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那條河 第三十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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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那條河 33集 徐小鷗

因爲雙方都有過錯,派出所對顧長風和肖天亮作出每人罰款五百元的處罰之後,便叫他們回家了。這期間,高敏沒有去關照他,他心裡很是惱火。

回到出租屋,高敏正坐在牀上玩手機,見他進來頭也沒擡,他更加生氣,便恨恨地說:“高敏,你什麼意思,嫌我給你丟人了是嗎?我被帶進派出所,你看都不看,回來了你還不理,你想幹什麼?”

高敏擡起頭憤憤地說“顧長風,你還有理了,開始我就叫你別去,可你非要去,說不帶你去就是看不起你。行,去就去吧,可那些人會說什麼,不用想你也知道,就算你不愛聽也得忍着吧,可你倒好,和他們針鋒相對,他們能不針對你嗎。我也知道他們來找你喝酒就沒安好心,可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你可以說,我酒量不行,今天看你們這麼熱情,我就捨命陪君子了,不過,我今天還有事,喝完這兩杯我們就先告辭了什麼的,然後,你喝完兩杯我們就走,我不信他們還好意思追着跟你鬧,那樣別人看着也是他們無理對不對。可你看看,你都說了些什麼,就憑你說的那些話,不打架纔怪。這下可好,我那些同學全都來指責我,說我不該把你帶去,好好的一場同學聚會,被我搞得亂七八糟,都說我腦子進水了,那會兒,我真恨不得一頭鑽到地底下去!我氣都氣暈了,你還指着我去派出所關照你,你回來了,我要怎麼樣,要我放鞭炮歡迎你嗎?你還真好意思!”

“是,我沒素質,我給你丟人了,我就一小保安,沒車沒房還沒錢,和你這個大學生在一起,我永遠都只能給你丟人,可你當初爲什麼上趕着追我,現在嫌我給你丟人,嫌我丟人你可以走啊,我又沒有強求你和我在一起!”顧長風憤怒地說。

“顧長風,你給我聽好了,這是你第二次趕我走了,好,我走,這一次我回家去,絕對不會再回來,我看走眼了,行吧,拜拜!”高敏心痛欲碎地說出這番話,收拾好她的衣物,拉着箱子氣沖沖的出了門。

董剛見此情景,立刻打電話給黃明傑:“老闆,他倆又

吵架了,高敏拉着箱子說是回家了。”

“是嗎,太好了,繼續監視哈,過幾天還有大事要你辦

。”黃明傑笑道。

“好的,老闆,有事你只管吩咐。”董剛說完,黃明傑掛了手機。

高敏乘出租車回到家時,已經12點了,高敏見父母都已

經入睡,便輕輕的打開門,悄悄的走進自己房間。但陳娟還是聽見了,她推醒高海濤說:“海濤,你醒醒,我怎麼聽見好象有人進來了。”

“是嗎?”高海濤坐起身,豎起耳朵聽了聽,說:“哪裡有人,你是在做夢吧。”便又倒頭睡去。

“是嗎,我做夢,不對,我是覺得有人進來了,不行,我得去看看。”陳雅娟嘀咕着,走進客廳。

這時,高敏想起顧長風對她的絕情,禁不住伏在牀上傷心痛哭。陳雅娟在客廳就聽見了,急忙走進高敏臥室。見高敏在哭泣,急忙喊道:“海濤,是高敏回來了,女兒在傷心呢,你還不趕緊過來!”

“什麼,高敏回來了!”高海濤急忙翻下牀,來到高敏房間,關切地問:“丫頭,你這是怎麼了,咋這個時候回來?”

高敏只是哭泣,卻不出聲。

陳雅娟沒好氣地說:“這還用問,一定是被顧長風欺負了唄,俗話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這丫頭,我們都反對你和他好,你非不聽啊,這會知道傷心了吧!不過,也沒什麼不好,趕緊和他分了,媽給你找個比他好一百倍的。”

“哎呀,媽,你能不能讓我安靜一會!”高敏揚起臉,淚汪汪的嘟嚕說。

“你看你這孩子,媽這不是擔心你嗎,嗯!”陳雅娟鬱悶地搖搖頭。

“是這樣,高敏,你別哭了,你平復一下心情,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你在半夜突然回家來,你不說爸媽心裡都着急呀。”高海濤溫和地說。

