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祖說完,看看李向道:“今日我把這個佛像和寶圖都交給你了,至於你怎麼去用他們,我就不管了,不過你要記住一點,如果你能找到其餘寶圖和它的主人,一定要善加對待,他們是李家先祖的恩人。”
李向點點頭道:“祖父,我會的。”又想想道:“那這個龍王也有可能是其中一人的後人吧,要不他怎麼會知道我們家裡有寶圖的?”
李耀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之所以今日我才告訴你這些事情,是因爲這段日子,因爲寶圖發生了太多的不幸,我不希望你還矇在鼓裡,也不想看到更多的人受到傷害。”
停了一下又道:“你知道了寶圖的來歷,也許對龍王和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會有更加清晰的分析,只希望我們李家不會因爲這張圖,弄的家破人亡就好。”
李向重重的點點頭道:“祖父放心,我知道怎麼做的。雖然說寶藏誘人,但相比起家人的平安,它就不算什麼,要是真的有一天會因爲這張圖帶來災難的話,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它交出去,來保全家安寧。”
李耀祖寬慰的笑道:“向兒,你真的長大了!祖父放心了!”
李向帶着佛像回了自己的書房,關上門端詳了半天,又將佛像放到書桌上,這才躺下,可是怎麼都睡不着。
不知道寶藏是一回事,知道了又是一回事。這時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會兒想到因爲寶圖的事情,家人都受到了傷害,一會兒又想寶藏被找到了,全家都怎樣的興奮。想來想去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第二日見到戴胄時,兩人都笑了起來,李向的眼圈發黑,一夜沒睡踏實,戴胄也是發黑的,昨晚去抓水堂主,卻毫無收穫,想了一晚上。
李向也知道像水堂主那樣的人,不會輕易被抓到的,也沒說什麼,只是告訴戴胄可以先把古寶齋的案子結了,將玄機和尚正法。
事情到現在總算可以暫時的完結了,只是二爺爺的兩個孩子還不知下落,王如雨也生死不知,這讓李向很鬱悶。
正好這段時間該去洛陽了,先把秦瓊的皇槓事情處理完,順便看看樑老叔回來沒有,還有也能查訪一下洛陽城中龍王的勢力。
於是第三天,李向便帶着長孫無忌、秦瓊和王旭王昭,還有親兵們趕去洛陽,家中留下羅成和張方洛這些特種兵護衛,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只是告訴羅成不管敵人有多少,都不要再輕易的追出去,府裡所有人的安危都在他身上。羅成也是點頭答應,李向才放心的出發。
自古逢秋悲寂寥,
我言秋日勝春朝。
晴空一鶴排雲上,
便引詩情到碧霄。
望着洛陽城外黃花滿地,遠處的天街建築在晴空下格外醒目,李向突然就詩興大發,感慨起來。
衆人已經習慣了李向這種突如其來的詩意,都很平靜,倒是李向自己被自己的興致感染,心情好了許多。
洛陽城還是那個樣子,唯一不同的便是段達現在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兢兢業業的幹着自己的事情。
見到李向一行人,段達帶着親兵就出來迎接。李向見到他的樣子,心裡也覺得這個人還是不錯的,起碼知道重新振作。跟他說了幾句話,又勉勵了幾句,這才朝着太守府行去。
宇文成都聽說李向到了,親自到門口迎接,李向也不和他客氣,直接進去,介紹了秦瓊。
得知秦瓊便是押運皇槓的人,宇文成都笑道:“我說皇槓早就到了,怎麼押運的將領遲遲未現身,原來是在李都尉那裡啊,好了,你來了,我也能交接了。”
秦瓊有些尷尬,只好笑着將過路憑證和官方的文書拿出來,交給宇文成都蓋上印,又讓李向蓋印,最後這才包好,等給楊廣寫好奏摺,一起送到涿郡羅藝那裡。
這件事解決完了,李向也沒什麼大事,便邀請秦瓊一起去望月樓吃酒。宇文成都笑道:“還是不要去那裡了,今日正好是越王請我去赴宴的,聽說是請了這段時間洛陽很紅火的雜耍藝人到府上表演,咱們都一起去吧,越王還經常問我你什麼時候來呢。”
李向一聽就想到當日派楊月萍來洛陽,探查王如雨父子時寫回去的信,上面就提到了這個雜耍藝人,好像也不是那麼簡單。回身看看長孫無忌,見他也是微微眯着眼,心裡知道他也想到了,便笑道:“正好,我也有段時間沒有見越王了,今日就沾你的光了。”
宇文成都便叫人去準備了幾匹馬,大家一起出府往越王府而去。
一到越王府,就見到無數熟悉的面孔,都是洛陽的大小官員。一見李向,都是陪着笑臉兒施禮,之後便躲得遠遠的。
長孫無忌笑道:“李大人在洛陽官員心目中,可是和神仙差不多了。”
李向回頭看看他笑道:“輔機,你現在的嘴也太損了,你直接說我是瘟神不就得了,還拐彎兒的說我。”
秦瓊這段時間跟着李向,覺得這個人真的很神奇,給他的印象每天都在變化。這時見到這些大小官吏們對李向如此害怕,便忍不住問道:“李大人,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他們怕你!”
