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覺得糖葫蘆很好吃,酸酸甜甜,比干吃山楂好多了,只是礙不下面子而已。
看着被自己親手毀掉的糖葫蘆,有點心疼,可看到丁茉莉如同撿起珍寶的樣子,她心裡的火就騰騰往起冒,也不管二哥就在跟前,直接拿話刺丁茉莉。
“紅霞,我想問問你,我得罪你了嗎?你爲什麼處處針對我?能說出原因嗎?如果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可以明說,但是不要拿東西撒氣。”
丁茉莉很生氣,決定不再退縮,不管怎麼着,今天話都要說清楚了。
“沒有啊!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怎麼着?”
陳紅霞沒料到丁茉莉會反問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氣急敗壞,毫不講理,陳母從屋裡出來,正好聽到閨女的話,當即黑臉。
“紅霞,你說什麼呢?”
“媽,紅霞這樣不行,到婆家誰會喜歡她?”
陳致遠見妹妹如此嗆茉莉,想教訓她卻被丁茉莉死死拉住,氣的他只得對媽媽說,他不能教訓她,媽媽總可以吧?
“要你管?管好你自己得了,見到這個女人,你就跟沒了魂似的,真丟人,還是不是男人?就會欺負我。”
陳紅霞見哥哥跟媽告狀,馬上翻臉,她還記得二哥扇她耳光的事情,躲到媽媽身後跟二哥叫囂,她就不信二哥還能越過媽媽來打她?
“我欺負你什麼了?”
陳致遠被氣的直喘粗氣,臉色煞白,不是沒想過去教訓她,可是想到茉莉之前的話,姑娘大了,自己若是再打她,也許這輩子,妹妹都不會原諒他。
他的大手緊緊攥起,骨節發出卡卡的響聲,陳紅霞往母親身後縮了縮,不敢再開口。
“算了,自家兄妹,吵什麼?”
陳母皺起眉,感覺自己剛纔對女兒那番話算是白說了,這丫頭太過分了。
可同時,她也生致遠的氣,最近他不止一次想對紅霞動手,就像現在,拳頭攥那麼緊做什麼?想打死紅霞嗎?
“致遠,別說了。”
丁茉莉輕輕拉了一下陳致遠的胳膊,小聲勸他,卻不料她這個動作引起陳紅霞的不滿。
“還裝,不是因爲你,我和二哥能吵架?不是因爲你二哥也不會打我?只不過吃了你一串山楂,你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怪不得是黑五類,心腸是黑的。”
陳紅霞這就是人身攻擊,丁茉莉就算再大度,也受不了,緊咬下脣,氣的說不出話,她哪裡說錯了?還是哪裡做錯了?陳紅霞憑什麼這麼說她?
委屈的淚在眼中打轉,手變得冰冷,身體因爲極度氣憤,在微微發抖。
“紅霞,夠了,你太過分了,這麼下去我也不會幫你,早點找戶人家嫁出去吧!我還想過幾天清靜日子。”
陳母看到丁茉莉委屈的樣子,以及兒子憤怒的要過來,急忙搶在陳致遠發怒之前開口,她如此說紅霞,陳致遠也不好再說說什麼。
只好握緊茉莉的小手,給她溫暖,給她支持。
“茉莉,別生氣,
嬸子替紅霞給你道歉。”
清楚二小子對丁茉莉的心,閨女這次做的也實在過分,不給茉莉一個說法也說不過去。
“媽,我看這個辦法行,在咱們村裡選選,或者我去找大哥,讓他在城裡給紅霞找個對象,這樣下去不行,家都讓她攪的沒安生日子。”
陳致遠眸色深重,說話的氣息也變得不平穩,妹妹這樣是該有點教訓,否則,他和茉莉結婚就不能跟母親住一起,不然他和茉莉沒有消停日子過。
“什麼?憑什麼?巧兒都婚姻自主了,你們憑什麼干涉我的婚事?”
陳紅霞見母親也站在二哥一邊,當即委屈的哭喊起來,她纔不要嫁給別人,她心裡只有陸劍鋒,這輩子不能嫁給他,人生都變得黯淡無光。
“憑我是你媽,我說的就算,這麼大的姑娘油鹽不進,我剛纔跟你說什麼了?怎麼還這麼不懂事?既然你不聽話,那就嫁人。”
陳母厲聲呵斥閨女,尤其是她當着丁茉莉的面跟自己嚷,這簡直是在打她的臉。
“不行,你是法西斯,獨,裁,我的婚事自己做主,你們管不着。”
陳紅霞哭喊着跑出家門,她要去知青點找陸劍鋒,問問他心裡有沒有自己?有就娶了她,沒有......
