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羿自然是不會反對的:“嗯,就照你的意思做!”
這次莫愁的事情對雲嬌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她常常想,若是自己能在莫愁出生的時候就給她接種疫苗,那麼莫愁就不會遭這番罪了。
不過亡羊補牢,也爲時未晚,她做不到將疫苗普及到全天下,那就從身邊的人開始好了。
另外,芸娘那裡,也會抽調人手專門研究牛痘技術,等他們的技術研究成熟了,便是大面積推廣種牛痘預防天花的時候。
這次又拔除了不少秦凡的人,而張家爲此事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崔家沒有被他們陷害到不說,一個勾結僞帝的罪名,就讓張家參與這件事的男丁殺頭的殺頭,流放的流放。
東林府的百姓們都搞不明白,爲什麼張家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偏生要去害自己的親閨女,好去害侯爺和無憂小姐。
這是好日子過膩味了麼?
張家,成爲百姓們教育子弟的反面教材,一時間遭盡了唾棄。
張氏的母親曾氏因着很多事情都不知情,她又是崔科的外祖母,崔名學這才向楚羿求情,留了她一命。
雲嬌想不通的道理崔婉一樣想不通,但是她也不去想,在她眼裡心裡,厲儀芳就是她的仇人。
不共戴天的仇人。
莫愁沒事,嬌兒沒事,不是厲儀芳手軟,而是孫神醫,芸孃的全力以赴,是嬌兒拿出來的那些個不爲人知的珍貴藥品。
誰能想到,平常走路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的崔婉,這個時候會瘋狂的想要了厲儀芳的命。
爲母則強,崔婉受不了有任何威脅自己孩子性命的人或者是事存在。
莫愁好了,可莫愁受的苦和磨難則成了夢魘,讓崔婉總是半夜從夢中驚醒……
這次天花之禍,不管是雲家的人還是崔家的人,都瘦了一大圈。
讓崔婉欣慰的是,這次天花並沒有流行起來。
唯獨崔子航那邊兒,他的通房清芬染上了天花,但發病太急,就連芸娘出手,也沒能將她救回來,到底是沒了。
崔府給清芬的老子娘給了一千兩銀子,又放了他們的奴籍同時給了他老子娘清芬的聘書,讓她成爲崔子航的妻子,成爲崔科的娘,並停棺在寺廟裡,等以後打回京城,在帶去京城祖墳葬了,以後也能享受子孫的香火。
也算是感謝她不顧性命的去照顧崔科。
因着讓大家都跟着擔心了,這天雲府就設宴,把大房和三房的人都請了過去,吃吃喝喝好好的樂了一樂。
晚上,雲嬌和楚羿住雲家。
楚羿就拉着雲起嶽,一人拎了一個酒罈子,上房頂喝酒去了。
雲起嶽喝了一口酒就抱怨:“爲什麼要上房頂喝酒?坐着又不舒服,還時時刻刻擔心會不會把瓦片踢掉。”
楚羿裂嘴笑了,也喝了一口酒:“你話本子裡的俠客不就總這麼幹的麼?”
雲起嶽聞言一愣,好看的眼角微挑:“你知道了?”說完,他又自嘲的搖頭:“鎮遼王想知道的事情,當然是會知道。
別告訴嬌兒!”
妹妹喜歡蘭陵先生,要是妹妹知道蘭陵先生是他,不喜歡了怎麼辦?
“好啊!”楚羿笑得很深,他舉起酒罈子跟雲起嶽碰了碰,仰頭喝下一大口。
真傻,我能猜到的事情,嬌兒那麼聰明能猜不到?
不過你不想說就不說好了,誰讓你是大舅哥!
楚羿擡頭看向天上的彎月,幽幽的嘆道:“嬌兒想殺厲儀芳,可她很難受。”
雲起嶽也道:“婉兒也是,想殺厲儀芳,心裡又難過得很。加緊訓練這批死士吧,把他們訓練出來,剛好用厲儀芳練練手!”
雲起嶽的面色陰冷下來:“便宜她了!”他最想讓厲儀芳嚐嚐喪子之痛!
楚羿又何嘗不想?
只是,嬌兒不願。
嬌兒說,誰是始作俑者,誰是兇手,誰承擔後果。
“厲儀芳不過秦凡的棋子,她哪裡來的人手幫她做這樣的事。
厲儀芳該殺,秦凡更該殺!”
雲起嶽灌了一口酒,恨聲道:“可惜他不好殺。”
爲了殺秦凡,他自己親自出馬,可還是沒有找到機會。
楚羿道:“咱們加快腳步吧,沒了秦凡,還有周凡、趙凡、劉凡!只有奪了皇位,安定了天下,這些人才會無處藏身。
否則,只要皇位上坐着其他人,遼東可就是人家的眼中釘肉中刺。
有千日做賊的,可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雲起嶽頷首:“嗯,從明天開始,我就住進尖刀營,開始訓練他們使用狙擊槍。”
……
皇宮,厲儀芳的寢宮裡,厲儀芳正在逗孩子,許氏就掀開簾子進來了。
“你們都下去吧,把大皇子帶出去玩兒會兒。”
“是!”
見許氏臉色不好的進來,還屏退了左右,厲儀芳就問:“娘,怎麼了?”
許氏發恨的道:“崔婉的孩子得了天花竟然沒事兒!”
“什麼?不是說她的孩子剛滿月麼?一個滿月的孩子得了天花竟然會沒事兒?”
厲儀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嬰兒得了天花還能活,她能怎麼說?
“那雲嬌呢?她不是懷孕了麼?”
許氏道:“那個賤人也沒事兒!”說完,她又不甘的道:“遞消息的人說,雲嬌身邊有個神醫,能活死人肉白骨……”
“啪……”厲儀芳掃掉了桌子上的東西,面色猙獰的道:“雲嬌爲什麼就這麼好命?什麼好事兒都被她遇到了!
楚羿跟個孫子似的,連個通房都不敢有,她雲嬌憑什麼?”
許氏也忿忿不平的道:“可不是,這賤人的運氣太好了些!就是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要不然找個大師做法,偷偷她的氣運!”
接着,她又有些擔心道:“哎……這次可真是對不住皇上了,皇上給我用的人,全讓楚羿和雲起嶽給殺了。
遼東還真是讓這兩個人弄得跟鐵桶似的,有點兒什麼,他們立刻就能順藤摸瓜,把人給找出來。
芳兒,都是娘……太着急了些,這次可該怎麼跟皇上交代?
皇上要在遼東安插些人手還真不容易。”
厲儀芳也心疼啊,不得不說楚羿和雲起嶽厲害,家裡有人得天花了,都沒擾亂他們的心,他們還能冷靜的指揮人把幕後的人給找出來。
忽然有宮女慌慌張張的跑來,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貴妃娘娘,不好了,大皇子殿下他……他落水了!”
“什麼?”厲儀芳猛然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大……大皇子殿下落水了!大皇子殿下……他,他沒了!”
“什麼?”
厲儀芳聞言眼前一黑,就站不住了,許氏忙扶住她:“芳兒!”
“大皇子在哪裡?”厲儀芳死死的抓住許氏的手,咬緊牙關,不讓自己昏過去。
“在荷花池……”
厲儀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荷花池的,等她到了的時候,就見自己的兒子和兩個宮女溼漉漉的屍體,煞白的臉上沒有一丁點兒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