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裴龍虔望着李世民,輕輕的喊了一句。
李元吉說起來也是李建成手下的一員,李元吉出了事情,李建成恐怕也逃不了世人的指責,雖然能保住太子之位,可是世人的指責還是讓李建成吃不消的。
“本王若是能勸說,還在這裡嗎?”李世民嘆息了一聲,說道:“不過,王大人,本王寫一封信,帶上本王的佩劍和印信,你去見李元吉,若他還是我李家的子孫,就放棄掘開黃河大堤的想法,讓他回河北去吧!”
李世民終於決定放棄掘開黃河大堤的想法,若是沒有李信的提醒,他也會當做什麼事情沒有發生過,等徐世績領着大軍來的時候,就離開東平,他相信在李元吉行動之前,他就能得到李元吉的消息。
對於李元吉的心思,他是知道的,李元吉不僅僅是想將李信淹死,更是想將自己給消滅掉。只是李元吉雖然算計的不錯,可惜的是,他忘記了自己的霹靂堂,更是忘記了李信的錦衣衛,這下弄的李元吉里外不是人。李世民相信,不過一個月的時間,李元吉的所作所爲必定會傳遍天下,成爲天下人所唾棄的對象。
都是這個該死的李元吉,不但自己跟着後面倒黴,就是自己也現在也是騎虎難下,如何面對眼前的這種情況,成爲李世民首要的問題。只是李元吉會聽自己的話嗎?李世民沒有任何把握。
就在片刻之前,李世民或許還會期盼着這樣的事情,能擊敗李信,還能有人替自己背黑鍋,這樣的好事情哪裡去找呢!現在不一樣了,一旦有事情發生。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他李世民。那可惡的李信現在恐怕到處在宣揚此事就是他李世民爲主導的。
李元吉真是得逞了,日後他還有何面目去爭奪天下?李世民現在恨不得立刻衝到李元吉面前,將李元吉抓來。狠狠的教訓一頓。
“是。”王珪深深吸了一口氣,取了李世民的佩劍和印信。讓裴龍虔找了幾個護衛朝黃河大堤而去,他是太原王氏的人,在李淵面前很有威望,而且,他輔佐的是太子李建成。
李元吉好歹也是李建成的下屬,讓王珪去勸說此事,總比李世民自己去更加的有把握,而且中間還有斡旋的空間。免得李世民親自去,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王珪走了之後,李世民自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深深的嘆了口氣,環顧左右說道:“諸位,齊王會不會聽從本王的命令,我並不知道。不管怎麼樣,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傳令城中百姓都撤退吧!軍中將士也要做好準備。”
“是。”裴龍虔等人只得點了點頭,衆人都知道李世民和李元吉之間的關係並不好,更爲重要的是。李元吉此舉真的天怒人怨嗎?最起碼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了李信咄咄逼人的情況,將眼前的局勢都變的穩定下來。
就算事情最後鬧到了李淵那裡。李元吉也是有話可以說的。
“那該死的李信,恐怕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卻一直拖到現在才說出來,就是讓我們騎虎難下。”李世民猛的拍着桌子說道:“此人其心可誅,該殺,該殺。”
李世民俊臉漲的通紅,冷哼哼的說道。也沒有想過實際上這個主意還是自己想出來,原本就是想着用來算計李信,只是沒有想到。不但沒有算計到李信,反而讓李信算計了自己。
李信大軍再次拔寨啓程。不過,他的目光仍然是落在東平。這次跟隨他離開的不僅僅是他的數萬大軍,還有周邊的老百姓。因爲李信對周圍的老百姓多是秋毫無犯,所以這些老百姓跟在後面倒是心甘情願。
“李世民派王珪去了黃河岸邊了?”李信一邊看着士兵正在紮下大營,一邊詢問沈千秋說道。
“正是,是王珪去的,錦衣衛還發現王珪身上還攜帶了李世民的佩劍和印信,想必就是準備用李世民的佩劍印信來讓李元吉聽命了。”沈千秋趕緊說道。
“這麼說,李世民這個時候還是有點真心,他是被朕給逼的,還知道,若是憑藉自己的書信,李元吉不會誒給自己面子的,也只有用佩劍印信了,只是去的是王珪,李元吉恐怕是不會給他面子的。”李信想了想說道。
“陛下認爲李元吉會答應嗎?”褚遂良有些擔心的說道。
“這個誰知道呢?”李信十分平靜的說道:“眼下襬在面前的就兩條路,挖開黃河大堤,大水呼嘯而下,連帶着東平都給淹沒,這是保護住李趙戰果的方式之一,若是不挖的話,朕就會進攻東平,奪取東平,將李趙的軍事勢力趕到黃河以北去,你若是李淵,會同意哪一種?”
