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聚叔,這算哪門子化石。咱們村到處都是,太平常了。我這麼發上去,那不純粹是忽悠人嗎?”劉軍浩哭笑不得的回答,他也覺得這東西沒啥宣傳的價值。主要是個頭太小了點看着也不美觀,對不認識的人來說,根本就是小石頭蛋子。
“怎麼能算忽悠,這難道不是化石?剛纔專家說過,有幾億年的歷史呢,比猴子變人的歷史還早。”劉廣聚卻認準這條。
“那好吧”劉軍浩最後只能點頭同意。
“小浩,寫的時候也把我寫進去,就說我是化石的第一發現人”二麻子跟着講了一句,他是想借助文章宣傳下自己的農家樂。
“是你發現的,不是人家專家發現的?”劉廣聚聽出他話茬裡的意思。
“嘿嘿,要說專家的眼睛就是毒,跟探測儀器一樣。從我家門口過的時候打眼一瞧,立馬指着說那裡有化石。”
劉軍浩把村裡發現化石的消息往論壇上一發,頓時引起轟動。不過看過照片後,困惑的人佔多數,都覺得這東西看起來太平常了點,和大家想象中的差別很大。
反倒是張倩回家聽說村裡發現化石後很興奮,特意把那個黑乎乎的東西擺到條几櫥窗裡。說是當收藏品。
第二天上午,王老爺子早早的約他上山撿石頭。
劉軍浩直搖頭,說啥也不想去。他現在是無比的清醒,把石頭從山上背下來絕對是個力氣活,八成這老爺子打算拿他當苦力使。
“你這熊孩子,整天在家閒着沒事,不害怕歇出毛病。沒聽人說嗎,生命在於運動。我這麼大年紀還想着找點事兒幹,你好意思坐在院裡邊?”劉家溝的方言老王現在學的七七八八,連“熊孩子”這詞語也會用了。
“王叔,你說費那麼大的事幹啥,直接把琉璃磚往水中一放不就完事,還用得着堆假山?”
“假山都是人堆出來的,今天你跟着我上山找些石頭,等會兒堆出的假山絕對漂亮。”
“你老說得輕巧,關鍵是大石頭怎麼弄下山?”劉軍浩現在無比的清醒,說到底就是不想去。
“推上拉車呀,咱們沿着山溪走,那地方的石頭被水沖刷的厲害,形狀比較奇特,我老早就看好了,一直沒來得及動手。”
衝老爺子這番話,他知道今天這壯丁自己是徹底逃不掉了。
沒辦法,生活像那啥,既然拒絕不了,那就享受吧。劉軍浩最初想着直接將拉車推到山下了事,不過轉機一想。還是決定派赤兔出馬。萬一老爺子等下弄個七八百斤石頭,有赤兔幫忙也省點力氣。
五月的劉家溝,花海和綠色是永恆的主題。
這種季節上山閒逛倒也不錯,可是去背石頭,劉軍浩總覺得自己腦子不太正常。
王老爺子心情倒是很好,他一路沿着山溪挑挑揀揀,專門找那些奇形怪狀的石頭。
“這個石頭像烏龜,墊在琉璃磚下正好”
“那個像雄鷹……還有旁邊一塊立起來好似猴子……”
那些石頭在老爺子嘴中全部散發出活力,劉軍浩看他根本沒有停手的意思,就趕忙叫道:“王叔,車子裝不下了。”
這下老王才停手,在轉身剛準備走的時候,他突然又看中了山溪旁邊的一株松樹:“這個松樹也不錯,你絕不覺得像一條盤龍。這兩個枝杈是龍爪……咱們把它從石縫中連根挖出來,等下回去栽種在假山旁邊。”
“不是吧,老爺子你確定沒發燒?”劉軍浩訝然的看着他。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巖中。”這詩用來形容松樹再恰當不過。松樹的生長極其艱難,尤其是石縫間的。劉家溝人常說松樹是“樹高三尺,根深一丈。樹高三丈,成長百年”,別看這松樹不過一人多高。可是應該有二三十年的樹齡。想連根移植肯定要花費大力氣,估計半天拿不下來。
“你發燒還是我發燒,要這麼長的根幹啥,只把主根挖掉就行。”王老爺子反過來倒打一耙子。
“那沒帶工具呀”劉軍浩說啥也不敢贊同他那瘋狂的舉動。
等石頭運回家,老王根本沒有歇息,直接拉着劉軍浩堆假山。