聽了他的話,高敏停住哭泣,擦乾眼淚,委屈地說:“昨天黃明傑打電話說,今天晚上他要在天河大酒店舉辦同學會,要我去,我就擔心黃明傑耍什麼花招,一口拒絕了。可顧長風卻執意要我帶他去,說不帶他去就是看不起他。沒辦法,我只好帶他去了。我那些同學聽說他是個保安,哪會有什麼好話,可他也該忍着對不。可他倒好,和他們針鋒相對,互不相讓,最後打了起來,被帶進派出所。我那些同學都來數落我,說我腦子進水了,找這麼個沒素質的男朋友,真把我氣死了,所以我也沒去派出所看他。快12點的時候,他回來了,我也沒理他。他就跟我發脾氣,說我嫌他給我丟人,不去看他。我那會還在氣頭上,就跟他吼,說你進派出所難道很光彩嗎,我是不是還要放鞭炮歡迎您回來!他就更火了,張嘴就說,是我追他的,想走沒人留我!我最恨他說這個,立刻就收拾東西回家來了!嗚——”高敏說着,又忍不住痛哭不止。

“哎呀,丫頭,你們說到底也不過是吵架嗎,兩個人在一起相處,哪有不吵架的。至於他和別人打架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男人嘛,怎麼能沒點脾氣。你也別傷心了,好好的睡一覺,等明天醒來一切都好了。”高海濤說。

“不行啊,高敏,這次你一定要聽媽的,和他斷了,你看他那樣,一個窮光蛋,連個窩都沒有,還敢欺負我的女兒,再敢來找你我把他轟出去!”陳雅娟黑着臉說。

“媽,你別說了,很晚了,你們去睡吧,我想一個人靜靜。”高敏憂傷地說。

“丫頭,你還有什麼好想的,就他那樣,一個打工的,敢給你來勁,你還有什麼好留戀的,分,這次說什麼都得跟他分了!”陳雅娟還在嘟嚕。

“得了,咱睡覺吧,主意讓高敏自己拿,你就別管了。”高海濤扶着陳雅娟的肩膀,推着她走進臥室。

陳雅娟還在說:“這丫頭都是讓你慣的,什麼都由着她性子來,大人說話一句也聽不進,你看看,受了委屈還不是得回家來哭,你還讓她自己拿主意,她有什麼主意呀,過兩天顧長風來找她,兩句好話一說,保證又跟他跑了。”

“那是呀,你沒看明白嗎,他們吵歸吵,但是,你要是讓她和顧長風分手,高敏是不願意的,不然,她不會那麼傷心,這事你還是讓她自己好好想想吧,女兒也不是小孩了,通過這段和顧長風的相處,他們到底合適不合適,我想她會明白的。”高海濤說。

“唉,咱這女兒,真不讓人省心,行了,睡吧。”陳雅娟說完,兩人關燈睡去了。

高敏走後這些天,顧長風心裡一直很糾結,他一遍一遍的問自己,高敏是愛我的,而我也很愛她,可爲什麼會搞成這樣呢,是我錯了嗎?明明是他們瞧不起我,故意刁難我呀,難道我就該任由他們欺辱,那,我還是個人嗎,我還有什麼尊嚴!看着我進了派出所,她看都不去看我,我回到家來她還不理我,在她眼裡她把我當什麼了!得了,這次就算分手我也不去求她回來了,隨她的便吧......

想是這樣想,顧長風心裡卻亂糟糟的,一週過去了,他沒去找高敏,高敏自然也不會聯繫他,兩人就這樣僵持着。

王偉最近談了一個女朋友名叫徐春妹,也是鄉下來的打工妹,在一家超市做收銀員,人不算漂亮,但看着很樸實,她最近一下班就來找王偉,兩個人很是親熱。看着他們,顧長風很是羨慕,心說,我恐怕只有和徐春妹這樣的女人在一起,纔有可能相伴一生吧。

“在想什麼呢,這兩天我看你老是一臉的舊社會,什麼情況,又和高敏吵架了?”王偉走過來問。

“要是吵架就好了,這次人家回家了,也許再也不會回來。”顧長風苦笑道。

“回家,你們分手了,爲什麼呀?高敏費了那麼大勁才和你在一起,一定是你做了什麼讓她傷心的事,不然,她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王偉板着臉說。

