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仁,你見過李信的兵馬嗎?”樑師都望着城外的大營說道。他現在是在朔方的城頭上,望着遠處大營說道:“李信真的很厲害嗎?”
“皇上,李信很是兇猛,弘化暫且不說,他將狡詐展現的淋漓盡致,想想延安郡吧!那種情況下,莫說是賀遂,就是臣遇到這種情況,延安郡也是會丟失的。”樑洛仁低聲苦笑道:“大雪漫天,李信硬是親自領軍偷襲延安郡,還是爬上了城牆,他一個堂堂的丞相、唐王,親冒弓矢,隨時都有可能從城牆上跌落下來摔死,這樣的情況,誰還能阻止此人。”樑洛仁目光中露出恐懼之色,搖搖頭。
樑師都面色凝重,大雪之中,遠處卻是一片黑色,唯獨只有一個高高的黑龍旗隨風飄舞,那黑龍張牙舞爪,一爪執劍,一爪執盾,威風凜凜,震懾四方,讓人不寒而慄。
“皇上, 看,對面有人來了。”樑洛仁忽然指着遠處說道,樑師都望着遠處,果然見到一隊黑影從遠處飛奔而來,很快就到了城池之下。
“應該是李信。”樑師都潛意識中知道來者必定是李信,對身邊的樑洛仁說道:“能以弩箭射殺嗎?”他現在恨不得立刻殺了李信。
“恐怕不行。”樑洛仁苦笑的搖搖頭,雖然是在一箭之地,平常的攻城弩自然是可以擊殺對方,但是攻城弩且不說發射很慢,而且目標太過單一,李信肯定能躲閃。
“這就是朔方城?”城下,李信並不知道樑師都還能想着射殺自己,他搖動馬鞭指着遠方說道:“當年漢武帝就是在這個地方築城屯田,抵禦匈奴人的地方?”
“姐夫,若是能攻下朔方,玄霸願意留守朔方。爲姐夫抵擋突厥人。”李玄霸忽然開口說道。言下之意,卻是不想回到中原。
“玄霸,你。”李信望着李玄霸,平靜的面容上不見有半diǎn的異樣,好像是在述說着十分平常的事情來,讓李信心中極爲難受。程咬金等人目光深處也露出感嘆之色,論及武力,在李信軍中,無人能敵,就是李信自己也曾經坦言自己不是李玄霸的對手。但是無人知道,這樣的蓋世猛將身世卻是如此悽慘,到現在寧願坐鎮朔方這樣的地方,也不願意回到中原。
“姐夫,不要說了。”李玄霸擺手說道:“姐夫,玄霸的志向就是征戰疆場,剿滅外患,這個機會你可要給我,不要多的。你就封給我一個朔方侯吧!”
“行,既然你喜歡,你就留在朔方。”李信忽然展顏笑道:“等擊敗了樑師都,他的兵馬就留給你。回頭,我會讓人移民來朔方,當年的主父偃進言朔方土地肥饒,宜屯田駐守。你留在這裡屯田,我也會放心許多。”
“丞相,看。樑師都那老小子就在上面。”程咬金忽然指着遠處的城牆說道。衆人望去,只見遠處的城牆上有一隊人馬護衛着許多人,其中一人頭上還打着黃羅傘蓋。想來黃羅傘蓋下的就是樑師都。
“走,去會一會樑師都。”李信從得勝鉤上取下方天畫戟,驅趕着照夜玉獅子緩緩城下走去,程咬金等人不敢怠慢,趕緊其後,護衛左右。
“城頭上的可是樑師都?”李信絲毫不懼怕,手中的方天畫戟指着樑師都大聲說道。
樑師都面色陰沉,自從當了皇帝之後,就從來沒有人能稱呼他的姓名,現在卻多了一個李信,這種感覺讓他十分不爽,他拳頭捏的緊緊的,望着李信面色陰沉,但是不得不大聲說道:“李信,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爲何來進攻我朔方?”
