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董事長,看來你的這位特別顧問有點不識趣啊,居然這麼快就治好了夢溪,耽誤了你拖延我時間的大計呀!”在包廂門開啓之前,楊文達故作惋惜的衝姜美莎呵呵一笑,“不過說起來他也挺不容易的,畢竟還是拖了這麼久嘛,你可別怪他,不然沒準他待會兒會當場倒戈也說不準呢!”
姜美莎此時自然也是一臉震驚,一雙眼睛圓睜着盯着大門的方向,心裡納悶於伏是怎麼做到的——楊夢溪的傷她此前見過,那麼多國內外名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治好,他還真的就這麼會兒工夫就給辦到了?
不過,姜美莎對治療結果的驚訝反應,被楊文達解讀爲了對當前局勢的驚慌失措,這讓老小子更加得意忘形。
伴隨着楊文達的一陣大笑,包廂門開了,一臉驚喜的楊夢溪推門而入,背後跟着的是一臉成就感的於伏。
楊文達和姜美莎同時將目光落在了楊夢溪身上。與先前抵達魚館時的“全副武裝”不同,此時的她雖然還是穿着那件衣服,但卻少了遮擋脖子和手臂的蕾絲套,更索性將那雙黑色的長襪給留在了溫泉室,直接露着一雙修長筆直又泛着白嫩光澤的美腿!
僅僅憑藉裸露在外的皮膚,楊文達和姜美莎都不得不相信,於伏是真的妙手回春,辦成了這個不可能的任務。
姜美莎吃驚之餘,也暫時忘記了和楊文達的鬥爭已然陷入絕境,反倒是打心眼裡爲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閨蜜感到欣慰。
而對楊文達來說,這個結果倒更像是錦上添花,他將其解讀爲上天的眷顧:嘿嘿,果然是天助我也,眼看着我楊文達就要拿下集團大權,連老天都來給我送賀禮啦!
“夢溪,你痊癒啦,真是太好啦!”這種錦上添花帶來的驚喜,楊文達倒是發自真心,一聲歡呼後,他上前張開雙臂,給了女兒一個大大的擁抱。
楊夢溪雖然已經對父親大失所望,但爲了完成這次“考試”,她也不得不配合着和父親上演了一出好戲。
伏在父親的懷中,演技出衆的她先是喜極而泣,接着喃喃道:“爸,你可得好好感謝於先生,要不是他,我做夢也想不到我這輩子還能痊癒!”
楊文達表面上嗯了一聲,心裡卻犯嘀咕:這傻丫頭該不會是真的對姓於的小子動心了吧?這下好了,這小子對她有了再造之恩,她不更得死心塌地的認準他麼?不行,現在可是緊要關頭,我可不能在自己身邊埋顆定時炸彈!
想到這裡,他試探性的問道:“那你說說,爸爸應該怎麼感謝於先生呢?”
如他所料,楊夢溪果然露出了一個羞澀笑容,湊到他耳邊輕聲道:“我想讓他做你女婿,你同意嗎?”
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楊文達有些頭大,他太瞭解女兒的脾氣了,知道她就是那種標準的大小姐,說想要什麼就一定要得到,可是作爲堂堂元修集團董事長的千金,她怎麼可能嫁給一個鄉下小子呢?
即便這個鄉下小子身懷絕技又如何?我楊文達的寶貝女兒,出落得如此水靈,可謂是有天人之姿,豈能便宜了這種無名之輩?
躊躇滿志的楊文達,此時想的已經是另一個層面的事了,他甚至盤算着有朝一日能夠攀權富貴,靠着女兒的婚姻,爲自己的事業開拓更多更強大的人脈呢……
當然,楊夢溪不可能知道父親此時的心理活動。她之所以提出這個要求,無非就是想簡單測試一下父親對自己是否真的有求必應。
果然,楊文達的迴應讓她必然的失望了:“傻丫頭,這事兒咱們回家再談好嗎?你放心,我不會虧待於先生的!”
在看了父親的監控視頻後,楊夢溪早就料到了他的答案,因此也不打算過多糾纏,只是象徵性的撅了噘嘴,撒嬌道:“好吧,這事兒咱們回家再談,不過有一件事,你可是早就答應過我的,現在能不能談呢?”
楊文達知道她要說找姜美莎復仇的事。如果說剛來魚館時,他還擔心自己的屁股沒擦乾淨,不宜和姜美莎撕破臉的話,那現在一切塵埃落定,斷定自己勝券在握的他,認爲不妨讓女兒好好發泄一番,既體現出自己言出必踐的父愛,同時也能進一步對姜美莎造成打擊。
這種好戲,爲什麼不看呢?
“呵呵,你說說看,我之前答應你什麼了?”楊文達一臉寵溺的看着女兒,明知故問道。
楊夢溪頓時覺得父親簡直虛僞得令人作嘔,明明心知肚明的事情,卻非要借自己的口說出來,你老人家都勝利在望了,莫非還怕姜家的人麼?這麼一想,聰明的楊小姐很快明白了,父親做出這種反應,無非是下意識的想要保持自己的良好形象罷了!