“算是吧,但我覺得我沒錯,是他們逼的!”顧長風憤憤地說。

“他們,他們是誰?到底怎麼回事,你說呀。”王偉追問道。

顧長風便把事情的經過仔細說了一遍。

聽完他的話,王偉沒好氣地說:“顧長風啊顧長風,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我說句難聽的,你出了長得帥,會武功,別的可就真沒什麼長處了!人家搞同學聚會,你去幹什麼,你去了說什麼。高敏都知道黃明傑沒安好心拒絕了,你還非要去,你向他們宣佈你是個保安很自豪嗎?我問你,要是你妹妹是大學生,她找個打工的保安你會贊成嗎?不是我們自己看不起自己,大學生和一個保安相愛,你問100個人起碼有99個說不合適。所以那種場合你躲都來不及,可你還往上衝,去了還不能剋制自己,跟人打架進了派出所,高敏難道沒理由生氣嗎。她不去看你,不理你一點也沒錯,你還張口就讓她走,她不走還賴在你那裡啊!我看哪,這次你想讓她回來,很難了!”王偉無奈地搖搖頭。

“其實,我也沒想去求她回來。”顧長風憂鬱地說。

“什麼意思,你想放棄了?”王偉問。

“我還沒想好,但我想也許只能這樣了,因爲我如果繼續和他在一起,就要繼續生活在她的親戚朋友的白眼之中,而我的性格卻又最不能接受這個,所以,我和她之間的矛盾衝突是無法避免的,分手也只是早晚的事,我和他真的不合適,根本就不應該開始,假如,高敏是個徐春妹這樣的女孩,我想我們相處就會融洽得多。”顧長風感嘆地說。

“打住,少拿我的女人說事,我吃醋的哈!”王偉瞪了顧長風一眼。

“瞧你那樣,神仙放屁——神氣什麼啊,我是說,象她這樣的打工妹和我們纔是一路人,纔可以一起住出租屋,吃粗茶淡飯,過普通平常的日子,纔可能長久。”顧長風淡然一笑說。

“對,這一點你說得不錯,我只是覺得高敏的確是真愛你,就這樣放棄很可惜,不過,鞋合適不合適,只有腳最清楚,主意還得你自己拿,你好好想想吧。”王偉說完,在顧長風肩上拍了一下,獨自走開了。

時光匆匆又過了一週,這天晚上,顧長風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纔回到出租屋。一進客廳,就看見董剛和一個年輕女子在一起喝酒。見他進來,董剛招呼着:“顧哥,這我女朋友肖麗麗,她是第一次來我這。”又對肖麗麗說:“這是我的室友,好哥們顧哥。”

“顧哥好。”肖麗麗對顧長風微微一笑。

“好,你們好,你們繼續哈,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顧長風對着他兩揮揮手,往臥室走去。

“別呀,”董剛起身拉住他說:“高敏又不在,你一個人窩在裡面幹嘛啊,來,陪我和麗麗喝酒,一醉解千愁嘛。”

見他這麼說,顧長風也想借酒消愁,便坐下了,三個人頻頻舉杯,喝了起來。喝了一陣,一瓶酒喝光了,董剛說:“顧哥,我看今天就喝到這吧,我和麗麗酒量都不行,高敏又不在,你喝高了也沒人照顧你,我們見好就收吧。”

“收什麼收啊,我還沒喝好呢,再開一瓶,我給你錢行不行!”顧長風拉長臉說。

董剛:“這不是錢不錢的事,我倆是真的不能喝,也怕你喝高了。”

“我都不怕,你怕個毛啊,再開一瓶,算我的,你們喝飲料陪我成不。”顧長風緊盯着董剛。

“行,行,顧哥,我們喝飲料陪你,你喝高了可別怪我們哈。”董剛又說。

“廢話,我就想醉,沒聽說一醉解千愁嗎,怪得着你嗎,真是!”顧長風嘟嚕着,又打開一瓶酒喝起來。董剛和肖麗麗相對一笑,心裡暗暗得意。

就這樣,董剛和肖麗麗喝飲料陪着顧長風又喝完一瓶白酒。最後一杯喝下肚,顧長風喊着:“再,再來一瓶,爺們還要,喝,喝。”話剛落音,他卻癱倒在沙發上。

見此情景,董剛忙對肖麗麗說:“快,顧哥醉了,來,我們把他扶到他臥室去。”

“嗯。”肖麗麗答應着,和董剛一起將顧長風架起,來到臥室。兩個人將顧長風放在牀上,顧長風突然抓住肖麗麗的手說:“高敏,你別走,你別走,別丟下我一個人!”

