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平安

江家有小女,喚隨。

江隨小時候不想姓江,想和隔壁的小沈哥哥姓,天天在小沈哥哥身後轉悠。

沈庾大她三歲,江隨上幼兒園的時候,沈庾剛上小學,江隨的幼兒園就在沈庾的幼兒園旁邊,沈庾每天上學送江隨,放學接江隨。

他們的學校離家不遠,走兩條馬路就到,但是經過一條小吃街,於是沈庾每天的零花錢都花在給江隨買小零食上。

江隨從小就鬧騰,喜歡用油膩膩的手去抓沈庾,縱是沈庾有潔癖,江隨伸過來的小手,他總是抓得很牢。

沈家父母對江隨倒是很好,每次江隨去,總是會給江隨吃好吃的。

江鶴是長江隨九歲的哥哥,每次江隨從沈庾家吃得肚皮滾圓地回來時,他總要說,你乾脆嫁過去得了。江隨臉皮厚,總是應得爽快,轉頭就被自家父母戳着腦門唸叨。

江隨印象裡的第一個春節,幼兒園老師教她們歲歲平安、年年有餘、萬事勝意。

什麼歲歲平安、什麼萬事勝意,江隨一概不記得,只記得年年有餘。

沈庾哥哥的庾就是年年有餘的餘吧,江隨這麼想。

於是碎碎唸了一路的年年有餘,沈庾在門口接她的時候,江隨還在念,連小吃街最愛的炸串,都不理會。沈庾聽她含含糊糊的說話,以爲孩子魔怔了,掏出奶糖塞她嘴裡哄她。

江隨有了糖就忘記了年年有餘。

那年除夕,江家去沈家做客,江隨學着江鶴的樣子,捧着自己的水杯跑到沈庾身邊,輕輕碰了碰沈庾的杯子。

“新年快樂,小沈哥哥,祝,祝你……年年有餘!”江隨想了半天才想起年年有餘這個詞兒。

沈庾被她一系列的操作逗笑了,摸着她的小辮子說道:“謝謝阿隨,那我祝你歲歲平安。”

“歲歲平安,歲歲當然平安啦,我可平安啦”江隨拍着胸膛炫耀道,歲歲是她的小名呢,歲歲當然平平安安。

江隨上了小學,知道了男女有別,想和沈庾拉手,又怕小區門口的門衛打趣兒,就喜歡跟在沈庾身後,沈庾邁一步,她要邁兩步,開始的時候她總是跟不上沈庾的步伐,而沈庾看江隨跟不上,也一點一點放慢了步伐。

於是沈庾平常走十分鐘的路,因爲江隨,總是要花費雙倍多的時間。

就這樣又走了三年,沈庾順利的升上了禺市最好的初中,但是再也不能送江隨上學了。

江隨開始和朋友上下學,大家還是經過小吃街,但是江隨再也不饞嘴了。沈庾上了幾周學回來,看見江隨小豬第一次瘦出了下巴,嚴肅地把人帶去小吃街猛吃了一頓,又細細盤問了一番學校是否有人欺負她。

江隨扒拉着碗裡的飯,她哪好意思講理由,含含糊糊的扯到謝黎身上,說謝黎喜歡自己的竹馬,人家嫌她胖,謝黎便拉着自己一起減肥。

沈庾撫額,戳着江隨的腦門讓她別跟着謝黎幹傻事。

“要是下次我回來你又瘦了,今年的新年禮物就別想要了,歲歲。”沈庾摸着江隨的頭說道。

江隨點點頭,沈庾從來不和家人一樣叫她歲歲,之前都和鄰家哥哥姐姐一起喚她阿隨,別人不知道她小名叫歲歲,沈庾從小便知,卻從來不喊。今日喚她歲歲,聽起來倒有哄小孩的感覺,雖然沈庾好像是在拿新年禮物威脅她。江隨不知道,這是接下來的十幾年裡,她第一次聽見沈庾喊歲歲,也是最後一次。

