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果酒如何能灌醉容淑藍?
四五輪,二三十杯喝下去,容淑藍臉都沒紅,眼神亮晶晶地環視衆人,挑釁道:“想灌醉我?好啊,放馬過來!看看最後倒的是我,還是你們!”
這話說得豪氣干雲,衆人反倒不好意思了。
樑七摸着鼻子道:“容少喝酒跟喝水似得,這都是猴兒珍釀絕世美酒啊,還是別糟蹋了!”
容淑藍毫不客氣地放肆大笑:“哈哈哈!”
桌上大多是年輕氣盛的青少年,被容淑藍笑聲中的藐視和豪氣深深刺激到了,紛紛站起身,拎起酒壺開始新一輪拼酒。
容淑藍來者不拒,一杯杯酒漿往肚子裡灌去。
最後,果然不出所料,拼酒的七人,倒下了六人,只有容淑藍堅挺到最後。
等把衆人一一安置好,已經月上中天了。
回到臥室,容淑藍習慣性地打坐調息。
《武神訣》運行了一個周天,容淑藍竟然發現丹田升起一股暖融融的感覺。就像丹田完好之前,每次真氣運轉一個周天,氣歸丹田後的那種感覺,溫暖而充滿了力量。
驚奇之下,容淑藍小心查探了丹田,這一看,不由得驚訝萬分。
她碎裂的丹田,竟然粘合到了一起!雖然粘合後的丹田依然有不少氣孔,會“漏氣”,但是短時間存儲一些真氣完全沒有問題!
容淑藍的驚訝就轉變成了狂喜,又帶着一點疑惑不解。
她怎麼也想不通,丹田怎麼會忽然發生這種神奇的轉變。
容淑藍第一個反應,就是小東,一定是小東的功勞!
她跑進秘密花園,衝到葡萄藤下,抱住碧綠的藤身,撒嬌地搖晃起來。
“小東小東小東!”
小東打了聲哈欠,像被吵醒一樣,懶洋洋道:“笨女人,別搖了,本大人的腰都被你搖斷了!”
容淑藍睜着一雙晶亮的眸子,笑嘻嘻道:“小東大人,我的丹田是不是你幫我修復的?”
“咳!咳咳!”小東清了清嗓子,似乎有點不好意思,但是說出口的話卻帶着不屑:“一個漏氣的丹田,就算能暫時存儲一點靈氣,那也沒辦法修煉,你歡喜個什麼勁!哼,這麼拙劣的手筆會出自本大人之手?本大人是誰呀?本大人是宇宙開天闢地之始,天地間出現的第一株植物!本大人可是與天地同壽的神藤!如果是本大人出手,能讓你的丹田漏氣?”
小東唧唧歪歪了一大堆,容淑藍既迷惑又氣得牙癢癢的。
這個臭屁的葡萄,光會吹牛!
許是看見容淑藍眼裡壓抑的憤慨,小東又樂了,搖頭晃腦道:“笨女人!說你笨,你還不承認!不過一天功夫,你就把自己做過傻事全忘光了?”
容淑藍眨巴眨巴起眼睛,她做過什麼……呀!
容淑藍雙眼圓瞪,驚呼道:“小東,你的意思是那團狂暴的真氣?”
小東哼哼兩聲,低聲嘟嚷道:“果然是傻人有傻福,不服都不行。”
沒錯,容淑藍忽然被黏貼起來的丹田,正是那團狂暴的真氣的功勞!
那天,她爲了救沈瀚強行把他體內狂暴的真氣轉移到自己身上,並強行把那狂暴的真氣賽進自己的丹田裡壓制着,之後只顧着煉化靈水把生機渡給沈瀚,替他修復筋脈和煉化媚藥。
後來,沈瀚得救了,她也力竭昏迷。醒來後並沒有發現身體的異樣,又被沈瀚那番莫名其妙的話給攪亂了思緒,回到城裡,馬不停蹄地拉着那些公子哥來容家莊,哪裡顧得上檢查自己的身體!
沒想到,竟然有這麼一個大驚喜等着自己!果然是好人有好報啊!
“想起來了?笨女人!我都不知道該罵你還是該誇你好!從別人體內抽出來的真氣還是處於狂暴中的真氣,能隨便往自己的丹田裡塞嗎?笨蛋笨蛋笨蛋!”
小東訓着訓着,又忍不住跳腳了。
容淑藍不忿每次都被一個小屁孩嘲笑,心情一好,就跟小東掰扯起來:“話可不能這麼說!沈瀚他再厲害,修煉的也不過是世俗的武功,他丹田裡積蓄的真氣,難道還能比修士的真氣更厲害?我再不濟,筋脈的強韌度也比他強啊!哼,我是經過深思熟慮才這麼做的!”
其實,是因爲當時情況緊急,容淑藍一心只顧救人,壓根沒有想太多。
小東哪裡看不出來她在狡辯?