見他這樣,董剛低聲對肖麗麗說:“下面就看你的了。”

肖麗麗眨眨眼睛笑道:“放心吧,他都這樣了,我還能搞不定。”

“行,那我先出去了。”董剛說。

“快走吧,不然你還看着我們辦事啊,哈哈!”肖麗麗一聲浪笑。

董剛心說,這女人真騷,急忙出門回到自己房間,撥通黃明傑的手機:“老闆,顧長風已經和一個女人上牀了,一時半會不會醒來。”

“好,你看好他們,這期間不要發生什麼意外,別的你不用管。”黃明傑說完便掛斷手機,打給了陳雅娟。“喂,小黃,你什麼事?”陳雅娟問。

“阿姨,你不是一直反對高敏和顧長風在一起嗎,現在顧長風正和一個酒吧女睡在一起,後面的事就看你的了。”

“什麼意思,你是說顧長風在和一個酒吧女亂搞,這是真的嗎?”陳雅娟疑惑地問。

“不瞞你說,這是我安排的,不然怎麼可能拆散他們,我也只能做到這了,後面該怎麼辦,我想你懂的。”

“你也真夠損的,這種點子你也想得出來,行,我知道了。”陳雅娟掛了手機,來到高敏房間,對高敏說:“高敏,你跟我走。”

“去哪裡?”高敏詫異地問。

“別問了,你跟我走就是。”陳雅娟急切地說。

“媽,你不說明白我不去。”高敏一臉不滿。

“走啊,我叫你跟我走!”陳雅娟不由分說硬拉着高敏往外走。

“陳雅娟,你這是幹嘛?”高海濤喊着。

“你別管!”陳雅娟甩了一句走遠了。

陳雅娟拉着高敏上了出租車,對司機說:“去西小路。”

司機點點頭,出租車向西小路駛去。“媽,你什麼意思,你是要我去和顧長風說分手對吧?”高敏板着臉問。

“你去了就知道了。”陳雅娟說。

“我不去,媽,我還沒想好呢,媽,拜託你,別總是替我做主行不行。停車!”高敏對着司機喊。

“高敏,你今天敢不去,我一頭撞死,你信不信!”陳雅娟指着高敏憤憤地吼了一聲。

“哎喲,媽,我去我去,我去就是,至於嗎,要死要活的。”高敏很無奈地。

“哎喲,你們這是幹嘛呢,死呀活的,嚇我一跳,別錢還沒賺着,倒惹來一身騷。”司機埋怨道。

“開你的車吧,我們母女鬥個嘴,有你什麼事!”陳雅娟還了一句。

“幹嘛呀,還挺橫,得,不和你們說了。”司機再沒出聲。

不一會,車在西小路停下來,兩人來到出租屋門前,高敏剛要敲門,陳雅娟攔住她低聲說:“你不是有鑰匙嗎。”

“嗯。”高敏答應着,掏出鑰匙打開門。兩個人走進顧長風臥室一看,高敏立刻驚呆了:只見顧長風和一個女人光着身子緊緊摟在一起!

“顧長風,你不要臉!”高敏怒氣沖天的罵着,衝過去打了他一巴掌。陳雅娟一把將蓋在他們身上的被子扯開。

“啊呀,媽也!”肖麗麗尖叫一聲,慌亂地抓起她的衣服擋在胸前。

顧長風也被驚醒了,他驚訝萬分地看看陳雅娟和高敏,一把抓過一件衣服蓋在身上,詫異地看着肖麗麗,問:“我操!怎麼會這樣,你怎麼會在這裡?”