江隨不負衆望的在年底胖回了雙下巴。

那是江隨第一年收到沈庾的新年禮物。

沈庾從街上背了很久,背來了一隻巨大的玩具熊。

江隨睡覺怕黑,有了大熊以後,她房間的小夜燈,再也沒亮過。

沈庾送給江隨的第三件新年禮物,是一根紅繩手鍊,說是他從廟裡求來的,保平安。

江隨不喜歡戴首飾,她有些胖,尋常首飾老是夾肉,江隨本想帶上沈庾給的紅繩,奈何手臂實在有些粗,勒出一圈紅印。

沈庾嘆了口氣,明明上次來的時候,手臂上還沒這麼多肉。

江隨看着沈庾無奈的樣子,又瞅了瞅自己手上的紅繩,下定了決心要減肥。

等沈庾再一次見到她時,紅繩戴在手上,已經不勒手了。

每年的寒假,沈庾的外婆總是會來沈家小住幾天,每次外婆來之前,沈庾總是會來告訴她,外婆在的時候,就不要來找他了,江隨很聽話,總是掰着手指頭數日子,看見沈家門前的小洋車開走,她就飛快的下樓去找沈庾玩。

沈庾的外婆是一個神神叨叨的女人,江隨隔着花園見過她幾次,但是每次看見她時,沈庾都跪在她腳邊,而她總是在嘴裡嘀咕什麼,手裡還轉着一串被盤得蹭亮的佛珠。

江隨不喜歡沈庾的外婆,覺得她不僅看上去瘋癲,還老是虐待沈庾。

江隨第一次和沈庾的外婆說話,是她在家門口幫江鶴取牛奶的時候。

沈庾的外婆就站在她身後,問她:“你就是江隨?”

江隨拿着牛奶愣愣地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開口:“外婆……您好。”

女人打量江隨的眼神透露着冷漠,江隨以爲是自己做錯了什麼,突然,她狠狠的拽住了江隨的手臂,盯着江隨手上的紅繩問道:“這是誰送給你的?是不是沈庾!”

江隨被她突然發怒的樣子嚇到了,想說是,卻一直說不出口。

“外婆!”

沈庾出現,女人瞬間冷靜下來,鬆開了江隨的手臂。沈庾把江隨往自己身後拉,就這樣擋在她們之間,沈庾說:“江隨,聽話,回家去。”

這是江隨第一次聽見沈庾喚她全名,此時的沈庾離她不到一尺,她突然覺得沈庾離自己好遙遠。

江隨很聽話,沈庾一瞬間的冷漠也抹不去多年的信任,江隨安慰自己,沈庾肯定不討厭她。卻在踏進家門口的那一步,聽見沈庾的外婆吼道:“跟我回去!”

江隨怕沈庾走,擔驚受怕了幾天,看見沈家門口的小洋車遠去,而沈庾依舊站在花園時,舒了一口氣。

沈庾待她如以前一般,還是喚她阿隨,陪她去吃禺市新開的餐廳。

沈庾外婆的事情,被江隨當成一個小插曲,很快就忘在了腦後。

大抵是沈庾對她太好,江隨一直覺得沈庾的身邊不會出現第二個女孩。

然而江隨上初三的那年,她第一次在沈庾家門口看見了Sherry,一個金色頭髮的外國女孩。Sherry在沈庾家門口,戴着一條雪白的圍巾。

江隨躲在自家花園門口,看着沈庾出來,Sherry給他戴上圍巾,兩人一起離開。

謝黎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看見江隨一整天都無精打采。

“阿隨你怎麼了?一整天都不愛說話。”謝黎悄悄地課上塞給江隨一顆奶糖,下面沾着這一張字條。

江隨沒理她,放學後,江隨把謝黎拉到操場的小樹林邊大哭了一場。

“阿黎我好像失戀了。”江隨抽抽嗒嗒的說。

好傢伙,在我眼皮子底下你居然談戀愛了,你的小沈哥哥不要了嗎?謝黎心想,看着哭得梨花帶雨的江隨,實在忍不住好奇:“阿隨你和誰談戀愛了?”

“沈,沈庾!我看見一個外國女人來找他,他,他居然跟着那個女的走了,嗚嗚嗚……”

“好傢伙!你們在一起了嗎?”