“這個?臣也不知道。”褚遂良想了想,一臉的苦笑,這種事情他還真的猜不到。
“李淵肯定是偏向於李元吉的,只要能滅掉我李信,或者阻止朕的大軍北上,李淵能用到的手段都會用到的,這次也是這樣的,我們能奪取黃河大堤嗎?肯定是奪不到的,李淵好不容易有一個可以威懾朕的辦法,他豈會放過?”李信搖搖頭頭說道:“黃河大堤決口之後,我們面前就是一片澤國,這水災之後就是瘟疫。命人購買石灰,大水結束之後,遍灑災區,凡是吃飯的碗筷必須用開水泡煮之後才能使用,水要燒開,不能喝外面的生水,命令周圍縣城的醫師隨時準備瘟疫之事。”
“是,還是陛下想的周到。”褚遂良趕緊說道。
“人畜的糞便也要統一收集,不能流落在外,將士們也要保持洗澡、洗頭等良好習慣。”李信想了想接着嘆息道:“若不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朕都想將這頭髮給剃掉了。”李信摸着自己的腦袋嘆息道。
這個時代,雖然獲得了無上的權力,但是有些方面卻不得不與世俗相妥協,比如這頭髮,在平常看上去自然是飄逸的很,但是在戰爭的時候卻是一個麻煩事情,頭髮一旦起火,那幾乎是必死無疑。而且天熱的時候,這頭髮更是累贅了。
“陛下慎言。”褚遂良面色大變,趕緊說道。
雖然知道李信有點與其他人不一樣,但是沒有想到李信居然連這樣的話都說的出來,足見是何等的驚駭世人了,褚遂良是傳統的讀書人,自然是聽不得這種話了。
“呵呵,是朕失言了。”李信不在意的說道:“朕看此事,恐怕還需要讓李淵來決定了,走,我們不管怎麼樣,也要做好準備,誰知道李淵那個傢伙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也不能等大水來了,我們才做出決定吧!”
“是。”褚遂良連連點頭。
實際上,也確實像李信所猜測的那樣,掌握了黃河大堤的李元吉,在王珪到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和他解釋太多,就算王珪拿出李信的書信之後,李元吉也無所謂。他自認爲已經掌握了必殺一劍,事情就算李信知道又怎麼樣,他已經徵發了萬餘名青壯,日夜動工,就是要儘早挖開黃河大堤,使得黃河大水衝入大野澤,沖垮東平。
“嘿嘿,本王是不是李家的子孫,不是他李世民說的算,他的佩劍和印信,也是管不到本王的。”工地邊,黃河上,李元吉早就準備了一艘大船,自己坐在上面,望着對面的王珪,不在意的說道。
“殿下,黃河一旦決堤,生靈塗炭,不僅僅是對殿下的名望是一個打擊,就是皇上和太子殿下也會受到影響,還請殿下三思啊!”王珪沒想到李元吉居然是這種想法,頓時臉上露出憤怒之色,見過自私自利的,沒有見過這種人。
“王大人說笑了,現在東平附近的老百姓都已經撤走,聽說還是王大人的手筆,大水呼嘯而下,對於我們大趙並沒有什麼影響,所影響的也只是李信和他的士兵,至於大清河南岸的老百姓,那都是李信的臣民,這些人現在不是我們的敵人,但是數年之後,肯定是我們的敵人,現在我們消滅他們,也是在消滅他們的有生力量,王大人應該感到高興纔對啊!”李元吉不在意的說道。
“雖然是敵人,但是我們大趙號稱是解天下百姓於倒懸之間,這個時候掘開黃河之水,日後也是會留下千古罵名的,到時候,必定會引得天下百姓反對。”王珪還是反駁道。
“王大人,這種事情你也不必和本王說了,實話告訴你,本王已經將此事稟報父皇了,這樣吧!你也可以上書天子,只要父皇同意,本王就不挖了。”李元吉不耐煩的說道:“反正現在本王坐鎮此地,李信也不敢來進攻本王,所以本王等的起。”
“你。”王珪聽了之後,面色陰沉,消瘦的身軀顫抖不停,沒想到,李元吉居然將此事告訴了李淵,這又將引起一陣風波了。
“來人,送客。”李元吉不耐煩的端起了面前的茶杯,示意身邊人送客。
“哼!”王珪惡狠狠的瞪了李元吉一眼,甩了甩袍袖,就下了大船。他決定彈劾李元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