肖麗麗委屈地說:“顧哥,你怎麼還怪我,我們是叫你去喝酒,可喝完一瓶我和董剛都說不能喝了,可你非要喝,還要我們喝飲料陪你。後來你真喝醉了,我和董剛纔把你扶到牀上。可你又把我當作高敏,拉着我不鬆手,我才睡在這裡的,你現在怎麼還怪我,嗚——”肖麗麗說着又假裝傷心地哭了起來。

聽她這麼說,顧長風還是覺得事情很蹊蹺,便冷冷地說:“好了,你走吧。”

肖麗麗沒有起身,還在假裝抽泣。

“我叫你走,沒聽見嗎?”顧長風大吼了一聲。肖麗麗這才捂住身子跑出門去。

顧長風低着頭,對高敏和陳雅娟說:“阿姨,高敏,對不起,我給你們丟人了!”

“顧長風,你就別裝了,怪不得你會趕我走,原來你想和別的女人亂搞,要我給你騰地對不,你放心,從現在起,我和你一刀兩斷,永遠不再來往!媽,我們走。”

高敏說完,便拉着陳雅娟出了門。在車上,高敏忽然對陳雅娟問:“不對呀,媽,這事你怎麼知道的?”

“哦,是這樣,我給那個董剛200塊錢,跟他說顧長風這裡有什麼事讓他及時告訴我。所以,今晚他纔給我打電話了。”陳雅娟說這話時心裡直打鼓。好在高敏“哦”了一聲,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她才鬆了一口氣。

他們走後,顧長風思索着,真邪門,董剛明明說肖麗麗是他的女朋友,怎麼會跑來和我睡在一起,而且這麼快,高敏和她媽媽就知道了,還來到這裡,很顯然,這分明就是個陰謀,是有人事先設計好的。想到這裡,他穿好衣服悄悄的來到董剛到臥室門前,就聽見董剛說:“這是兩千塊,你收好了。”

顧長風不由得怒火中燒,“砰!”的一聲踹開門闖進屋內,一把抓住肖麗麗的胸襟,憤憤地說:“爲什麼來害我?”

肖麗麗突然一愣,但她很快又若無其事的笑着說:“顧哥,你怎麼說話呢,什麼我害你,是你把我當作高敏硬把我拉上牀的。人家一個女孩子,白白陪你睡了,你還說我害你,不帶這樣玩的吧,呵呵。”

“老子沒工夫和你廢話,就算是我喝醉了硬拉你上牀,你就上嗎?董剛不說是你是他女朋友嗎,他怎麼看着女朋友和別的男人上牀還可以裝孫子?快說實話!”顧長風吼道。

“顧哥,你這是幹嘛,你喝醉了之後,我們把你扶到你屋裡,就回來睡了。我也是聽見你們那邊吵吵才醒了的,沒明白怎麼回事她就過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真的不知道。”董剛強作鎮靜地說。

“董剛,你給我閉嘴,老子沒問你!”顧長風朝他吼了一聲,又掐住肖麗麗的脖子,狠狠地說:“想死是不!”他用力一掐,“啊!”肖麗麗尖叫一聲,立刻憋得滿臉通紅,魂都沒了,結結巴巴地說:“是,是他叫,叫我乾的,說,說好,先付一千,事成之後再,再給兩千。”

聽了她的話,顧長風鬆開手說:“這沒你的事了,趕緊滾!”

肖麗麗立刻象一隻受驚的小鹿,飛一般的跑出門去。

顧長風轉臉把目光投向董剛,恨恨地說:“是黃明傑讓你乾的吧!”

“嗯。”董剛低着頭,不敢看顧長風。

“虧我還把你當我哥們,說吧,你爲什麼這樣幹?”顧長風吼道。

“爲什麼,顧哥,你就別問了,我不是人,我對不起你,要殺要刮隨你的便吧!”董剛憂傷地說。

“你,你不說是吧,別說我沒給你機會!”顧長風一手抓起他的胳膊,一手握住他的腿,將他高高舉起,狠狠地砸在牆上。“啊——”董剛慘叫一聲,從牆上跌落在牀上。

“哎喲,哎喲......”董剛痛苦的**着。

看着他痛苦的樣子,顧長風有些不忍,想了想說:“你也別怪我下手狠,你做這事也太缺德了,不這樣都對不起我自己。行了,你不說就算了,我打也打了,我們兩清了。”顧長風說着就要出門。

