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在院內覓食的幾隻喜鵲東瞅瞅西看看,慢吞吞朝柴木堆跳去,一步步接近水鴨子窩。
“不會是喜鵲們偷得鴨蛋吧?”張倩口中這麼說着,心中卻並不認爲。
她話音尚未落地,領頭那隻喜鵲動了。這鳥在柴木堆上叫了幾聲,確定身邊沒有危險後,它突然低頭猛啄草窩裡的鴨蛋,一連啄了十幾下,尖尖的嘴巴將鴨蛋殼捉出個小『洞』。然後這隻喜鵲伸頭開始吃溢出來的蛋清。吃了一陣子大概覺得不過癮,它竟然把嘴『插』進蛋殼裡,撲扇着翅膀朝高空飛去。
飛起大概有半丈多高的距離,那喜鵲腦袋一晃,鴨蛋從高空跌落。蛋殼摔破,蛋清和蛋黃流了一地。這個時候,其餘喜鵲蜂擁而至,紛紛搶食地上的食物。
有幾隻喜鵲搶不到食物,再次飛到草窩中啄鴨蛋。
不到五分鐘功夫,四個鴨蛋就被它們搶食乾淨。沒了食物,十幾只喜鵲才撲閃着翅膀飛走。
原來是這東西乾的,兩口子推測這麼長時間,根本沒有想到會是喜鵲作案。白天水鴨子們都跑到院外找食兒吃,這就給予了它們充分的作案時間。
難怪昨天悟空一個勁兒的朝樹上指,感情這傢伙真知道呀,可惜兩口子的領悟能力太差。
“喜鵲不是益鳥嗎?”的很清楚,喜鵲不僅是鳥類中的“美食專家”,而且還是益鳥。它們以雜食聞名,以蝗蟲、螻蛄、鬆『毛』蟲、夜蛾幼蟲等爲食,一隻喜鵲可使2萬多平方米的松林不受蟲害。
這些事情小學生都知道,自己在課堂上也經常講,可眼前幾隻喜鵲的行爲完全顛覆張倩的認知。
“,誰在說喜鵲是益鳥我跟誰急”劉軍浩也有些傻眼。別看他從小捉喜鵲的次數不少,還真沒有注意到喜鵲有這陋習。
兩口子正談論着,趙教授走進院『門』,“兩口子在幹啥呢?大清早這麼熱鬧。”
“說喜鵲……”劉軍浩巴拉巴拉把事情經過講述一遍。
“就這事兒?正常”趙教授聽完毫不奇怪,“喜鵲是雜食『性』鳥類,主要食物除了昆蟲外,也會吃穀類與植物的種子。和其它大多數鴉類一樣,喜鵲是非常聰明的鳥,但也是極富侵略『性』的兇猛鳥類。它們有時會盜食鳥蛋和雛鳥,有時還捕捉蛇、老鼠等。
你這個還不算啥,我以前在農村搞調研的時候也碰到過類似事情。這些傢伙把果園當成食堂,天天去會餐。
喜鵲異常聰明,不成熟的果實時它不理睬,專啄那些熟透的。一個水果,它們大都只啄兩三嘴,一棵樹啄完又飛到下一顆樹。多的時候,整個果園密密匝匝的都是喜鵲,最少有上百隻,我當時也嚇了一跳。從果園子望去,能看見黑壓壓一片鳥羣飛過。
爲防鳥害,果農們掛布條、扎草人、敲鑼、放鞭炮……什麼方法都用盡。可惜只能管一時,過不了兩天,喜鵲就見怪不怪。”
“那我家這鴨蛋以後不都要被它們糟蹋了?”聽完趙教授的講述,張倩憂心忡忡起來。喜鵲是益鳥不假,可真這樣禍害下去,自家絕對受不了。鴨蛋每天的收入雖然比不上黃鱔,但一年下來也有幾千塊的。
“幾隻喜鵲還翻了天,”劉軍浩撇撇嘴說道,“你趕緊熱點酸『奶』,吃完上課去吧。半天時間,我就把喜鵲收拾的老老實實,連咱們院裡都不敢進。”
老虎不發威真當我病貓,喜鵲如此猖狂,自然只能是彈弓伺候。
等媳『婦』上課去,劉軍浩把院『門』一關,然後進屋躲在窗臺下。
不到十幾分鍾,喜鵲重新跑到柴草堆前。
他立刻拉開彈弓,只聽崩的一聲輕響,那隻膽大的喜鵲就開始在地上慘叫起來。
沒等主人動手,悟空已經跑出屋子,直接將喜鵲抓捕歸案。
劉軍浩接過來看了下,不禁爲自己的彈弓技術自豪:正好打在喜鵲腹部,錯幾分就打到腦袋了。
看沒什麼嚴重傷勢,劉軍浩回屋拿了條細繩,將喜鵲拴在柴草堆旁。
和他猜想的一樣,下邊有個同類喳喳『亂』叫,樹上的喜鵲見到這個榜樣,根本不敢再下樹偷蛋,甚至連院內也不敢落。
“怎麼樣,我這方法不錯吧?”中午媳『婦』回來的時候,劉軍浩得意洋洋介紹到。
“歪『門』邪道的方法你總是拿手”張倩白了他一眼說道。
“怎麼能叫歪『門』邪道,這是以鳥治鳥。”劉軍浩已經想好,等明年村頭的果樹瓜果,也要把這個方法推廣出去。
否則照趙老爺子說的那樣,成百上千喜鵲撲上果園,村裡的損失可就大了。
下午張倩沒有課,兩口子照例去推着老大小二出『門』轉悠。實際上他們現在根本在院內呆不長,兩個小傢伙只要在自家停上半個小時就開始鬧騰。一出『門』,立刻不哭。而且他們還屬於人來瘋,人越多越高興,不管認識不認識,都咯咯給人家笑。
