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亞撒說得有些偏,不過顧依凡卻也能理解。此刻亞撒提到這樣的話題,是在向她肯定,就算顧依凡一直沒有說,一直沒有問,但不代表不會有這個懷疑的念頭。
“算了,你先歇會吧。估計到了佤邦,也是深夜凌晨了。”顧依凡無意識的把持着方向盤,轉頭瞥了一眼亞撒,見他順從的閉上雙眼,這才收回視線,繼續開着車。
夜已深,藍色的跑車飛奔在道路上,驚起一地煙塵。幾個小時後,車子總算抵達了佤邦。夜色中的佤邦,沒有白日裡那麼森嚴。靜謐中,反而透着一股安寧。
似乎,局勢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嚴重。
跑車的聲音很大,何況,還是在這安靜的深夜中。當藍色的跑車停在佤邦寨面前,守衛的巡邏軍隊早就發現了它。
“什麼人!”車剛一停穩,就被士兵全全包圍。
“我找白啓。”車的敞篷本來就是打開的,加上這麼明目張膽的來到寨子前,所以儘管警惕,可也沒有立刻動手。再一聽開車的人說找白啓,領隊的兩個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白啓的身份對外,可以說是隱秘的。
除了有關聯的人知道,就是他們寨子裡面的人才會知道。
此刻,雖然是深夜,白啓卻並沒有入睡,也不知道怎麼的,最近幾天他的心神很不寧。隱隱覺得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般,眼皮也跳了好幾次。
隱約的聽見有些許響動,白啓走出竹屋,入目所及,除了昏暗的一片,便是寨子前那已經聚集在一起的巡邏隊。白啓一怔,快速的朝着那邊走去,途中,果然遇見了前來通報的小隊長。
“白將軍,前面有位小姐找你。”
“一個人?”白啓眉頭一挑,雖然有些疑惑,不過眼中的那一抹了然,很是明顯。
“還有一個少年。”是少年吧?小隊長有些不太確定,不過仍舊如實說了出來。
少年?
白啓不再言語,邁着沉穩的步伐朝着寨門口走去。事實上,對於突然來找他的人,且還是深夜這個點,或多或少他猜到了一些。加上昨天哈市的動靜,心裡的猜測更加確定。
不多時,他就來到了寨門口。看見那輛藍色的跑車,以及裡面坐着的人,一向不苟言笑的他,卻是真心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不僅會回來,還會來找他!
“看你的樣子,似乎早就猜到了是我。”顧依凡回以一笑,她自然看到了白啓的笑容。
“那是自然。我一直都在等你回來。”沒有所謂的華麗辭藻,白啓的話,質樸直白。顧依凡心下一暖,總歸是有人一直信任着她的。而這份信任,比起其他人,還要濃郁。
至少,其他人對於她能不能活着回來,都帶着一點懷疑的態度。而白啓不同,他所表現出來的篤定,是那麼的真切。就算是提前收到了哈市的消息,知道她回來了,但這個可能性被顧依凡排除了。
“深夜露重,進去說吧。”白啓一邊說着,一邊爲顧依凡打開了車門。他的步履從容,卻又帶着一份敬重。顧依凡看在眼裡,嘴角的弧度越發高揚,隨着車門打開,她走下車。
“凡姐,請。”白啓如是說着,同時微彎腰伸出手恭請。
“三年不見,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你也會有這麼紳士的一面。”顧依凡調侃,以前的白啓,別說紳士,就連一個真誠的表情,都很少看到吧。
無怪顧依凡感慨,可儘管如此,白啓的那份心,一直沒有變。也是,在原本的十二信使中,除了亞楠,她最看中的便是白啓。雖然,她這份看重一直不曾顯露過。
“凡姐,你也說了三年不見。”三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人。然而他白啓,雖說沒有改變,可對於顧依凡的到來,他卻想要表現出自己的真心。
這個人,這個女人,是一直站在他背後的女人,是一直全力支持他的女人。沒有這個女人,或許他仍舊會繼續走這條路,可卻沒有那種熱情和動力,到底是因爲她的存在,所以……他纔會願意這麼奉獻。
“至少,比起以前,你的話要多了。”頓了頓,顧依凡笑道,“當然,我並不是嫌你話多。”
一前一後,顧依凡走在前面,而白啓,只是保持了兩步的距離,跟在她身後。在她的旁邊,卻是懶散的亞撒。其實對於第一次見到亞撒,白啓是驚訝的,然而一貫沉穩的他,是不會冒然的詢問這位少年的身份。
總覺得,他的身份……也不簡單吧。
也是,跟在顧依凡身邊的人,又哪裡會有簡單的。不同於董貞的猜測,白啓是第一批跟着顧依凡的人,所以皇朝的太子,他知道是顧依凡。
“凡姐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說話啊。”白啓笑着接過話,不免有些感慨。當初那個毛都沒有張齊的小屁孩,如今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單就是那一身截然的氣質,足以讓很多人側目。這還不算她那張過分妖孽的臉孔,似乎不管從什麼角度看,都是那樣的完美。
白啓不自然的收回視線,他一直把顧依凡當做是敬仰的人,這無關乎樣貌,也無關乎氣質。只是因爲那是顧依凡,所以他才願意跟隨。而這樣完美的人,註定不會一生平安,所以在顧依凡出事後,白啓真的一點都不擔心。
他看中的人,不可能會因爲這一點挫折就倒下。他堅信,顧依凡會回來。並且,在那個時候,會以一種更加強勢的方式,迴歸。
而顧依凡的確沒有讓他失望,纔回來就在哈市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白啓輕笑出聲,這樣的感覺……好久沒有出現過了。那種,熱血沸騰,似乎灼熱了全身的激動和興奮。
他……似乎,已經等不及了。
白啓的這番心思,顧依凡雖然不能感受到,可卻有亞撒在。幾乎是立刻,亞撒就間白啓心中的想法,一字不落的傳遞給了顧依凡。而這,倒是讓顧依凡有些不好意思了。
難得的矯情,以至於讓她臉色都微微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