“哈哈,樑師都,你勾結突厥人,屢次進犯中原,殺我中原漢家子民,任何一個漢人都恨不得寢爾皮,食爾肉。”李信不屑的說道:“像你這樣的人,我爲何不能殺你,不光是本王會殺你,就是你的臣子們也會殺了你,只要是一個漢人都會要了你的性命,誰讓你是投降賣國之輩。我大漢民族是不需要你這樣的人存在。傳孤王命令,斬殺樑師都,當封侯,擒獲樑師都,封郡公。”
“封侯拜將,封侯拜將。”程咬金一時間大聲吶喊道,在他面前,遠處的樑師都就好像是變成一個侯爵大印一樣,讓他恨不得了立刻就衝上去,斬殺樑師都,奪取這樣的封侯機會。
在程咬金的身後,衆人也都是大聲歡呼起來,封侯拜將可僅僅是軍功那樣簡單,現在大隋朝廷武將衆多,這些人都是有軍功在身,而拜將封侯是何等的困難,大家都衝着那麼幾個職位,想要封侯,那也得機遇不是,好不容易現在李信給了衆人這樣的機會豈能放棄。莫說是程咬金這個有侯爵控的人,就是段德操等這樣的老將,也想着是不是能借這個機會封侯拜將,一時間紛紛用火熱的眼神望着樑師都。
樑師都感覺到驚恐了,不僅僅是注意到李信麾下將軍的眼神,更重要的是自己身邊自己的將軍,他很害怕擔心李信給予的封賞讓自己的將軍、士兵們都感覺到自己存在的價值,他現在很害怕有朝一日,身邊的士兵取了自己的腦袋送給李信了。
“走,回去。”樑師都想到了這裡,面色陰沉了許多,對樑舜明說道:“太子在這裡好生守城,李信奸詐,就千萬不能讓他進入城池。”現在的樑師都一刻都不像在這裡呆着,甚至他現在後悔,自己根本不應該來到這裡,不但讓李信羞辱了一頓,反而還讓李信下了狠手,他感覺到自己身邊的士兵,都將目光望着自己腦袋。當下想也不想,領着樑洛仁轉身就走,下了城牆,他決定若非必要,絕對不會出現在城牆上,自己的士兵是什麼尿性他是知道,誰知道這些傢伙會不會給自己一刀。這個險他可是不敢冒的。
“將軍,你現在還等什麼呢?”夜晚,樑洛仁府邸,張端站在那裡,神情緊張的說道:“唐王已經下了旨意,就算不能封公,最起碼也能封一個侯啊!這可是比將軍這樣要好的多。”
“哎,李信兵馬真的能攻克朔方嗎?李信的兵馬可是沒有多少啊!”樑洛仁有些擔心的說道。他不是不想解決自己的兄長,正是如同張端所說的那樣,做李信的官可是比現在要好的多,安全的多,尤其是今天得到李信的保證之後,心中的想法就更多了。
“將軍,正因爲如此,所以末將才勸您早些動手,雪中送炭,總比錦上添花的好,若是等李信佔據了朔方,那個時候將軍再擒拿樑師都有用嗎?正因爲將軍解決了樑師都,丞相大軍佔領朔方,將軍的功勞纔是最大的。”張端認真的勸說道。
“真的這樣嗎?”樑洛仁還沒有下定主意,因爲他知道自己要行動的話,就必須一擊而中,否則的話,自己就會丟了性命,這侯爵雖很好,若是沒有性命,卻是不能享受的。
“當然。”張端想也不想的說道。
“張將軍,你這樣規勸我,不會你是李信那邊的吧!本將軍可是聽說李信麾下的錦衣衛十分厲害,收買、刺殺的本領應該不差的吧!”樑洛仁忽然望着張端說道。
“將軍,我倒是想成爲唐王麾下,可惜的是,末將還沒有那個資格讓錦衣衛找到我,只能是跟隨將軍身邊。將軍有朝一日,成爲侯爺,末將跟在將軍後面也能佔diǎn便宜。”張端面色一愣,最後苦笑道。
“好,好。”樑洛仁diǎn了diǎn頭說,笑了笑說道:“想辦法告訴丞相,就說我決定殺了樑師都,歸順朝廷。但是樑舜明坐鎮東城,就殺了一個樑師都,恐怕不大妥當。”
“將軍還要殺樑舜明?”張端有些驚駭的說道:“這個恐怕有diǎn難啊!丞相雖然有數萬大軍,可是樑舜明的兵馬卻是有不少,想要斬殺樑舜明恐怕很難。”
“嘿嘿,若是我們這邊殺了樑師都,樑舜明若是投靠了丞相,那該如何是好?”樑洛仁面色猙獰,微微冷笑道:“這侯爵之位是給他呢?還是給我呢?”
張端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樑洛仁這是不狠則以,一旦兇狠起來,連自己的侄子都給殺了。不過,正是如同樑洛仁所說的那樣,樑舜明若是歸順李信,莫說封侯,一個將軍還是可以的,樑舜明或許不會將樑洛仁如何,但是對自己,肯定是不會放過的。
“怎麼,你認爲不妥當嗎?”樑洛仁望着張端說道。
“末將遵命。”張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最後diǎn了diǎn頭說道。
“他限制我在這邊,卻沒有限制你,你去幫助太子殿下吧!”樑洛仁望着遠處輕輕的說道。
“屬下遵命。”張端頓時知道了樑洛仁的手段,他自己斬殺樑師都,而讓自己去斬殺樑舜明,徹底的解決兩人以後的問題。而樑洛仁也憑藉獻出城池,或許更大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