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我者死!”
楊再興匹馬當先,側身閃過三柄斜刺裡刺出來的長槊,手中長槍如同毒蛇出洞般疾刺而出,噗的一聲便刺穿了面前那名唐軍步卒的身體。手腕一翻,猛地將那具屍體擡了起來,朝着遠處奮力拋了出去,砸倒了四五名唐卒。
“叮咚,檢測到楊再興進入死志心境,武力再+2,當前武力上升至109。”
楊再興縱馬如風,當先撞入唐軍陣中,一路向前衝殺,手中長槍橫劈豎挑,馬前無一合之敵。
“楊將軍威武,弟兄們殺啊!”
高思繼見楊再興大發神威,當即大喝一聲,亦是縱馬撞入人羣當中大肆殺戮起來,原本閃亮發光的銀甲不過片刻工夫就染上了一層血污。
“殺唐賊!”
“和這羣關中來的土狗拼了!”
將是兵的膽,主將的勇猛渲染了每一個隋軍士卒,近萬名隋軍騎兵揮舞着兵刃高聲吶喊着殺進唐軍當中,長刀橫砍,馬槊急刺,在亂軍中大砍大伐,殺得唐軍一時間陣型大亂。
“該死,山將軍,王將軍,你們二人立刻率領騎兵衝上去,攔住這羣瘋子的進攻勢頭!”李繼隆用兵多年,心知步兵對上騎兵天生就處於不利地位,但是李世民突襲虎牢關的時候帶走了大量精騎,李繼隆伏擊的時候也只能採取人海戰術。
可是楊再興抱定死志,麾下將士皆數死戰。若是再這麼殺下去,就算能夠全殲隋軍,唐軍傷亡也會極其慘重。李繼隆當機立斷,命令山獅駝和王君可帶領僅有的四千騎兵迎擊而上。雖然他心知如此一來等到戰後,這四千騎兵極有可能會損失殆盡。但他別無選擇,若是不遏制住隋軍的進攻勢頭,那損失的就會遠遠超過四千人。
“末將遵命!”
山獅駝毫不猶豫地抱拳領命,旋即便催馬殺了上去。而王君可嘴角微微一抽,明顯是想說些什麼。可是當他看到李繼隆有些冰涼的眼神後,還是很識趣地閉上了嘴,拱了拱手,提刀奔了上去。
山獅駝和王君可領着四千騎兵從正面撞上了隋軍,而原本被殺的有些陣腳大亂的唐軍步兵也是迅速圍了上來,從兩翼策應騎兵。一時間戰場上人喊馬嘶之聲震耳欲聾,刀光劍影中血肉橫飛。
“楊再興狗賊,剛纔是我一時大意,讓你這小子得了便宜,現在再來和我大戰三百回合!”亂軍當中,山獅駝吼聲如雷,揮舞着手中鎏金钂在前開路,競取隋軍當中一騎當先的楊再興。
“叮咚,檢測到山獅駝進入復仇心境,武力再+2,當前武力上升至110。”
看到山獅駝縱馬殺來,楊再興不屑地冷哼一聲,挺槍躍馬便迎了上去:“手下敗將,剛纔僥倖讓你逃了,現在定要送你歸西!”
兩員悍將再一次殺成一團,只不過這一次山獅駝吸取教訓,全力以赴,和楊再興鬥得難解難分。
而王君可則頗爲忌憚隋將的勇猛,無論如何也不敢上前去和隋將相鬥,躲在亂軍之中不時地斬殺一些送上門來的隋軍兵卒。
唐軍雖然兵多,但是架不住隋軍兇猛,戰局一時陷入了膠着狀態。隋唐兩軍糾纏在一起,雙方互有傷亡,這片被丘陵圍困的平原地沒過多久便變得伏屍累累,血留成河。
“李將軍,爲何停止弓弩手放箭,這個時候對付騎兵最好的手段不是以弓箭壓制嗎?”
王仁則跟隨王世充和唐軍作戰多年,彼此間仇恨很深,李繼隆自然不可能讓他這麼快就去統領唐軍兵馬作戰。王仁則對此也是心知肚明,陣前反水奔回唐軍當中便一直跟在李繼隆身旁。此刻看到戰況僵持不下,當即開口進言道。
李繼隆不悅地瞪了王仁則一眼,道:“現如今敵我兩軍混戰在了一起,若是亂箭齊發,不知道會有多少將士誤傷在自家兄弟手上!”
王仁則嘿嘿一笑:“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將軍如此婦人之仁如何能夠輔佐秦王成就大業?楊再興所部乃是中原十幾萬隋軍當中的精銳,戰力強悍,僅憑那幾千騎兵還有這些步兵,就算殺上一天一夜也不可能滅了楊再興。等到洛陽城內的隋軍受到消息出來接應,只怕克明先生的計劃就會因爲將軍的這點婦人之仁而前功盡棄!”
由於杜如晦、李繼隆對王仁則並不是十分信任,便沒有告訴他全部的計劃。所以王仁則便自以爲唐軍的目的乃是全殲楊再興所部震懾洛陽守軍。
李繼隆聞言頓時勃然大怒,揮起馬鞭便要往王仁則身上打去。可就在這時,他的耳邊卻忽然響起了杜如晦不冷不熱的聲音:“李將軍,他說的確實有些道理,下令放箭吧。”
李繼隆聞言身型一震,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杜如晦,喃喃說道:“克明先生,我們的計劃不是攻取含嘉倉城嗎?並不需要這麼不計代價地對付楊再興部吧?”
歷史上李世民最重要的兩大謀士是房玄齡和杜如晦,後人評價二人爲房謀杜斷,意思是房玄齡總是能夠提出精闢的意見和具體的辦法,但是往往不能作決定。而杜如晦則善於將問題略加分析,做出最後的決斷。
這樣的評價確實比較公允。在這樣的情況下,若是房玄齡在此,他是絕對不會下達任何命令的。但是杜如晦卻能夠權衡利弊,迅速做出抉擇。
只見他微微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此戰的目標的確是含嘉倉城沒錯,但是洛陽城內也有能人,若是不做得狠一點,只怕滿不過他的眼睛。”
李繼隆名義上是唐軍的臨時統帥,但是杜如晦乃是李世民的心腹謀士,李世民臨走之前將他留在這裡就是把他當成了自己在軍中的代言人,而且杜如晦說的確實有道理。儘管心中不忍,但李繼隆還是下達了放箭的命令。
箭如飛蝗,無論是隋軍還是唐軍都在全力以赴地廝殺,哪裡還有餘力去躲避箭矢,一時間慘叫聲此起披伏,無數的兵卒應聲倒地,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