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忍辱負重

雲蒼子何人也?

雲蒼仙宗宗主,也是名義上的雲蒼仙帝。其道號原本叫作蒼雲子,他也是心意聖宗裡除聖宗主之外,最擅長耍心眼的人物。想那冰海一戰時與楊夜合謀,簡直就是個騙死人不償命。當時,蒼雲也算是將‘道貌岸然’這個成語演繹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步,他這副正氣凜然、仙氣飄然、道氣颯然的面容外貌,可以說是騙倒無數仙人,也不知有多少老奸巨猾的天正仙人,栽倒在某人的非凡氣質之下。

也別說,蒼雲的這副模樣,還真能博取到七神官的歡心。七神官一見到,這位連骨子裡都似乎烙印着正道印記的修者,難免會生出同道中人的感覺。這也難怪,前輩老奸見到新銳鉅奸,就好似老猩猩遇到小猩猩,自然會生出惺惺相惜之感來。

“汝之來意?”

“特來投誠!”

“好說,好說!快請,快請!”

得知雲蒼子的來意後,七神官心下大喜。他們本有此意,正不知如何着手,誰知對方早有輸誠之心。這下不費半分工夫,便能收穫一批精銳屬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更何況,這批天正修者乃是地頭蛇,七神官若想順利的掌控天正星系這偌大的地域,這類屬仙是絕對少不了的。

當然,七神官對蒼雲的信任,也是極其有限的。雖說這批修者臨陣背叛,是天正修者大軍潰敗的首要因素,但誰也不敢說。這裡面絕對沒有陰謀詭計。所以,當雲蒼子來到七神官面前,說明來意後。雷霆都省主問得第一個問題,便是:“你可知我等身份?”

“小仙不知!”

“那。你爲何臨陣時不戰,如今又前來投誠?”

其實,換誰都會有此疑惑。由東海三聖調集的二百萬天正仙佛魔修者,根本不知道犯境者來自何方。東海三聖只言稱有大敵入侵天正星系,須衆修者齊心協力剿滅來犯之敵。而這批擁有飛船法寶地仙魔。

既然是天正修者,就理當順從東海三聖的神諭。

若是戰時見敵勢大,或是戰敗後自覺無處可逃纔來投靠,這樣說尚通情理。可是,當時那二百萬修者連成無邊霞雲,可謂是氣勢浩大,聲威一時無二。而天境這邊卻僅有十萬仙衆,佔據着一塊不大的虛空結陣自守。至少從明面上來看,天正修者這邊優勢明顯。此等形勢下,哪有在尚不知對方底細時。便叛陣而出地道理呢。

雷霆都省主問的這句話,頗有些一劍封喉地犀利之感,直接質疑雲蒼子率衆投靠七神官的誠意。若蒼雲的回答。不能讓七神官滿意,這齣戲也就沒必要再演下去了。

此時,誰也不知蒼雲的心裡有多苦。

別看他正襟肅立在七位神官面前,保持着一宗之主、一洲之帝的氣度與風範。其實。雲蒼心裡正苦兒吧唧地不是個滋味。”苦啊!苦也!我哪裡知道爲什麼要臨陣不戰,爲什麼要來投誠!一年未聞聖宗主音訊,他這次一回來,就給我出了一道難題。誒!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哩!”

原來,就在心意分宗門人從儲物法器中取出星豚梭仙煉梭,並進入備戰狀態之時。一道道無形的連神仙都無法察覺感知的超頻光波,將楊夜與黑天的命令傳遞至每一艘飛梭的輔助智腦中。那些門人一入梭中,便接到聖宗主的諭令。

其實,最初的命令很簡單,就是將飛梭的控制權交還給黑天,不想交也得交,因爲黑天直接就接管了這支龐大的法寶艦隊。接着就是讓蒼雲、天煉、破卷等人,將分宗門人儘可能多地裝入飛梭。有可能發展成爲核心成員的優先,面和心不和老是想獨立門戶不服從管教的,則一概不予理會。