這個女人笨歸笨,卻有一顆赤子之心。危難關頭,從未想過遺棄身邊的人。無論是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時,對劉嬤嬤,還是之後對沈瀚。
她始終如一,堅守本心,從未改變過。
小東這麼想着,看容淑藍就感覺順眼了些。好吧,笨就笨吧!且,她笨一點,不就顯得自己聰明一點嘛!
容淑藍見小東不答,又問道:“可是,那團狂暴的真氣,怎麼能粘合我的丹田呢?”
小東高興了,就耐心給容淑藍講解起來。
“笨女人,你這是走了****運了!那團狂暴的真氣像強力膠一樣,將你碎裂的丹田粘合起來。不過沒有完全修補好,就像一個漏氣的輪胎,雖然破損,卻可以使用。你先別高興得太早,現在你的丹田情況,只能短時間存儲一些真氣,想修煉晉級,完全沒可能!”
“原來是這樣?果然,好人有好報,哈哈!”容淑藍很高興,丹田能儲存真氣,說明她的修爲恢復了《武神訣》第一境界!
雖然這個境界打了個折扣,不過總算是恢復了一點武力值。不說跟沈瀚或者沈府那個白鬚老者比肩,起碼對上雷一這種身手的頂級暗衛時,打不過,她也能逃跑啊!
容淑藍越想越興奮。
但是高興過後,冷靜下來,又感覺有點悲涼。
還是不能修煉,無法晉級啊!
容淑藍沒了談性,不睬小東。蹲下身,從葡萄藤底下的小木屋裡,抱出了噬金鼠。
這小木屋,是她用桃樹心親手所做,給昏迷不醒的小傢伙安身的。
這小傢伙一睡就是三個多月,完全沒有清醒的跡象。
看着昏睡中的小金,容淑藍就想起小東說它是因爲明道身受重傷被反噬才導致的。
她憂心忡忡道:“小東,小金一直沒有清醒,那明師兄他……”
小東撇撇嘴,“你先擔心自己吧,還有閒工夫管別人?”
容淑藍提高了聲線,“我不管明師兄的死活,誰給我治丹田?你啊?”
一提這茬,小東就蔫巴了,哼哼唧唧的,過了好一會,才答道:“他的契約靈獸都沒死,他怎麼會死?放心吧,那小子皮厚實着呢!就算重傷,只要不死,過個百兒八十年,自然就會痊癒了。”
容淑藍惡狠狠瞪了小東一眼,這傢伙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
百兒八十年?她等得起嘛!她現在是肉體凡胎啊!百兒八十年,她都化作紅粉骷髏啦!
容淑藍不再搭理小東,把小金放入小木屋,回到臥室,喝了紫參靈酒,運功煉化。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次日醒來,休息好的公子哥們神清氣爽,正陪着林老參觀容家莊的糧倉,看着馮守信命人把一袋袋稻子搬上馬車,準備運上船。
看見容淑藍走過來,紛紛上前,與她打招呼。熟悉的幾人甚至跟容淑藍勾肩搭背,稱兄道弟起來。
神奇地,一直被似有若無排斥在烏山上流圈子之外的容淑藍,偶然機會下,與這些貴公子猴山一遊後,奇異地融合了進去。
容家莊做了豐盛的早飯款待了衆人。
既然是打廣告,返程時,容淑藍給每一位來客都準備了一份小禮物。
禮物比較簡單,十斤容家莊自產的新米,兩捆鮮嫩水靈的小白菜,一小壇兩斤裝的猴兒果酒。
當然,這猴兒果酒,只有公子哥們能享用,他們的隨從,每人只有十斤新米和兩捆小白菜。
儘管如此,也讓這些大家族的世僕們對容淑藍產生了由衷的敬意和好感。
二十日這天清晨,牡丹和劉嬤嬤啓程返京。
容淑藍帶着穀雨一路送出了北城門。
意外地發現,她發現護送容府四女回京的人竟是楊舒領頭,帶了一隊百人的精衛騎兵。
沈瀚並不在場。
牡丹穿着一條淺紫的錦緞長裙,外面披着一件雪狐斗篷,既清雅又高貴。
這雪狐皮還有一些雜色的獐子皮,是楚河秋末時回了一趟老王莊,跟莊上的獵戶們收來送給容淑藍的。
容淑藍並不畏寒,就把雪狐皮給了牡丹,獐子皮給了乳母。
牡丹拉着容淑藍的手,嘴角含笑,軟聲道:“藍藍姐,有楊大人一路護送,一定會平安抵達京城的,你別掛心我們。”說着,牡丹的眼角不由自主的瞟向前方一身戎裝、牽着白馬的楊舒。
恰好,楊舒朝這邊看過來,捕捉到了牡丹偷瞄他的目光。
牡丹慌忙收回視線,雪白的臉頰卻升起兩團紅雲,像抹了胭脂一般,水靈靈嬌嫩嫩的,分外嬌美。
容淑藍盯着她忽然紅起來的臉蛋,詫異道:“牡丹,你怎麼好像很高興啊!”
牡丹一愣,擡起一雙水霧迷濛的大眼,詢問地看向容淑藍。
容淑藍越看牡丹越感覺不對,這丫頭怎麼這麼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