主人出『門』,悟空緊緊跟在後邊。沒一會兒,這傢伙不知道找到了什麼好東西,興沖沖跑到主人跟前邀功。
“哇哇”等看清楚悟空手中攥的蟲子,張倩大叫着閃開。
話說在劉家溝生活了幾年時間,她現在基本到了看到蟲子不吃驚的地步。當然眼前這蟲子例外,將近十釐米長,大拇指那麼粗,全身長滿『毛』茸茸的綠刺,看起來非常噁心。
“悟空,快扔掉!”張倩連連喊叫,可惜猴子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一般,不住用小爪子捏着蟲子一甩一甩的。
“別怕,這是老鴰包樹上的蟲。”劉軍浩看一眼解釋道。每到這個季節,老鴰包樹上都會爬出很多這樣的蟲子,這種蟲子外貌嚇人,卻是男孩子的喜愛。
將這種蟲子肚子撕開,裡邊會『露』出一團團『乳』白『色』的粘絲,將粘絲取出來放到陳醋裡邊浸泡一段時間,就會像皮筋一樣越拉越長,曬乾後相當結實,是做釣魚線的好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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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沒有繩子的時候他們常用這個釣魚,現在條件好了,很少有人再費那麼大勁兒做釣魚線。
在外邊呆了兩三個小時,等氣溫下降,兩口子纔回到院內。
吃完晚飯兩個小傢伙就開始鬧騰,**點才睡着。他們兩口子也準備脫衣服睡覺,哪知道手機卻響了。
看號碼不熟,張倩就把手機遞過來。事實上自家這號碼很多遊客都有,他們經常接到陌生遊客的話,張倩也見怪不怪了。
“劉軍浩,你們村有向天草沒有?”電話接通,來人根本沒有介紹自己,急急地問道。
“等會兒,向天草是什麼東西?”劉軍浩有些『迷』糊的反問。
“我也不知道,我媳『婦』得了『婦』科病,找了個老中醫看的,裡邊用到一味叫向天草的草『藥』。醫生那裡沒有,說讓我到農村找……”
劉軍浩仔細回憶一遍,仍然沒有絲毫印象:“向天草,沒聽說過……你確定我們這裡有?”
“應該有吧,醫生說只要農村的老瓦房上邊都有。”電話那端不確定的回答道。
“你等等,我上網查下。你過十分鐘再打過來,我到時候給你準確消息。”聽對方的語氣『挺』急,劉軍浩也沒有推辭。
“誰打來的?”張倩看老公翻身下場,開口低聲問道。
“不清楚,應該是常來咱們村的遊客,要找什麼向天草做『藥』引”劉軍浩回答着,利索把電腦打開。
有名字就好查,直接輸入向天草搜索。看完介紹他鬆了口氣,感情這東西就是農村常見的瓦棕呀,劉家溝肯定有。
瓦棕剛長出來呈嫩綠『色』,經日光暴曬後會變成暗紅『色』。這東西植株很小,最高也不過十幾釐米長,整株只有一根莖,周圍長滿橢圓的葉片,猛然看上去有點像袖珍版的松樹。
它對生長環境很挑剔,只生活在老屋的屋頂上,那種年代蓋得紅機瓦大堂屋上根本不會長。
瓦棕吃起來味道酸酸的,小時候劉軍浩和劉啓勇等人常偷偷跑到人家的老房子上拔瓦棕吃。當然了,這個事絕對是不能讓大人發現,否則肯定要挨板子。小孩子上房頂經常跌下來,二來不注意會將瓦片踩碎,等遇到下雨,倒黴的可就是房主人了。
那個時代農村小孩子平常吃不到什麼零食,因此『弄』幾株瓦棕就好象打了勝仗一樣地高興,大嚼特嚼樂此不彼。
現代的孩子生活條件好,根本不會注意房頂矮小的瓦棕,更不會知道他們的父輩小時候曾津津有味地吃過這東西。
等對方再打過來電話時,劉軍浩一口應承下來,讓人家明天過來取,實在不行放車上捎回市裡也可以。
他這邊答應的聽脆,等第二天去村裡找瓦棕的時候卻傻了眼。
村裡大部分人家都蓋起樓房,這上邊根本不會長瓦棕。即使有不少瓦房,也是新蓋不久的,而且用的是水泥瓦。
他將整個村子轉遍,愣是沒找到一株瓦棕。
難怪那遊客特意打電話過來尋找,感情這東西真成稀罕物了。
應人之聲忠人之事,他這邊正發愁,劉五爺給出了個主意,說是到大梁村或者三棵樹看看,那村村裡老房子上應該有。
“對呀”劉軍浩一拍腦袋,趕忙回家騎着電動車朝大梁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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