沒有該怎麼辦?想到這個問題,她心裡升起惶恐,陸劍鋒喜歡的好像是丁茉莉,可若是讓她就這麼放手?她不甘心,陸劍鋒那麼優秀,必須是她的。
“老二,跟出去看看,唉,造孽啊!我怎麼生了這麼個閨女?一點都不聽話。”
陳母被紅霞氣的幾乎站不穩,丁茉莉忙上前扶住她,看着未來婆婆傷心的樣子,她很心疼。
“嬸子,紅霞還小,以後懂事了就好了。”
“小什麼?她就比你小兩歲,你看看你多懂事,老二,還傻站着,跟着去看看,這小祖宗可別出什麼事?那我死了就沒臉見你爸了”。
陳母見兒子不動,連忙催促,她是真的擔心,這冰天雪地的,馬上天就黑了要是出點什麼事,搬石頭砸天都來不及了。
“致遠,快去看看,嬸子這兒有我呢!”
丁茉莉見陳致遠氣呼呼的不動,連忙幫着陳母趕他,她心裡清楚,若是紅霞真出了什麼事,這娘倆都會後悔,也許還會埋怨她,畢竟她們的矛盾都是圍繞自己。
心裡暗暗嘆息,看來她跟陳紅霞,這輩子都做不來朋友,只是不做朋友,也別做仇人。
陳致遠無奈的看了一眼茉莉,她的善良和大度讓他感動,更加堅信自己和她在一起一定會幸福,轉身出門院子裡早就沒了紅霞的身影。
他順着腳印追出去,發現又是往知青點去了,想起茉莉的話,他覺得有道理。
快步朝知青點追去,他一定要阻止妹妹和陸劍鋒在一起,好後生多了,爲什麼非看上那個小白臉。
成分好不好放一邊,他並不注重這個,可那小子對茉莉沒安好心,就算和紅霞在一起了,也不會對她真心,那能幸福嗎?
不遠處,陳紅霞
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雪坷中,一邊跑一邊抹眼淚,她怎麼那麼倒黴?爲什麼媽和二哥都向着丁茉莉,都看不上她?
那個丁茉莉有什麼好?像個狐狸精,一天蔫不出的使壞,不然二哥能看不上自己嗎?
越想越氣,她對着空中揮手大罵:“丁茉莉,你就是狐狸精,你是壞女人,壞蛋......”
清脆的聲音被北風送出很遠,馬春花抓着一把瓜子,邊嗑瓜子,邊往門外走,剛走到院門就聽到陳紅霞的罵聲,臉上浮現幸災樂禍的笑容,陳家打亂套纔好,最好打死兩個,讓他們狂。
“呦!紅霞,這是誰惹到你了?”
倚在院門上,馬春花吐出嘴裡的瓜子皮,輕飄飄的扔給陳紅霞一句話,別看只是普通一句話,把陳紅霞心裡的怨氣一下子勾出來。
“還有誰,還不是那個丁茉莉,都是她挑壞,我媽和我二哥都看不上我,攆我嫁人。”
“呦,不會吧!那個丁茉莉雖然長得狐媚了些,可平時挺老實的,還真應了那句話,會咬人的狗不叫。”
馬春花笑嘻嘻的繼續勾火,她希望陳紅霞回去大鬧,她好跟着看熱鬧。
“馬春花,你會說人話就說,不會說就閉上你的臭嘴,李德福還是打的輕,用不用我去找他,讓他好好教訓你一頓,也讓你長長記性,舌,頭太長的話,我幫你割下來。”
馬春花的話全被趕來的陳致遠聽到,氣的他指着馬春花的鼻子大罵,這娘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哪裡都有她。
“大侄子,你這是說什麼呢!我.....我也沒說什麼啊!別找你叔,他......忙。”
看到陳致遠過來,馬春花當時就慫了,嚇得話都說不清楚,邊說邊關上院門往屋裡跑,生怕跑晚了,陳致遠動手揍他。
“二哥,你可真能耐,就會欺負婦女。”
陳紅霞見馬春花這麼怕二哥,又想起二哥打她耳光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譏笑,冷嘲熱諷的說他。
“紅霞,這馬春花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唯恐天下不亂的主,聽話,跟二哥回家,二哥打你是二哥的不對,跟你陪個不是。”
陳致遠看到妹妹疏離的目光,心裡很難過,小時候這丫頭最喜歡跟自己撒嬌,可現在她看他的目光像是陌生人一般,若是他低頭可以換回親情,又有何不可?
“你還知道你不對,打我打的那麼疼,牙差點沒掉了。”
聽到二哥主動認錯,陳紅霞委屈的看着他,明亮的大眼睛裡蒙上一層水霧。
“是二哥錯了,跟二哥回家吧!那些糖葫蘆本來就是給你和娘吃的,你茉莉姐問你就是徵求你的意見,你看看你說的都是什麼?跟個刺蝟似的。”
見妹妹這幅委屈的樣子,陳致遠眸色黯了黯,感到很頭疼,走過去攬住妹妹的肩膀,儘量放柔聲音對她說,既然硬的不行,只能來軟的。
“你就向着她,有她了你老是兇我。”
陳紅霞依舊不依不饒,撅着嘴看着二哥,黑亮的雙眸中寫滿委屈和控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