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楊炎真的將楊府殘酷的規矩都廢除了,制訂了新的規矩,很人性化,全府上下都處於極度的興奮中,對少爺感激涕零,只有寧嫣然氣的都快要冒煙了,再也維持不了大小姐的風度,但是無論她怎樣哭着鬧着,楊炎這次是鐵了心的視而不見,將路隨心維護到底,可是寧嫣然沒走幾天,楊府在南方的生意就出了事。
“少爺,看來舅老爺這次是想爲了表小姐,給咱們點顏色瞧瞧,南周小記的徐掌櫃已經不知道怎麼辦了,舅老爺遲遲不肯發貨,南周小記已經被迫歇業了,而且如果不能按時交貨還要賠償對方雙倍的損失,恐怕連北方的生意都會受到波及!”阿軒在旁邊將他們要面臨的情況講給楊炎聽。
楊炎氣急敗壞的將桌上的東西一股腦全都摔到了地上,“損失就損失,我們楊家不可能一輩子都靠仰他人鼻息而活着,路隨心說的沒錯,我不能爲了利益就幹些泯滅人性的事!我們楊家不可能一輩子都靠他們!”
“可是,舅老爺是鹽幫出身,做事總是心狠手辣,我擔心,他會不會---”
“沒關係,好歹還有娘這層親戚在,況且以我們楊府今時今日的地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告訴徐掌櫃只管去做,如果賠償的錢不夠,直接去帳房去取就是了!”
“是”阿軒領命而去。
沒想到在門口遇見端着點心的路隨心,“路小姐”他禮貌的跟她打招呼,在少爺面前他可不敢叫她“心兒”了,就爲了上次這句“心兒”少爺還專門找他談話,扣掉了他半年的工錢,他倒不是在乎這些錢,反正他現在整天待在楊府,用錢的地方倒是不多,只是少爺這次會不會太小氣了,“心兒”這個兩個字,真是一字千金啊!
“不是告訴過你叫我心兒嗎,又喊路小姐,你可是對我有救命之恩啊,我是不是以後得喊你恩人啊!”路隨心假裝有些生氣的跟他開玩笑,她是真的很想跟阿軒做朋友,撇開救命之恩不說,阿軒真的是不錯的人,待人好,又重義氣,比她那個不爭氣的葉子不知道強多少倍!
“阿軒,交代的事還不趕緊去辦!”楊炎在裡面聽到了路隨心的聲音,又讓阿軒叫她心兒,她怎麼就不讓他叫她心兒啊,他也救過她啊,到現在,他惹到她的時候她才肯喊他楊炎,沒惹到她的時候,她大小姐還喊他少爺,有時候他還要故意惹她生氣來換這兩個字!
“是,這就去了,”衝着房間內迴應道,他衝路隨心笑笑,“那我先走了!”他現在只能對她笑了。
對與路隨心,阿軒總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她很善良,因爲她的一番話,不知道讓多少楊府的人受惠,對她,他既敬佩又感激,她對他總是很親切,對他也總是比對少爺要好,也讓他總是受些無妄之災,他知道,少爺對路隨心動了心思,少爺問過他,如果他知道違揹他的意思會受罰,那天還會不會救路隨心,他沒有回答,怕惹少爺不高興!
“阿軒,南方的事很棘手嗎?”她叫住他,她真的很想幫助他,也很想幫楊府,畢竟這場禍端是因她而起。
阿軒只是嗯了一聲,沒有敢再逗留,快步離去。
路隨心還停在門口在想事情,楊炎竟然出來了,“送個點心怎麼弄這麼半天!”聲音竟然還夾雜些怒氣,讓她到廚房端個點心也能弄這麼半天,竟然在他書房門口跟阿軒聊起來了!阿軒都離開了,自己還站在這裡癡癡的發呆!
看在她把他南方的生意弄壞他老人家心情不好的份兒上,行,她忍,“少爺,這是您要的點心,我放這了,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先出去了!”
“等下,你沒有別的事兒想要問我嗎?”她知道問阿軒,合着就不能關心關心他!
“別的事兒?”剛想走出房間的路隨心轉身狐疑的看着正在看着她的他,他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又讓路隨心仔細的想了想是不是真的還有什麼事兒她給忘了?
“你---”她氣死他算了,她煞有其事想的模樣真的能將他氣死。
“沒事兒了,你下去吧!”眼不見爲淨,她一來就能惹他生氣,南方的事兒都沒這麼讓他發堵。
路隨心生氣的從書房退出來,無端端衝她發什麼脾氣,有事兒就說,莫名其妙。不管他,去找葉子,這傢伙這幾天也不知道在忙什麼,也不知道過來看看她,她知不知道,她差點就聽不見她說話了!
爲了方便使喚她,楊炎將她安排在離他的臥房最近的一件客房,而葉子一直都住在她們之前住過的後院裡,經過前院的時候,她看到了阿軒,在跟一個人吩咐什麼,她慢慢的走近他們,藏在大柱子後面,聽清了他們的對話。
“你就勸勸少主吧,讓他跟舅老爺服服軟,說說好話不就得了嗎?都是親戚,何必爲了點小事弄得這麼僵呢?要不然咱們南方的生意會血本無歸啊,你是不知道,舅老爺這些年在南方的勢力已是如日中天,少爺此次得罪了他,就等於跟鹽幫作對,怕是以後的生意都不好做啊!”徐掌櫃滿臉的惋惜,可以看出來,又是一個對楊家忠心耿耿,鞠躬盡瘁的人。
“我知道了,少爺那邊我會去再說說的,你也知道咱們爺的脾氣,一旦決定了事,誰都改變不了的!”從阿軒的語氣中,路隨心能感到他的無力。
徐掌櫃惋惜的搖頭,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開口,嘆了口氣,事到如今,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跟阿軒簡單的告辭完就離開了。
阿軒轉身卻看到路隨心若有所思的站在柱子後面,走上前去跟她打招呼,才讓她回過神來。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阿軒,寧嫣然的爹到底是怎麼控制楊府在南方的生意的?”她想知道最根本的原因,或許她可以幫助他們。
“你問這個做什麼?生意的事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阿軒衝她笑了笑,不想讓她知道,不想讓她有心理負擔,不想讓她爲這件事過分自責,他想看到她每天都高高興興的,她的笑容總是那麼純淨,那麼溫暖,能讓人忘卻所有的煩惱,他還記得,她剛來楊府那會兒,少爺派他監視她,一個女孩子,還是從小就沒吃過苦的相府千金,面對那麼多的粗活,重活,還能跟葉子聊天聊的那麼開心,他永遠都會記得那個午後,她笑靨如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