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鳴打量了幾眼，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宗主，弟子羅嫣。”牛魔王的妻子回答道。
陳鳴點了點頭，然後又看向牛魔王，緩緩說道：“牛魔王，你可知我找你們來所爲何事？”
牛魔王愣了一下，回答道：“小妖不知。”
“你是什麼時候從妖域來到南荒的？”陳鳴又問道。
牛魔王更加疑惑，不過還是如實回答道：“三天前。”
“那你知不知道妖域那邊發生了什麼？”
“妖域？”
“看來牛魔族那邊還沒有人跑來向你通風報信，不過可能永遠不會有來向你通風報信的了。”
“……”
牛魔王一下子警覺了起來，“宗主，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的事情已經被你們牛魔族的一位妖女告發，據說齊天妖聖十分憤怒，下令讓整個妖族攻打牛魔族，直至將你們牛魔族徹底滅族，之所以沒有牛魔妖跑來向你通風報信，多半也是齊天妖聖控制了妖域的進出通道，只讓進不讓出，就等着你到時候自投羅網。”陳鳴回答道。
“什麼！”
牛魔王驚呆了，“宗主，您說的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陳鳴點了點頭。
牛魔王頓時急了，他低頭思索了一番，忽然說道：“宗主，請容在下告辭。”
一旁的羅嫣聞言，忍不住看了牛魔王一眼，欲言又止。
“慢着！”陳鳴開口將牛魔王喊住。
牛魔王本已打算離開，聞言，停下腳步，看向“蘇玲瓏”，不知道“蘇玲瓏”想說什麼。
“你這是要回妖域送死？”陳鳴詢問道。
“宗主這說的是哪裡話？此事因我而起，如今我牛魔族的兒郎們有難，我怎能在此獨自逍遙？”牛魔王大義凜然地說道。
“那羅嫣呢？你就忍心拋下她不顧？”陳鳴又問道。
“並非拋下，她本就是御鬼宗弟子。”
牛魔王說着，看向羅嫣，滿臉愧疚地說道：“夫人，抱歉，我不能遵守與你的約定了，你留在御鬼宗好好修仙，倘若下輩子能夠相遇，咱們再續前緣。”
羅嫣抿了抿嘴，最終還是沒有挽留，只是說道：“我明白了。”
陳鳴倒是沒想到這個牛魔王竟然還是個有情有義的妖怪，跟他想象中的樣子一點都不符合，不過這樣也好，有情有義更容易控制。
想了想，他說道：“牛魔王，你可想好了，是齊天妖聖要對付你，你去了妖域就是送死。”
“想好了，就算是死，我也不得不回去，況且回去說不定還能有一絲絲的轉機，不回去真的什麼都沒有。”牛魔王很是堅定地說道。
陳鳴不再試探，“很好，既然你有這個決心，那麼就不用回去了。”
“嗯？”牛魔王頓時有些疑惑。
“怎麼？難道你以爲我特意讓人把你找來，就是爲了告訴你妖域那邊的消息？”
“宗主有話但請直說。”
“我可以幫你們牛魔族，雖然不可能把事情徹底擺平，不可能讓牛魔族不付出任何代價，但至少可以保住一部分牛魔妖的性命。”
“真的？”
“當然是真的。”
“……”
牛魔王頓時欣喜了起來，不過很快他便意識到不對。
稍加思索，他詢問道：“宗主如何幫忙？條件又是什麼？”
不可能無條件幫忙，牛魔王沒那麼天真，不過如果條件不是很過分，他也不是不能接受，總比讓牛魔族覆滅來得好。
陳鳴並沒有立刻提出條件，而是說道：“我且問你，牛魔族那邊，有多少是死心塌地追隨於你的？”
“？？？”
牛魔王有些不理解。
“我的意思是，就算知道牛魔族即將因你而滅族，但還是願意追隨於你，此事過後，倖存下來，還能尊你爲王，聽你差遣，這樣的牛魔妖有多少？”陳鳴稍稍解釋了一下。