“沒有……”

“那,那沒在一起,也你不算失戀吶,而且,他都十八了誒,身邊有女孩子……不是,萬一是普通朋友呢?”謝黎看着江隨哭得傷心,到嘴邊的大實話又咽了回去。

對於他人的話進行選擇性的輸入,是江隨最擅長的事情。

嗯嗯,萬一是朋友呢。

於是謝黎就看着眼前的人上一秒是淚人,下一秒變成樂呵呵傻婆娘。

江隨的快樂也沒有持續多久,等到她回到家時,卻看見沈庾家都是搬家工人。

江隨心一沉,在沈庾家門口站了好久,卻看見沈庾和Sherry並肩走來,有說有笑。江隨本應該衝上去問個清楚,但不知爲何,她的雙腿只能在原地顫抖。

她跑了,趁沈庾還沒看見她的時候。

這是江隨最後一次見沈庾,她的暗戀以沈庾的不告而別畫上了句號。

江隨問過家裡人,他們只說沈庾家裡出了些緊急情況,搬走了,也沒說搬去哪裡。

沈庾離開後,江隨每年都會收到江鶴的新年禮物,江鶴以哥哥的形式彌補了沈庾的空缺,但是每一年的禮物永遠都是一成不變的紅繩手鍊。江鶴第一次送她紅繩的時候,江隨就想起了被自己藏起來的紅繩手鍊,沈庾送的那根,一時間有些恍惚,衝上樓看了看放在梳妝檯最裡格抽屜的紅繩,完全不同的編織手法。

是她多想,以爲沈庾走了,還會一直念着她。

後來年年都收到紅繩,而江鶴每次小年夜說要遠山廟裡求福,江隨懷疑遠山廟裡的紅繩每到小年夜都可以免費領,江鶴就是年年去白嫖的白嫖怪。江鶴要送,江隨也就都收着,反正佛家開過光的物品,收到身邊,也能保個平安。

日子還是一天天過,但是家裡卻沒有這麼舒心。

江淮之自江隨爺爺去世以後接管了家裡的古玩店,近年來古玩的生意不好做,上一輩留下的恩恩怨怨,給江淮之帶來了許多煩心事,江鶴和江隨一樣,都無心繼承家裡的事業,這讓江淮之更有壓力。

自江淮之接手生意以來,江淮之一家便搬回了祖宅。祖宅人多,江隨待過幾日便知道了當初父親爲什麼非要搬出江家祖宅。若不是爺爺臨死前求着父親接管家裡的生意,江淮之怕是死也不願回來。

江隨的母親芙妍也辭去了大學教授的職位,回江家打點江家事宜。江鶴也被勒令回到A市找了份工作。

江隨與江家的人不親,只知道太爺爺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如今三家人全住在祖宅,江隨忙於高中學業,週末纔回家裡一次,但家裡暗流涌動,是江隨都感覺得到的。

叔公原本是家裡管事的,江隨小時候見過幾次,江適身材魁梧,神色自若,頗有當家人的風範,對江隨也是極好,每次江隨去了就會給江隨各種糕點吃。江適有一個兒子,叫江岸之,爺爺去世前都是他在管着古玩店。

不過幾月沒見,回到江家祖宅時,竟隱隱有些疏遠起來。

江隨猜得其中的利弊關係,只是覺得當初父親非要搬出去也不是沒有道理,世家族裡真的是人性薄涼,一旦觸及到利益就馬上翻臉。

江隨江鶴本就不是祖宅里長大的,性格就和堂兄妹們有着極大的差異。

江隨初來時很不適應,但是江鶴勸她,人總要長大,早點認清現實的問題也好,不至於上了社會磕磕絆絆。

江家開始安穩的那一年,也是江隨高考的那年,,江隨本想學藝術,仔細想想還是在志願上填了考古學。

江隨高考很順利,還是禺市大學,考古學排名前茅。

家裡高興,爲江隨舉辦了一場升學宴。

說是升學宴,更像是江淮之坐穩家中掌權地位後,第一次與世交往來。

江隨看見賓客名單上有沈家,心頭一顫,會是沈庾家麼。

農曆七月二十,挑了個吉日,辦升學宴。

江隨從衣櫃裡挑了條青綠斜襟旗袍,不施粉黛,也不配任何首飾,只戴了一根紅繩在手上。

人人都誇江家女漂亮又聰慧,江隨聽得心不在焉,餘光一隻在瞥門口,期待能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禺市沈家,來的不是沈庾,而是沈諾。