“不,顧哥,我說,是我對不起你,早在高敏剛住你這沒多久,黃明傑就找到我,要我每天注意你們情況,隨時給他彙報,說他每月付我兩千元工資,你知道你我一個月的工資也才兩千多點,我家窮,我妹妹上大學的錢都要靠我,我又不用做什麼,而且對你們好象也沒什麼傷害,也是我貪錢吧,我就答應了,所以,這幾個月,你們的喜怒哀樂,他都是一清二楚的。這一次,高敏回家後,他給我了五千塊錢,要我找個女人和你上牀,我的任務就結束了。本來這事我是不答應的,畢竟是傷天害理,我很不情願,可他說,我要不做,他就把我以前做的事全都告訴你。我想,看來怎麼着都是要得罪你了,做了還能得到五千塊,所以,我就答應了。顧哥,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是我對不起你,我就是小人一個,人窮志短啊!嗚——”說到這裡,董剛含着眼淚深深地給顧長風鞠了一躬。

“好了,別說了,真難爲黃明傑這麼努力要拆散我們,其實,我心裡清楚,就算沒有黃明傑,我和高敏也是很難繼續走下去的。的確,高敏和我住在一起之後,她就沒有買過一件新衣服,沒買過一件高檔的化妝品。雞魚肉都是她在買,別人談戀愛都愛去電影院,可我卻只能帶她去公園,因爲即是這樣我每月都很難存上一千塊錢,我什麼時候纔有可能買房子呢,難道就在這出租屋結婚嗎?就算她願意我都不願意!那也太虧人家了。你不知道,每當和她在一起,我都會想起這些,心裡就象壓着一塊大石頭,喘不過氣來。而她呢,嘴上雖沒說,但對這種日子顯然已經厭倦了,所以,我覺得我們分手是在所難免的,好了,我們之間就算翻篇了,以後,你好自爲之吧。”顧長風說完,便出門去了。董剛看着他的背影,陷入默默地沉思之中。

楊鎮山和夏美蘭在走廊上相對無語,默默地站了一會兒,夏麥蘭焦急地說:“老楊,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哪? ”

楊鎮山想了想說:“還是跟劍飛和海露他們商量一下再說吧。

“那好,我們現在就去。”夏美蘭說完便拉着楊鎮山匆匆離開醫院,乘出租車來到女兒家中。一進門,夏美蘭便說:“高海玲,答應不起訴家偉了,但她卻要我們永遠不和振華相認,你們說,這怎麼行,這不是要我的命嗎,我沒答應。”

“哎喲,媽,你幹嘛不答應啊,你還嫌我們家偉在看守所裡呆得不夠久嗎?真是的,我這都快急瘋了,人家都同意了,你還不答應,有你這樣做姥姥的嗎!”楊海露十分不滿。

“海露,怎麼跟你媽說話呢,我們這不是來和你們商量嗎。”楊鎮山瞪了她一眼。

郭劍飛忙說:“海露,你看你,怎麼能跟媽這樣說話,爸媽這不是來找我們商量嗎,還不趕緊給媽道歉。”

聽了他倆的話,楊海露轉身看了看夏美蘭,眨眨眼說:“道什麼歉,我和我媽經常這樣說話,誰叫她是我媽呢,難不成她還真跟我生氣呀,是不是啊,媽。”

“哼!”夏美蘭板着臉說:“我不生氣,我沒讓你氣死,都是要做婆婆的人了,說話還是不過腦子,家偉是我外孫,我會不想他早些出來嗎,可振華是我親孫子,這麼多年都錯過了,現在看見他就在眼前,卻不能相認,我真的是受不了,嗚——”夏美蘭說着便又忍不住抽泣起來。

“媽,你別急啊。”郭劍飛說:“我看可以先答應高海玲,這樣就可以讓家偉先出來。家偉出來之後,不是應該好好感謝他們嗎,這樣我們就會有很多機會和振華接近,到時候我們還可以裝做不經意的告訴振華他是你的親孫子。這事只要他知道了,我們再全心全意地去愛護他,一定會感化他的。到那會,高海玲想攔都攔不住,你們說是不。”

“嗯,我看劍飛說的沒錯,我們就答應高海玲,不認振華,等到家偉出來了,我們就可以藉着感謝他們時常去看振華了,至於什麼時候告訴振華,那得走一步看一步。老太婆,你看呢?”楊鎮山轉向夏美蘭問。