牛魔王皺了皺眉，暗暗思索了一陣，回答道：“大概三分之一吧，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既然如此，我只救那三分之一，而且此事過後，你和你們的牛魔族必須徹底聽候我的差遣，我讓你們做什麼，你們就必須做什麼，我讓你們往東，你們不得往西，我讓你們向誰臣服，你們就必須向誰臣服。”陳鳴總算提出自己的條件。
“這……”
牛魔王頓時糾結了起來。
如果只是讓他自己向“蘇玲瓏”臣服，他肯定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畢竟他都已經讓妻子羅嫣拜入御鬼宗，御鬼宗只要控制着羅嫣，就能輕易拿捏他，他不願意臣服都不行。
然而，現在不單單是讓他臣服，而是要讓包括他在內的牛魔族臣服，而且還說什麼讓他們向誰臣服，他們就必須向誰臣服……這是準備幹嘛？
陳鳴任由牛魔王思考，一點都不着急。
雖然他有意收服牛魔族，但這件事情對他來說並不是必須的，遊戲的任務系統給出的任務是讓他幫助白靈成爲萬妖之王，但沒說萬妖之中必須包含牛魔族的那些牛魔妖。
就算牛魔族真的被滅族，他的任務照樣能夠完成，並不會受到影響，只不過如果能讓牛魔族臣服，到時候他的任務完成起來應該也會輕鬆一些。
牛魔王糾結了一陣，最終還是決定答應下來：“只要確實能保住我族三分之一的兒郎，你說的這個條件，我可以做主答應。”
“很好，你還不算太蠢。”陳鳴以不算誇讚的方式誇讚道。
牛魔王沒怎麼當一回事，再一次問道：“具體怎麼幫忙？如何保住我族三分之一的兒郎？”
“你說的那三分之一的牛魔妖，有沒有誰能作爲代表？我需要讓我的人跟你們的代表接觸，這樣我才能安排後面的那些事項。”陳鳴說道。
牛魔王想了想，回答道：“我在部落裡面一共三位心腹手下，其中一位跟我來了南荒，還有一位，應該是這一次的告密者，剩下的那一位可以信任，可以讓他作爲代表。”
陳鳴詢問了一下那位代表的名字、特徵以及接頭暗語之類的，覺得差不多了，就讓人帶牛魔王和羅嫣暫且退下。
等到大殿內再也沒有別的人，蘇玲瓏才詢問道：“你什麼時候把手伸進妖族內部了？”
“怎麼？有什麼問題？”陳鳴並不否認。
“問題倒沒有，只是有些意外。”蘇玲瓏說道。
陳鳴笑了笑，“被我的手段震驚到了？”
“有點。”蘇玲瓏直言道。
陳鳴並不打算透露太多，只是說道：“早晚有一天我會控制整個妖族。”
蘇玲瓏沉默着，好半天才說道：“在幕後操控一切，有時候我都懷疑你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誰知道呢？”陳鳴微微搖頭。
……
妖域，狐族部落。
陳鳴小號再次附身白靈。
“現在牛魔族那邊什麼情況？”他詢問道。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據說一片恐慌。”白靈回答道。
“那些要征討牛魔族的部族呢？”陳鳴又問道。
“已經行動起來了，不過估計還得兩三天才能形成對牛魔族領地的合圍。”白靈很是認真地說道。
陳鳴不再多問，而是將紅葉叫到面前。
“大王有何吩咐？”紅葉問道。
“牛魔族的事情聽說了吧？”陳鳴反問。
紅葉愣了一下，疑惑道：“大王，這件事情不就是我彙報給您的麼？”
陳鳴：“……”
明明是彙報給白靈，不是彙報給他。
畢竟之前事情都是聽白靈說的，他怎麼會知道是紅葉彙報給白靈的？
不過問題不大，他避開這個話題，轉而說道：“通知虎賁、小雨，還有，讓咱們的親衛營行動起來，準備攻打牛魔族。”
“是。”紅葉點頭應是，沒什麼意見。
陳鳴繼續說道：“等等我有事情要離開部落一趟，你知道就好，不要告訴任何人，也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大王這是要去哪裡？”紅葉忙問道。