沈諾是江隨同一級的同學,也升到了禺大的考古學。

江隨見到他,心底失望,倒也沒有在臉上顯現出來。

“江同學,居然是江家的女兒,和你高中三年,現在才知道,算江家低調的了。”沈諾把玩着手上的印尼黑椰蒂老型串珠,笑說。只是話中的意思,字裡字外都在拿江岸之的兒子江訴前些日子在拍賣會上拍下一支瑪瑙金雀寶釵的事,價格是寶釵原先的幾倍有餘,這事一出,全禺市的古玩世家都在嗤笑。

江家本不是這麼財大氣粗的主,江訴上趕着去做那冤種且不說,那寶釵最後竟是落在了禺市一有名的酒託身上,禺市的紈絝子弟誰不知道這酒託什麼品性,好聽了說是酒託,其實就是……

沈家在古玩生意上素來壓江家一頭,沈諾一上來就拿此事內涵,江隨也不給他好臉色。

“彼此彼此。和沈同學高中三年,還以爲是哪家出來的紈絝呢。”江隨一邊說,一邊把泡好的茶遞給沈諾,“沈同學還是喝茶吧,這是咱家茶莊去年的碧螺春,比不得沈家茶莊的,您將就下。”

沈諾忿忿的拿過茶杯,高中三年還真不知道江隨這人嘴上這麼厲害,一點都不饒人,他拿江訴一事嘲諷,回頭江隨就拿去年沈家茶莊虧損的事情來堵他的嘴。

不過是小孩之間的鬥嘴,直來直去。

江淮之接受江家之後,江家的事業大有回春的趨勢,今時不同往日,巴結的大有人在。

江隨從選擇了考古學開始,也暗示着江家下一個繼承人的出現,有些事情,江淮之也不避着她,這場升學宴,是她初入這個圈子的開始。

從小江隨便知道家裡父親那一路是很複雜的一路,只是江淮之將他們保護得好,與其來往較少,而今入祖宅之後,才知道自己以前的日子有多快樂,不必看些阿諛奉承的嘴臉,也不必做事前考慮前因後果。

升學宴結束。江隨送完賓客,便被江淮之叫到了書房。

書房裡坐着的不僅僅是江淮之,芙妍,還有沈家一家。

江隨給沈諾使了個眼色,沈諾卻佯裝沒看見,悠悠的拿起茶杯喝着茶,完了還衝着江隨搖搖手上的茶杯,一臉得意。

江隨一猜便知有些把柄落在沈家手上了,心中懊悔之前出言直懟沈諾,這下好了,給沈諾抓着把柄,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阿隨啊,你看沈家小子怎麼樣?”江淮之看着江隨問道。

江隨不知道江淮之有什麼目的,但是如今的情況,拍沈諾的馬屁總歸是沒錯的。

“好!好得很!”江隨說這話時感覺每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我也覺得阿隨人很好。”沈諾盯着江隨,笑臉盈盈。

於是下一秒,江隨就聽見江淮之樂呵呵說道:“沈兄,你看兩個孩子都說好,不如我們讓他們處着試試看?”

沈父聞言也滿意的點點頭。

江隨震驚,機械的轉過頭問江淮之:“什麼是處着試試看?”

江淮之嘖了一聲,笑罵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木訥,這不是給你牽線呢嘛,你看沈諾這小子玉樹臨風,又和你一個高中、大學,多好,認識認識,處一處,去了學校相互有個照應嘛。”

什麼認識,什麼處一處,什麼相互照應。江隨真想抽自己的腦袋,怎麼就沒猜出這層盤算來,她可恨不得離沈諾十萬八千里遠,這人身邊的鶯鶯燕燕隨便抓一兩個就可以鬧得她頭痛至極。

江隨剛要開口,便又被沈諾堵了回去。

“在高中的時候就看見江隨的名字老是掛在我的排名之上,早就想認識一下江同學了,今日能有這個機會,真得謝謝叔叔。”沈諾話是說給江淮之聽,可眼睛卻直勾勾的盯着江隨,眉梢高挑,眉目間滿是得意。

他沈諾次次都是年級前十,江隨發揮又很不穩定,擠破腦袋都進不了前十,這不是在鄙視她讀書差嘛。

江淮之聽了倒是高興,江隨知道此時也還不了嘴,低下頭狠狠的瞪了沈諾一眼。

江淮之看江隨低頭,還以爲是江隨害羞,對自己的牽線更滿意了。

最後在江淮之的極力撮合之下,江隨和沈諾加上了微信,不過江隨轉頭就把人拉進黑名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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