“唉,也只能這樣了,那我們現在就去告訴高海玲,只要他們同意原諒家偉,我們就可以去看振華了。”夏美蘭急不可待地說。

“哎喲,我的媽也,沒你這麼急的吧,你這剛進門,屁股都沒落地,馬上又要走,再急也不在這一會吧。”楊海露說。

“咋,這會兒你又不急了,我可是急得要死,很有可能我們同意不認振華,就有可能高海玲會讓我們見見振華呢,我可沒心思在你這耗着,老頭子,我們走。”夏美蘭說完便出門去了。

楊鎮山對他倆說:“你媽就這脾氣,沒辦法,那,我也去了哈。”楊鎮山說完也跟着出了門。

他們走後不久,楊海露對郭劍飛說:“哎呀,還說我媽,我怎麼也有點坐立不安呢,劍飛,乾脆,我們也去醫院吧,不然在家裡乾着急,急人。”

“行,我們去醫院門口等,不去打擾他們。走吧。”郭劍飛說完,兩人也一同下樓,開車直奔醫院。

楊鎮山和夏美蘭再次來到7號病房門口,高海玲一見他們,急忙走過來把他們拉到一邊,冷冷地說:“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又來了?”

“海玲,你別生氣,我們回來是因爲我們商量好了,我們向你保證,永遠不認振華,希望你們原諒家偉,他年輕不懂事,我們再次向你們道歉,我們希望可以補償振華,什麼要求,你們都可以提,你看這樣好嗎?”楊鎮山懇切地說。

“我怎麼可以相信你們說的是真的,要是等我原諒郭家偉之後,你們又去認振華怎麼辦?”

“這個我真沒辦法和你說,這種事得憑良心,道義,我楊鎮山是什麼樣的人,我想海玲你是應該明白的,我以我的人格向你保證,我一定不會違背今天的承諾!”楊鎮山鄭重地表態。

“說真的,楊叔叔,我可以相信你,但我不相信她。”高海玲轉臉看了看夏美蘭。

“哎喲,海玲,話說到這份上了,我給你賭咒,我們今天說的話都是真的,要是有半句假話我出門立刻讓車撞死!”夏美蘭急忙發誓。

看見她焦急的樣子,高海玲嘆了一口氣說:“你們以爲我願意爲難你們嗎,我和楊浩然那些事,你叫我怎麼跟兒子說,我又怎麼開得了口!嗚——”高海玲說着就忍不住落下淚來。

夏美蘭接着說:“是,是,我懂,我一直都知道是我們浩然對不起你,可他畢竟是我兒子,而且他的死的確和你不能說沒有關聯,所以,我心裡忌恨你。其實,這麼多年裡,我早就想去看你和孩子,可想想自己當年對你說過的那些狠話,就沒有勇氣去面對你們。直到那天看見振華,這一切都放下了,心裡就只想着去疼他愛他!海玲,你別難受了,我們一切都聽你的。”

“那好吧,”高海玲擦乾眼淚說:“那就這樣吧,我答應你們了,不過,這件事我還沒跟振華說,你們得等我和他溝通一下,要是他不同意,我還得慢慢做他的工作呢。”

“行,那先這樣,謝謝你了,海玲,那我們不打擾你了回去等你的消息。”楊振山說完,又對夏美蘭說:“老太婆,咱先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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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美蘭卻沒有動,她眼裡流出兩行熱淚,酸楚地說:“海玲,我求求你,你就讓我們見見振華吧,我太想見他了,想得我受不了,我求求你,就讓我們進去看他一眼好嗎?”

“你,你們怎麼這樣,這不是得寸進尺嗎,我還怎麼敢相信你們,不行,這事沒商量!”高海玲生氣地說。

“海玲,我求你了,我求求你,我們就到他跟前看看,什麼都不說,還不行嗎!”夏美蘭接着哀求。

“你別說了,現在我不可能讓你見他!”高海玲話剛落音,夏美蘭拉着她的衣襟,“咚!”一聲跪在她面前,哭着說:“海玲,你讓我見見他吧,我保證什麼都不說,求求你了!”