冷冷一笑,楊夢溪從父親懷中脫身出來,目光在一臉蒙圈的姜美莎身上來回打量了一番。
“呵呵,我的美莎姐姐,我楊夢溪還能有今天這樣的奇遇,你沒想到吧?”這語氣說得有些刻薄,透着股濃濃的挑釁意味。
於伏在一旁看得也是一怔:這丫頭不是說要測試她老爹麼?怎麼開始找姜美莎的茬了?在監控錄像裡她不是聽得很清楚麼,人家美莎根本就是無辜的啊!
這個念頭剛一生出,於伏很快就將疑惑打消了——不對,這位楊小姐可真不是那種不明是非、胸大無腦的蠢貨,她這麼做,應該也就是逢場作戲,想要進一步試探她老爹吧?
於伏猜得不錯,楊夢溪確實是這麼打算的,只不過她還留了個小心眼,就是想看看在自己無禮刁難之時,姜美莎會是怎樣的反應。
所幸,姜美莎並沒有氣急敗壞。有着良好家教和成熟素養的她,即便再反感楊文達的齷齪舉動,也能夠客觀的將其父女二人區別對待。
“我確實沒有想到,夢溪妹妹,能夠再次看到你發自真心的笑,看到你身體恢復,我真心替你感到高興!”
“哈哈哈……”楊夢溪聞言放聲大笑,“你一句替我感到高興就完了?當年要不是你背地裡使壞,害我被燒成那樣,你怎麼可能考上音樂學院?姜美莎,是你當初搶走了我的機會,摧毀了我的夢想,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姜美莎沒想到楊夢溪在大喜之餘,居然還對自己抱有誤解,臉上浮出一絲苦笑。她沒有氣急敗壞的聲辯什麼,而是伸手指了指楊文達:“關於這件事,你可以問問令尊,他剛剛還跟我說,他那些所謂的調查都是爲了騙你呢,找我報仇什麼的,無非是爲了讓你有個盼頭,讓你不至於想不開……”
楊夢溪雖然早就在監控裡聽了這番說辭,但還是故作一臉震驚的回頭望了望楊文達。問道:“爸,她說的都是真的嗎?你一直在騙我?”
楊文達當然不肯承認,不假思索的搖頭道:“我的傻姑娘,你怎麼能相信她的這種話呢?”
“也對!”楊夢溪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又一次露出得意笑容,回頭直勾勾的盯着姜美莎,神秘兮兮的說道,“你少騙我了!如果不是認定是你害了我,我爸又怎麼可能處心積慮的報復你們家呢?”
姜美莎被這句話給逗樂了,她很想直接告訴這位妹妹,一切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告訴她楊文達所謂的復仇,無非就是個藉口和幌子。不過事情已經鬧到了這一步,又何必再讓一個對父親深信不疑的人失望呢?
懶得理會楊夢溪,姜美莎一屁股坐回了座位,想了想還是補充道:“夢溪妹妹,我還是那句話,清者自清,我對你問心無愧。至於我們家和令尊之間的鬥爭,我想你不必知道實情,相信我吧,有時候真相是很殘酷的!”
“誰說我不知道實情?”楊夢溪此時儼然就是個精神異常亢奮的鬥雞一般,似乎是半點也不肯同意姜美莎的話,脖子一梗,她回頭看了一眼楊文達,接着又不經意的朝於伏使了個眼色,最後雙手交錯抱在胸前,一副洞悉一切的樣子,朗聲道,“我爸費盡心思和你們姜家鬥,不都是因爲要幫我報仇麼?哼,說起來也是你姜美莎做事太絕——當初我爸抓住了一個燒傷我的混混,好一通嚴刑拷打,最後把人都打死了,也沒能把你給供出來——要不是因爲找不到證據,沒法用法律手段懲罰你,他老人家又何苦背上背叛創業夥伴的罵名,處心積慮的想要奪走你們姜家的商業帝國呢?”
聽到楊夢溪一口氣說了這麼大一段話,於伏和姜美莎忍不住相視一望,各自都是眼前一亮:這姑娘到底還是玩了一出坑爹戲碼啊!楊文達當初給人上私刑,還把人給弄死了?這如果是真的……
雖然同時都看到了一絲希望,但於伏和姜美莎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樣的。在姜美莎看來,這無非就是楊夢溪得意忘形給說漏了嘴;而只有於伏清楚,楊夢溪故意當衆說出這個秘密,應該是已經對父親徹底失望了!
至於楊文達,本來抱着看熱鬧的心態,想要讓女兒好好抒發下多年來的怨氣,沒想到陡然卻聽她說起了這件事,這讓他頓時臉色一變,沉聲道:“夢溪,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