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院曬着太陽繼續喝茶看書,聽着後院的慘叫聲一陣陣傳來,於伏時不時的忍不住笑出聲來。
大約十來分鐘後,楊文達的慘叫聲停止了,消停了十來分鐘,於伏又聽到了一聲驚呼。
驚呼和慘叫的區別十分明顯,這讓於伏難免心頭好奇:該不會是小李打得太賣力,把這老小子哪兒給打壞了吧?
正琢磨呢,只見小李拎着那條已經面目全非的帶魚走了出來,滿頭大汗的他一邊擦着額頭,一邊衝於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辛苦了,小李,看你這大汗淋漓的,可見你對楊總真是忠心耿耿啊,等他的病好了,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於伏站起身來,繼續着自己的忽悠臺詞。
小李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於先生,您這魚療可真是太神奇了!說實話,一開始我下手還挺心虛的,生怕把楊總給打壞了,可一想到您的叮囑,就不敢不使出全力,沒想到這一通治療下來,楊總居然……”
“嗯?居然什麼?”聽到小夥子竟然賣了個關子,於伏忍不住出言催促。
“他居然笑了,而且笑得很開心!”說出這個答案,小李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呃……於伏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小爺我變着方的折磨這老小子,讓他被好一通毒打,最後居然還能笑得出來?該不會是被打傻了吧?
這時候,裹着浴袍的楊文達邁着小碎步從後院跑了出來,雖然剛剛遭受了一通毒打,皮膚上火辣辣的痛讓他行動有些不便,但臉上卻果然掛着驚喜的笑容。
這副模樣,怎麼看怎麼像個二傻子……
“於先生,您可真是神醫啊!”一見到於伏,楊文達便迫不及待的伸手出來,抓着他的右手不住的上下搖晃。
於伏依舊是一頭霧水,卻也不好多問什麼,只好故作高深的謙虛道:“楊總過獎了,是不是……感覺身體好多了啊?”
嘴上這麼問,心裡卻再說:你要真是感覺身體好多了,那隻能證明一件事——你這老小子骨子裡是個活脫脫的受虐狂啊!
楊文達當然不是受虐狂,聽到於伏問題,他連忙擺手搖頭:“我的神經問題,於先生的治療是否有效,我暫時還感覺不到,不過我身上那塊多年的老傷疤,卻已經實實在在的消失了啊!”
原來,楊文達在捱了小李的一頓帶魚抽身之後,拖着火辣辣疼的身子從條凳上下來,到更衣室裡的淋浴間,打開龍頭洗了個溫水澡,衝去了一身的血污和滑膩的帶魚粘液。
在他看來,小李剛纔的抽打力道已經足夠,絕大部分的“有效成分”,應該都已經通過皮膚吸收,順着自己已經舒展開的經脈進入體內了,完成了這次淋浴,今天這噩夢般的治療總算能告一段落。
一邊洗澡,老小子一邊在想:老子今天這一通折磨,到底他孃的值不值啊?
每每一想到這方面,他內心的潛意識就會告訴他:之前有幸接受過魚療的人,都是江都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所有人都說於伏的治療不走尋常路,而且常常有意料之外的奇效……
兩種想法一碰撞,楊文達心裡的忐忑與顧慮自然也就平息了。
洗完澡,看到鏡中的自己一張老臉依舊是西高東低有些歪斜,他也只能安慰自己,認爲再神奇的醫術,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解決這個問題。
目光繼續往下移動,檢視着身上一條條被抽打後留下的淤青和紅印兒,楊文達暗歎一聲,心想若是過些天不見成效,一定要好好的找於伏的麻煩。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楊文達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腰間,那兒原本是有一道傷疤的,說起來還是十幾年前在一次車禍中留下的,傷口手術縫針後,傷疤便這麼留了下來,雖然平常都有衣服遮擋,但這些年楊文達早就養成習慣,每次洗澡後都會下意識的去摸一摸,似乎是在回憶當年車禍時的大難不死。
不過這一次,他居然沒有摸到那熟悉的傷疤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