“這個你就不必知道了，反正只是離開一趟，很快就會回來，在此期間，你負責打理好部落內的事情，等着我回來。”陳鳴吩咐道。
紅葉微微皺眉，不過終究還是沒有多問。
交代過後，陳鳴趁着其他狐妖沒注意，偷偷溜出狐族部落，準備前往牛魔族的部落，去見牛魔王口中的代表。
白靈如今的修爲，已經堪比天仙初期，要偷偷摸摸地離開狐族部落，自然不是什麼問題，甚至要偷偷摸摸地進入牛魔族的部落也不是什麼問題。
頂多就是有可能被齊天妖聖關注到，不過他覺得齊天妖聖應該不至於整天盯着牛魔族那邊，更多的情況是盯着妖域的出入口，只有牛魔族那邊出現什麼敏感問題，纔會關注牛魔族的情況。
就算真的被齊天妖聖發現也沒什麼，反正這邊早晚要和齊天妖聖硬槓，頂多就是動用一點手段，把完成任務的時間提前一些，真不是什麼大問題。
白靈一開始還覺得疑惑，不知道陳鳴離開狐族部落是想幹嘛，待到快要踏足牛魔族的領地之後，才猛地反應過來。
“你這是要找牛魔族？”
“嗯。”
“找牛魔族做什麼？”
“我打算收服一部分牛魔族的牛魔妖，讓那些牛魔妖爲咱們所用。”
“收服牛魔妖？！”
白靈頓時驚疑不定，“你瘋了不成？要滅牛魔族的可是齊天妖聖，咱們收服牛魔族，豈不是在和齊天妖聖對着幹？”
“早晚會正面交鋒，怕什麼？就算現在真的跟齊天妖聖硬碰硬，我也有應對的手段。”
陳鳴說道，“況且我剛纔說的是，收服一部分牛魔族的牛魔妖，並非收服整個牛魔族，只不過被拋棄的那部分很快就會被各大部族消滅，所以事後相當於咱們收服了整個牛魔族。”
“你有辦法跟齊天妖聖正面交鋒？確認不是在開玩笑？”白靈有些難以置信。
“當然不是開玩笑。”陳鳴自信滿滿。
現在他手頭可是有着三樣強大的攻擊手段，就算誅神之箭和仙元斬可能還對付不了齊天妖聖，虛空劍氣還是可以的。
另外，他還有一道天幕護盾，只要牽制住齊天妖聖，天幕護盾就可以保護狐族以及臣服於狐族的那些傢伙。
再不濟，他還可以直接帶白靈開溜。
雖然妖域是妖族的地盤，是齊天妖聖的地盤，但外面的神州大地可是他陳鳴的地盤，齊天妖聖被鎮壓在五行山下，就算再怎麼強，也只能在妖域內活動，沒辦法殺向神州，一旦選擇開溜，齊天妖聖根本奈何不了他，奈何不了白靈。
白靈的擔心，他可以理解，不過他沒打算解釋太多。
等進入牛魔族的領地，陳鳴便避開到處巡邏的牛魔妖，尋找起所謂的代表，也就是牛魔王留在妖域內的兩名心腹手下之一。
強大的神識覆蓋整個領地，只是片刻他便找到了那個代表的所在。
那是一個身形十分魁梧的牛魔妖，身高九尺有餘，手中的武器有點奇特，很像釘耙，但又不是釘耙。
根據牛魔王提供的信息，這個牛魔妖的名字是常庚，在牛魔族中有着非常高的地位，有點像統領兵馬的大將軍，只不過牛魔族內並沒有大將軍這個職位。
身形一閃，陳鳴出現在常庚面前，還沒等常庚反應過來，直接抓着常庚離開牛魔族的部落。
離開牛魔族的領地之後，陳鳴纔將常庚放開。
“狐族的？”
常庚只能看出“白靈”是狐族的狐妖，並不知道自己面前的是狐族的狐王。
陳鳴並沒有否認，甚至直接亮明身份：“我是狐族的狐王，你們牛魔族的牛魔王讓我來找你的。”
“你說什麼！”常庚頓時驚了。
“牛魔王讓你帶着可以信任的牛魔妖配合我，到時候我會想辦法保住你們的性命。”陳鳴說着，將之前與牛魔王商談的事情隱瞞一部分之後，大致地說了一下，包括牛魔王提供的接頭暗語。
常庚默默地聽着，直至陳鳴把話說完，方纔問道：“你如何保證自己的話沒有任何說謊的成分？”
“你可以選擇不相信。”陳鳴並不打算解釋。
常庚沉默了好一陣子，最終還是說道：“只要你沒有說謊，我這邊可以答應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