這時,很多人都把目光投向這裡,高海玲感到很是尷尬,忙說:“哎呀,你這是幹什麼呀,這麼多人!快起來,起來說。”

夏美蘭卻固執地說:“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唉,我算怕你了,好,你們跟我進來,但你們不許亂說話,都聽我說,要是亂說一句我還得趕你們出來哈!”高海玲說。

“行行行,全都聽你的!”夏美蘭擦乾眼淚,對着楊振山昂昂頭,跟在高海玲身後走進7號病房。楊振山也喜滋滋的跟了進去。

這期間,周婉婷來了,這會正在給林振華削蘋果呢,看見高海玲帶着兩位老人進來,都很詫異,疑惑地看着他們。

“媽,你怎麼會和他們在一起,這不是郭家偉的外公外婆嗎?”

聽兒子這樣問,高海玲急忙湊到林振華耳邊,低聲說:“是啊,是他們,你看他們這一般年紀,還給我跪下了,說只是想給你道個歉,並不一定要你原諒郭家偉,我真是拿他們沒辦法了。算了,振華,你就讓他們給你道個歉吧。”

“這,”林振華心裡很不情願,但看着兩位老人期盼的眼神,他也知道再拒絕會讓旁邊人覺得他太過分。這時,周婉婷也在他身邊說:“振華,他外公外婆人很好的,你就讓他們道個歉吧。”

“唉!”林振華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他知道接受道歉就是表示願意和解,但是,看着這兩位老人,如果自己再堅持不讓步,一定會讓周圍的人都覺得他得理不讓人,只能先答應了。

高海玲向他們點頭示意。楊振山和夏美蘭急忙走到林振華身邊,夏美蘭拉住他的手,心痛地說:“振華,好孩子,你受苦了,都是我們沒管教好家偉,才讓你受到傷害,我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呀!”

看着她的神態,林振華有些奇怪,心說,他外孫傷了我,她至於這麼難過嗎,怎麼好象我纔是她孫子,真是讓人費解。他想了想說:“沒什麼,都過去了,醫生說,傷口恢復得不錯,明天我就可以拆線了。”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太好了,這我就放心了,孩子,你受苦了!”夏美蘭說着,禁不住心痛得淚流滿面。 林振華好生疑惑,心說,這也太奇怪了吧?他把目光落在高海玲臉上。高海玲明白兒子心裡在懷疑了,急忙對夏美蘭說:“好了,不讓你們來非要來,道歉也道了,那就回吧,我們振華要休息!”說完,她便用憤怒的眼光瞪着夏美蘭,示意他們快走。

楊鎮山見此情景,知道高海玲很生氣,急忙拉着夏美蘭說:“老太婆,我們走吧,這人太多打擾孩子休息,快走吧。說完,就拉着夏美蘭出了病房。

高海玲追到走廊上,對夏美蘭埋怨道:“你怎麼這樣,沒看出振華覺得你不對勁嗎?你想幹什麼呀,你不會故意這樣想讓振華認你吧?要是這樣你們趕緊走!再也別來找我,我也絕不可能原諒你們郭家偉!快走吧!”

“不不不,海玲,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就是一看見振華就會心疼他,這眼淚就止不住啊,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海玲,你就原諒我吧,我跟你保證,以後一定不這樣了!”夏美蘭一把拉住高海玲,急切地說。

楊振山也對高海玲說:“海玲啊,人常說,老小老小,這人老了就跟小孩一樣,你阿姨現在就是這樣,你就當她是個孩子,原諒她好嗎,以後我們一定注意,行嗎?”

看見楊振山真誠的樣子,高海玲心軟了,是啊,自己也是做母親的人,兒子不在了疼愛孫子,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了。於是,她想了想說:“好吧,這事就過去了,不過,要原諒你們郭家偉,我說了不算,我得問問振華,這兩天我會找個合適的機會跟他說,你們先回去等消息吧,我去病房了。”說完,她便轉身往7號病房走去。

楊鎮山拉着夏美蘭說:“走吧,咱回家等着,這事急不得,得慢慢來,你看你剛纔那樣,振華都被你嚇着了,你這樣搞不好真的會壞事的!”

“可我,我就是忍不住,想看我孫子,我的乖孫子就在眼前,我卻不能疼他愛他,看看他都不可以,我真的受不了,受不了啊,嗚——”夏美蘭說着,又忍不住哭出聲來。

“哎呀,回吧,老太婆,我知道你難過,那也只能先忍着,咱回家吧。”楊鎮山說着,拉起夏美蘭走出醫院。

第33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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