別說老王的眼光真的過得去,原本琉璃磚孤孤單單看上去有些扎眼,可是等和那些大石頭堆疊在一起卻顯現出一股氣勢。給人一種“會當臨絕頂,一覽衆山小”的意境。
“不錯,不錯”假山堆好的時候劉軍奇恰好過來買黃鱔,他看到這假山,頓時開口稱讚。
“還缺點東西,應該在琉璃磚上種些青苔,這樣更有意境。”王老爺子倒是對自己的作品相當不滿意。
張倩放學回來,對着那假山端詳許久,最後來了一句:“老公,我發現咱家越來越像公園了。”
還沒有進六月,天氣已經開始燥熱起來。劉軍浩吃過早飯呆在太陽下曬暖,不到一個小時,腦袋的就曬得暈暈乎乎的,沒辦法,他只能把躺椅移動到楝樹下,然後仰躺在那裡睡懶覺。
猴子一看主人這幅德行,也跟着學的有模有樣,尾巴還遙遙晃晃的打着拍子。
“老婆,幫把我茶杯拎過出來”劉軍浩實在懶得動彈,就扯着嗓子使喚張倩。
“你自己拿,我正玩連連看,忙着呢”屋裡飄出一句話。
打遊戲也這麼理直氣壯。看來真是夫綱不振呀。
“悟空,進屋拿水杯。”劉軍浩輕輕推了猴子一把。使喚不動老婆,只能目標瞄準猴子。
“吱吱……”猴子也不想動彈,幹叫了兩聲應答。
這傢伙,讓它做點事兒那麼難,連小皮的一半都不如。黃斑皮是名副其實的老黃牛,讓幹啥就幹啥,絕對沒有怨言。猴子不同,是偷奸耍滑的典型,乾點事兒一準抱怨半天。劉軍浩使勁兒一推,將這傢伙從躺椅上推下來。
“吱吱……”睡覺的時候被打擾,猴子異常憤怒,不過攝於主人的威壓,它只能跑到堂屋裡端水杯。
水杯抱在懷裡,喝上一口蜂蜜茶,分外舒暢。
冬天曬暖夏乘涼,要說劉軍浩這院子裡也算是一方寶地了。後院那些西瓜花兒開的正旺盛,微風吹來,花香陣陣涌入鼻孔。前院內綠樹成蔭,楊樹、楝樹、棗樹等等完全將燥熱隔絕。
劉軍浩舒舒服服的躺在那裡,心情異常的爽快。
一扭頭,就看到那梨樹上沉甸甸的鴨梨。老人們常說“樹挪死,人挪活”。本以爲這梨樹剛挪了地方,即使沒**,今年也不會掛果,誰知道事情完全在意料之外,現在竟然長出了十來個雞蛋大小的梨子,看那情形,估計等長熟的時候個頭不會太小。
葡萄樹也是,花兒剛凋謝沒幾天,現在一串一串的青葡萄已經悄然出現在枝頭。當初買葡萄樹的時候人家賣主說了,這葡萄屬於高產型的,一年能結上百斤。張倩都已經計劃好。等採摘完葡萄,三分之一留着吃,三分之一榨汁兒,剩下的曬葡萄乾。
院裡的果樹今年估計都要結果呀,劉軍浩帶着欣慰扭頭仔細觀察。當看到水池邊那兩柱桃樹,他開始鬱悶起來。
桃子的個頭也不算小,還沒泛紅已經比鴨蛋大。可關鍵的問題是這東西的桃核大的出奇,佔了桃子的一半體積還多。照這樣下去,估計就是成熟也吃不了多少果肉。
今年這麼着了,等明年春上的時候還是要換個桃樹苗種。
張倩坐在電腦前鼠標點的飛快,眼看自己這局就是第一,結果突然聽到自己身後傳來幾聲母雞的叫聲。
“咯咯噠……咯咯噠……”聲音很清晰,她趕忙從座位上站起,扭頭準備將母雞趕出去。可是瞪着眼睛瞧了小半天,最後連根母雞毛都沒看到。再回頭瞧屏幕,自己已經變成第二。
張倩憤憤的憤憤的重新點了開始,剛消到一半,雞叫聲再次傳來。重新尋找的時候,那雞叫又迅速消失。
她這次徹底的跟母雞耗上,遊戲也不打了,直接瞪眼盯看着屋內。
完全聽清楚,那母雞躲在沙發下。不過等她探頭在沙發下尋找的時候,卻發現那裡什麼也沒有。
“老公,咱家母雞跑到屋裡邊了,趕緊把它找出來出來,別讓在屋裡邊拉屎。”張倩找不到,只能急急的開口求助。
要說農村飼養家禽就這點不好,稍不留神那些雞鴨準會溜進屋內捉食兒。吃飽了還拉在屋裡邊,讓人相當氣憤。劉軍浩家門口有小皮看門還好點,那些雞鴨只要一靠近,立馬被驅趕。時間長了,豆豆和和猴子也加入到驅趕大軍中,徹底斷絕雞鴨的念想。
劉軍浩一聽老婆的召喚,趕忙拎着掃帚衝了進來:“在哪裡?”
