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有幾十名武者已經各自乘着小小孤帆進入了湖泊之中,在聽到場外一聲令下之後,便各展神通向着那高塔撲了過去。
這些武者,基本都是星辰期,只有少數三四個月輝期的武者,不出意外的話,最後的贏家,就會在這三四個月輝期武者之中誕生。
在陳爍看來,這些星辰月輝武者的爭奪和打鬥,都太過的拙略和幼稚,但是場中大多數的人,卻都是普通人,在他們看來,場中孤帆水面上,武者你來我往的大都十分的震撼,不時有武者落水,按照規矩,他們已經被淘汰出局。
連番的爭奪,打鬥,時間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場中只剩下了三名月輝武者,正在高塔的頂端你爭我奪。
而此時的情況,則是兩名月輝期的武者,聯手在一起對付另外一名武者,看似是想要先淘汰一人,但是作爲旁觀者的陳爍卻是一眼就看出,那兩名武者配合十分默契,出手之間相互呼照應,根本不像是第一次聯手的模樣。
“嘿,我就知道,又是這樣,每一次的噱頭,到最後還是被吳家拿到,上一次的福龍玉佩,還有上上次的並蒂雪蓮,他們就只是不斷的拿出一些靈物出來,與其說是爲了提升人氣,還不如說是炫耀財富。”
陳爍的後面,有一人看到場中那兩名漸佔上風的武者,冷哼了一聲說道。
“噓,少說點,知道就行了,當心禍從口出啊,我們只需要看熱鬧就可以了。”
旁邊有人小心提醒,纔開始說話那人顯然是喝了些酒,面色漲的通紅,大着舌頭說道,“怕什麼,敢做還怕人說不成,這在這裡早就不是秘密了,只有別的地方來的人才不知深淺還敢上去。”
彷彿是被觸動,也許是感覺人羣之中議論一下也不算什麼,旁邊那人也是低聲嘆道,“哎,說的也是,每次都派兩人圍攻就算了,時候就算得到了寶物,還不是要乖乖交出去,去年那塊明玉原礦,不是被外城的武者得到了,然後過了幾個月又擺了上去,我聽說那武者被挑斷了手筋腳筋,在旁邊的村子裡種田呢。”
兩人說着,又是嘆息一聲,不再說話了。
而場中,那名武者,終於是被其中一人擊中了胸膛,在夜色下,陳爍看的分明,那武者的胸膛深深的凹陷下去,就算不死,起碼也是重傷。
一個小小的活動而已,竟然下如此死手。
夜色極濃,雖然有明珠和蠟燭照明,但是場中卻還是沒有幾個人看到那武者的慘狀,只以爲是尋常被擊敗而已。
那被擊中的武者嘴角溢出血液,昏迷了過去,而那下死手的吳家武者竟然還不罷休,抓住那昏迷武者的衣領,眼神一掃,向着陳爍的方向看了過來,然後冷哼一聲,將那昏迷武者向着陳爍的方向擲了過來。
那昏迷武者在空中飛行,彷彿炮彈一般,血液一路潑灑,在水面之上留下大片大片的紅色斑點,然後緩緩散去。
那吳家武者分明是聽到了陳爍後面那兩人的閒言碎語,所以要出手給與教訓。
“啊。”
白甜看着天空之中一個吐着鮮血的人向着自己的方向飛來,哪怕並不是砸向她,卻還是被嚇得大叫,下意識的鑽進了陳爍的懷裡,腦袋埋在陳爍的肩上,不敢擡頭。
陳爍微微眯了眯眼睛,白甜此刻穿的素白長裙,一塵不染,若是粘上了鮮血,那成什麼樣子,回去之後,陳爍也不好向白奇偉和艾靜交代啊,所以顧不得香玉滿懷,陳爍一隻手拍了拍少女的背部,另一隻手一揮,那急速撞來的人肉炮彈速度便減緩了下來,然後輕輕落在了前方地上。
“沒事了,別害怕。”
少女穿的極爲單薄,此刻撲在陳爍懷中,胸前初具規模的乳鴿抵在陳爍的身上,柔軟嫩滑的感覺,伴隨這清香撲鼻,讓陳爍不自覺的心中一蕩。
但是轉眼,陳爍就平靜下來,輕撫少女的背部,在她耳邊安慰道,可是沒想到少女不但沒有放鬆,身體反而崩的更緊了,耳根也浮上了一抹緋紅。
之前是驚慌,現在,則是羞澀了,畢竟是稚嫩的少女,在驚恐之下冒然撲進一個男人的懷裡,讓她羞不可遏,索姓就一錯再錯,作鴕鳥狀不敢露面了。
陳爍身後那兩人早已經被嚇得酒醒,潛入人羣之中跑掉,而天空之中,那吳家武者則是面露冷色,隔空喝道,“哪兒來的小子,多管閒事,想死麼。”