李向笑道:“我做的事情太多了,你還是問輔機吧,他會好好和你說的。”
長孫無忌笑道:“秦將軍不知道,咱們李大人,在文人心中被叫做‘李明月’,在百姓心中叫做‘李青天’,在這些官吏心中被叫做‘李砍頭’,等我慢慢和你說。”
李向搖搖頭也不理這兩個人,徑直去找越王楊侗。越王府對李向來說是輕車熟路,就像自己家一樣,三拐兩拐便到了後院。
正要去找楊侗,卻聽到一羣人嘰嘰喳喳在那裡吵鬧着。李向皺皺眉道:“怎麼楊侗現在也不管這些下人了,這可是越王府,哪有這樣不懂規矩的人。”
李向快走兩步,遠遠一看,才發現楊侗站在一個亭子裡,亭子外一羣穿的花裡胡哨的男女在那裡叫喚。
楊侗沒有注意李向,還在亭子裡大聲喊着:“還是那件紅色的好看,綠色的該給鸚鵡客穿的,那纔像鸚鵡的。”底下的那些人也是嘰嘰喳喳的沒完沒了。
李向慢慢走進一看,原來這些人都在準備衣服,可能是發生了什麼爭執,一直沒有決定到底穿什麼好,再看楊侗也是興致盎然的出着主意。
他緩步走到廳邊咳嗽一聲,楊侗這纔看到李向,馬上高興的走了下來,拉着李向的手叫道:“哎呀,大哥,你可來了!”
所有人一下都安靜了,注視着李向。李向有些尷尬,低聲說道:“越王殿下,這麼多人呢,你怎麼能叫我大哥!”
越王愣了一下馬上說道:“李都尉來的正好,來看看本王給這些藝人準備的衣服怎麼樣?”
李向這才知道,原來這些人就是最近在洛陽比較火的雜耍藝人,便笑着道:“他們自己準備就好了,怎麼還叫你一個堂堂王爺做參謀。”
楊侗笑着正要說話,下邊一個錐子臉的女子哼了一聲道:“你又是誰?還敢管王爺的事情,不想活了?”
楊侗本來笑着的臉,一下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打起哈哈道:“玉兔,不得無禮,這位是河南郡都尉使李向李大人!”
李向倒是被這個女子怔住了,已經很久沒人敢這樣和他說話了,而且還是一個街頭雜耍的人,心裡想:“看來這羣人還真的不簡單,是不是又要有什麼事情發生啊,難道我到了哪裡,哪裡就要有事情?”
玉兔撇撇嘴道:“什麼都尉還能有你這個王爺官兒大?嘁,都懶得理他。”說完就對着其他人道:“快點兒,馬上表演了,怎麼還沒選好啊!”衆人一下子又吵鬧開了。
李向微微皺皺眉,看看楊侗並沒有惱怒,心道:“難道短短的幾日,這些人都已經把楊侗制的服服帖帖的了?這不像楊侗的性格啊!”
楊侗見這些人又吵鬧開了,對李向呵呵一笑,拉着他到了廳中坐下才說道:“他們都是小民,你就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了。”
李向搖搖頭道:“自始至終我都沒和他們說一句話,怎麼叫我和他們一般見識呢。再說了,有你這樣大的王爺護着,我哪敢啊!”
李向也是想看看楊侗到底什麼心思,便用言語去刺激他。
楊侗呵呵一樂道:“好了,不說他們了,先說說你吧,這麼長時間也不來看我,聽說你早就從虎牢關回來了。”
李向見楊侗不提這件事,也就沒有繼續,便說道:“回來也是一堆事情,這不剛剛處理完就過來了。對了,戴胄的事情王爺考慮的怎麼樣,能不能忍痛割愛啊!”
楊侗笑着指指他道:“就知道你一來就會問我這件事,這不,我連文書都寫好了。”說着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的摺子遞給李向。
李向打開一看,是戴胄的所有信息和他的調令,楊侗在上邊蓋上章,表示以後戴胄正式成爲李向的幕僚了,與越王府再無瓜葛。
李向合起來笑道:“王爺慷慨,李向感激啊,那戴胄以後就住到我府裡了,他的家人,我回的時候一併帶走吧。”
“行,我都和他們說好了,另外他在我這裡也乾的不錯,我給他準備了一些禮物,你回去順便捎給他吧。”楊侗也笑道:“你可是把我府中最得用的人帶走了,你就沒有什麼東西表示一下?”
李向一陣頭大,這回來怎麼忘記了這件事情,楊家的這些人可都是李向的債主,不論是誰,見到他就要好東西。他只好笑道:“王爺,這次實在是來的匆忙,沒有準備,要不我想想看,要是能在這裡做出來不是更好嗎?”
楊侗撇撇嘴道:“就知道你一心都放在戴胄身上了,算了,這次就饒過你了,下次來的時候我要兩件好東西,不許反悔!”
李向趕緊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