“聽聲音在沙發下邊,我剛纔找了沒找到。”張倩拍了拍膝蓋上的灰,有些鬱悶的回答道。
“能躲到沙發底下?”劉軍浩也蹲下身體,半側着腦袋朝沙發底部看去。裡邊黑乎乎的一片。不像能藏住老母雞,老婆不是聽差地點了吧。
“我騙你不成,剛纔聽得真切。要不你在屋裡邊等一會兒,它肯定還叫。”
兩人都不說話,傻愣的站在屋裡邊。
“咯咯噠……”突然一聲清脆的啼叫從沙發下傳來。聽着聲音,應該是母雞剛產完蛋發出的。
劉軍浩猛然身子一蹲,想將這傢伙捉出來。
咦……沒有?他也遇到老婆先前的困惑。那沙發下空空如一,怎麼看都不像有母雞藏身。
見鬼了不成,剛纔明明聽到雞叫來着。
“去把手提燈拿來”劉軍浩扭頭對着張倩吩咐一句。
手提燈拿來也沒效果,裡邊啥動靜也沒有,倒是他扭頭的時候,發現小八哥從門口溜走。這傢伙是悟空養的,現在已經長到半大,每天都在院裡到處亂跑。
“可能剛纔那聲音是小八哥叫的”實在找不到罪魁禍首,劉軍浩只能大膽推測。印象着曾經在網上看到過,似乎有些八哥經人訓練後不但會學公雞打鳴、母雞下蛋,還會說話逗人開心來着。
“八哥……剛纔那聲音明明是母雞,你是說八哥學雞叫,真的嗎?我怎麼不知道,你咋不早點告訴我?”張倩一聽說小八哥有這本事,立刻興奮的拋出一連串的問題。
汗……我只說可能好不好,畢竟剛纔沒有親眼看到,一切都還是推測。
自己剛纔是看見小八哥從門口溜出去,可是不代表剛纔那聲音就是它叫的呀,或許剛纔兩人擡沙發的當口,那母雞也從屋裡邊跑出去了。
網上說的那種八哥好像和自家的這兩隻同屬不同種的,印象着還沒有見過楝子八哥學其他鳥兒的叫聲呢。
再說那聲音挺大的,小八哥的肺活量能叫出那麼大的聲嗎?
張倩卻不管那麼多,興奮的跑到猴窩前將兩個小八哥統統抓出來。
“吃,趕緊吃,吃完好學兩聲母雞叫給我聽聽……”她從罐頭瓶中捏了幾隻小螞蚱,然後放在手中誘惑着兩個小傢伙。
劉軍浩是大汗連連,老婆這是哄小孩呢,那八哥能聽懂嗎?
“梆梆……”不到三分鐘,兩個小家後將她手中的食物吃得一乾二淨。吃飽喝足,它們伸展了幾下翅膀,然後慢吞吞的踱步到小窩中歇息……一點也沒有表現的**。
“趕緊給我叫……”張倩氣的直哼哼。
“撲哧”劉軍浩看老婆這幅情態,不由得將口中的茶水噴出:“你這麼說話它們能聽懂嗎,這種小動物你應該用擬態法手把手的教,那幾只青莊我不是楞給教會了嗎?”
要說當初劉軍浩爲了讓第一代青莊學會飛,可沒少下功夫,閒着沒事的時候還撲閃着胳膊模擬鳥類飛行。當然最後沒一點效果,他這麼說,純粹是往自己臉上貼金。
“也是……”張倩倒覺得這個方法可能有效,就口中學起了母雞的聲調,一邊學一邊還將小手搖擺着。
王老師恰巧過來曬東西,一看他們兩口子的樣子,忍不住站在門口笑起來。
“啊……王姨你來了”張倩聽到後邊有聲音,趕忙扭頭。
“這不是昨天剛在河灘上揪了半框茶碩,我早上用水蒸了下,準備弄過來曬曬。你們兩口子真有意思,閒着沒事學母雞叫……”
“不是的,都是劉軍浩讓我學的,”張倩話說了一半就停下來,那話怎麼聽着好像在說自己傻,讓你學你就學。她恨恨的瞪了老公一眼,心道都是他讓自己自己出醜的,等下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
“我幫你把茶碩弄到樓上吧”劉軍浩一看老婆的神色不對,立馬開溜。
中午吃罷飯,張倩又不甘心的試了幾次,可是那兩個楝子八哥死活不開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