陳爍的面色沉了下來,雖然吳家武者的威脅如同螞蟻張牙舞爪,但是身爲界主,被這樣的螻蟻威脅,也是一種恥辱,界主的尊嚴不容冒犯。
陳爍立在原地,沒有散發出任何的氣勢和氣息,但是隨着他的面色沉下來,場中所有人的心都彷彿被揪了一下,呼吸都開始不暢起來。
少女也感覺到了異狀,從陳爍懷中離開,但是一隻手卻緊緊抓着陳爍的衣角,不願放開。
天空之中的吳家武者也是感覺到了異常,兩名武者並肩站在一起,嚴正以待起來,他們都是歷盡百戰吳家精銳,不然也不會被派出來維護東郊明珠,擊敗所有挑戰者。
雖然陳爍身上沒有散發出氣勢,也看不出有任何的原力波動,看似沒有任何威脅,但是卻讓他們本能的感覺到不安,這種不安的感覺,像是印刻在血脈的最深處,靈魂的原點一般,若有若無,卻讓人莫名狂躁。
“廢了他。”
一名武者冷喝了一聲,然後兩人已經是踏着水波,向着陳爍飛奔而來。
白峰躲在了陳爍的背後,但是旋即咬了咬牙,又站了出來,手伸進了懷中,握住了陳爍送給他的匕首。
而白甜,則是再次驚叫一聲,鑽進了陳爍的懷中。
路人已經開始惋惜的嘆氣,在吳城惹吳家的人,這不是找死麼,強龍還不壓地頭蛇,何況看陳爍不算強壯的樣子,就算不死,以後也肯定是個殘廢了。
但是,世事,往往不如人所料,那兩名武者在空中急速飛行,水面都被勁風帶起向着兩邊翻涌,然而下一刻,這兩名武者卻以更快的速度向着後方倒飛了出去,並且在空中留下了兩道血線潑灑。
在空中,還未穩住身形,卻似乎又被無形的拳頭擊中一般,胸腔深深的凹陷下去,噴吐着血液,被砸進了湖泊之中,只見到嫣紅的血色從下方翻涌出來,然後被湖水稀釋,良久之後,兩個人影從水面下浮起,飄在湖面上一動不動。
嘶。
一片吸氣聲響起,在之前,誰想得到這樣的結果,那兩名跋扈的武者,竟然踢到了鐵板,而且還是大大的鐵板。
“好了,沒事了,乖啊。”
在陳爍的溫聲安撫下,白甜終於擡起頭來,看到湖面之上懸浮的那兩名不知死活的武者,嚇了一跳,旋即眼中浮現出異彩。
“走吧。”陳爍說道,轉頭,路人皆是惶恐的向着兩邊散去,露出了一條寬敞的大道。
白峰興奮的拉着陳爍的手走着,白甜也是趨步緊跟着,走了幾步,陳爍突然扭過頭來,伸手一招,下一刻,天空猛地一暗,卻是那散發着迷濛光芒的夜明珠,被陳爍收進了手中,與此同時,那點綴着紅綢和蠟燭的高塔,轟然碎裂,倒進湖泊之中被淹沒。
“這東西,就算是冒犯我的賠償吧。”
冷哼了一聲,陳爍看着手中鵝蛋大小的明珠,皺了皺眉,突然打了個響指,然後就見到這東郊明珠懸浮起來,在空中快速旋轉起來,然後不停有粉末從上面飛出,似乎有無形的刀刃在打磨一般。
三五秒的時間,那鵝蛋大小的明珠,就只剩下了拇指大小的一塊,呈橢圓圓餅形,而那些被打磨的粉末卻沒有隨風飛走,一部分迴歸到那圓餅的一面,形成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甜”字,另外一部分則是化作一條透明而柔軟的絲線,穿過了那珠墜,形成了一個完整的項鍊。
陳爍回頭,將手中的項鍊遞給了白甜,“借花獻佛,送給你。”
白甜一愣,旋即臉上流出喜色來,接過項鍊,雙頰又浮上兩片紅雲起來。
陳爍微微一笑,帶着白甜姐弟偏偏離去,兩人遠離之後,場中才爆發出幾乎衝破雲霄的吵雜來,而喧囂的話題,無不是圍繞剛纔陳爍的舉動。
一舉秒殺兩名月輝期武者就足以震撼眼球了,隨後陳爍露出的那一手,不瞭解的人,當做是奇觀看,但是有見識的人,則是當做神技來看。
用一個完好無損的東郊明珠,眨眼做成一個項鍊嗎,而且沒有任何的損傷,巧奪天工,簡直就是神蹟。
陳爍的所作所爲,對於普通人來說,的確是神蹟,領悟了規則的界主,不只是用於戰鬥那麼簡單,比如那玉佩,雖然緊緊是月輝期的靈物,也沒有什麼強大的效果,但是陳爍卻在其中灌輸了一些大地規則,每天,可以幫助少女抵擋一次攻擊,因爲只是隨手煉製,所以最多隻能抵擋曰曜初期武者的全力一擊,但是卻會汲取大地之力隨時補充,稱之爲神器也不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