拂女執著的神情,秦叔寶知道無法說服她了,畢竟兩人還不是很熟,紅拂女也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便看了看李靖。從心裡來說,李靖確實擔心紅拂女張楚晨,自從紅拂女受傷後就一直生活在這巨大的恐懼中,只有李靖知道這兩天是多麼的可憐,堅強的外殼被打了個粉碎,在眼前是一個自己不太認識的柔弱女子。而現在,紅拂女要親手打破這巨大的恐懼,這需要勇氣更需要支持。他無奈的點點頭:“晨妹,你說吧。”
紅拂女微笑着,她的語調隨着敘述似乎又回到了那個生死之戰的夜晚,她雖然只是在哲別面前動用了兩招,但這兩招卻可以說是紅拂女張楚晨暗器才華的集中體現,甚至可以說是傾囊而出的絕招,但就是這樣全力而發,也並沒有對哲別王子造成較大的傷害。
火器!流星鳳凰羽!簡直可以說是在這個時代裡站在最頂峰的武器,但即使如此也不能造成哲別過多的傷害,除了哲別本身可能擁有強大的護身器具,恐怕他本身的護體神功也造詣非凡。無堅不摧的攻擊力加上堅如磐石的防禦力,秦叔寶漸漸明白那雙充滿憂慮的美目爲什麼首次對自己的前景如此擔憂,琴女燕無雙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紅拂女的敘述加上之前上官迪的敘述使秦叔寶增強了對哲別王子的進一步瞭解,他不想放過任何的細節,因爲即使從現在看來這個哲別王子已經不知所蹤,魁首戰出戰的機率幾乎爲零,但他作爲突厥軍方首屈一指的大將,而自己又是征討突厥的先鋒官第一人選,未來是必須碰上的,誰也不可能逃脫!
辭別紅拂女後秦叔寶將明羽公主楊芙就送了回去,明羽公主楊芙看出他有心事,柔聲問道:“你,想找宇文霸?”
秦叔寶不由得笑了,他發現他和明羽公主間似乎心意相通的默契簡直越來越強了,這個聰明的女子很容易就看出了他的想法。
“是的,我想既然我和哲別最終都難免一戰,那麼還是趁早對他了解得越透徹越是好,可惜我和渾天侯宇文成都的關係不好,否則他是四大高手中接住哲別招數最多的人,他的敘述應該更有幫助。”秦叔寶也不隱瞞,將自己的想法說給明羽公主聽。
聽到“渾天侯宇文成都”幾個字,明羽公主楊芙的眼中掠過強烈的恨色,不因爲別的,就因爲這個宇文成都竟然爲了小小的爭執而出動了殺手試圖暗殺秦叔寶,要不是自己那次天作之合般的出現,也許秦叔寶真的會殞命也未可知。
似乎理解了明羽公主的想法,秦叔寶呵呵笑着拍拍明羽公主楊芙的手臂,這個應當稱爲僭越的舉動使明羽公主感到了一種心安,她笑着說:“那就去吧,別忘記早點休息。”
秦叔寶笑笑:“你也一樣,別忘了,你的病體還沒有好呢。”
明羽公主扭轉身,忽然又轉過頭來:“明天,我會到招賢大會現場去看你奪得第一的威風,這是我們的約定,我一定會去的。”然後提起漂亮的裙角,彷彿是對自己的話感到不好意思似的,這次她沒有再回過頭來,一溜煙的跑進了宮中。
濮陽郡公府中,一個面色陰沉的中年男子正在對着跪倒在面前的渾天侯宇文成都正顏厲色的大發雷霆:“成都,你是我最器重的長子,說實話你的幾個紈絝弟弟從來就沒有象你一樣得到我的重視過!不錯,你很令我滿意,但只是在今天之前!說,你這兩天爲什麼沒有回到府中?”
宇文成都的臉色絲毫不變:“父親,我不是沒有回府,我只是有事回來完了就呆在了自己的府中。”
“哼哼哼哼!”這個面色陰冷的中年人正是渾天侯宇文成都的父親濮陽郡公宇文化及:“事到如今你竟然還在咬文嚼字,不肯吐露實話!我來問你,那個神秘的黑衣人到底是誰?或者說你爲什麼放走了我大隋的大敵突厥王子哲別!”
即使身在濮陽郡公府中最隱蔽的暗室,宇文化及的聲音到了最後也輕了下去,但在宇文成都的耳中就象打了個霹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