心意聖宗門人半數有過充當鱗豚內丹充能器地經驗,雖身處飛梭中不知外面情形,也不以爲異。

他們等若被軟禁在飛梭之中,根本不知道這支法寶艦隊已經上演了一場臨戰叛逃的好戲。

蒼雲、天煉、破卷三人,則勉強知道些詳情。得知此戰是天正神人故意消耗心意聖宗實力的舉動,知曉對陣的竟然是比天正神人更加厲害地外星修道者。這隱瞞了許多真相的消息,便讓蒼雲、天煉、破卷三人驚駭不已。他們三人搭乘的飛梭倒也沒有屏蔽全息影象,對於外面的戰況,也看得清楚分明。越是往下看,三人越是心驚膽寒。那天誅地滅大陣,猶如一面碩大無比的磨盤,無論有多少天正修者抵近攻殺,都會被碾得粉碎,化爲無形。

見此情形,他們也算是理會了聖宗主的良苦用心。臨戰脫翹哭爲了保住分宗弟子的性命,逃而不走反而懸聚於大陣之後,卻是爲了避免被天正神人問責爲難。有天誅地滅大陣擋在此處,那天正三祖也沒辦法追來論理。而最讓三人驚駭的是,大軍潰敗後,至尊無上的、被天正衆生信奉萬年的天正三祖,居然被人追殺。天誅地滅大陣中飛出九道不溫不火的御光,便差點讓天正三祖命喪當場。

親眼見到開天闢地的三大始祖被人追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佛教徒想象一下如來佛祖被人攆得到處亂竄,道教徒則想象三清道祖象野狗一樣被人追着打,至於武俠迷則幻想一下西門吹雪被拿着匕首的韋爵爺追殺的情景,是不是有快要崩潰的感覺?

蒼雲、天煉、破卷三人,當時就有種世界末日即將來臨的崩潰感。

這還沒完,天正修者大軍潰敗之後,外型奇特氣焰看似囂張不羈的法寶艦隊,依然歇在人家的旁邊一動不動。也就自然而然的成爲天境衆仙關注的焦點。關鍵是,不歇在這裡也不大行,艦隊若是離開天境衆仙的勢力範圍,肯定會遭遇到來自天正神界的殘酷報復。

但老是呆在人家左右,總得需要一個理由吧。

就連楊夜都無法預知艦隊呆得久了,那些大仙人們會動何種心思。

要是被人家看不順眼,順手給滅了,這豈不是冤枉之極。

既要在兩強夾縫中生存下去,又要儘可能多的保全自己的實力,這就是分宗艦隊面對的難題。

偏巧,這天裡分身夭折自甘墮落成器靈,讓楊夜本體也遭受重創。

害得楊夜只能拖着病體殘軀堅守崗位。他得一心三用,一面療傷,一面繼續完成自己的任務,一面還得指揮黑天遙控分宗艦隊那裡的局勢。分身消失受傷最重的就是本體心神,楊夜就算是大神通修者,也難以全盤掌控。於是,楊夜惟有將這件難辦的差事交給蒼雲來辦,交代給蒼雲的任務只有四個字:保住艦隊,給的建議也只有二個字:投降!

回到剛纔。

“那,你爲何臨陣時不戰,如今又前來投誠呢?”

蒼雲不慌不忙的、舉止大方得體望向那位問話的老仙人,見其氣度雍容衣着華貴,於是眼神裡還閃過一絲仰慕的目光。只不過

他心裡卻在暗罵:“這老匹夫,也忒狠了些!幹嘛要問得這樣直接。”

他嘴裡卻是說道:“誒!上仙有所不知啊!小仙是有苦衷地”

先是一嘆,蒼雲的神情已經變得愁容滿面,說到苦衷二字時,他已是一副苦大仇深、這世上沒人比他慘的模樣了。接着

其實,接下來盡是些沒營養的話。但這些有膨化食品嫌疑的話語,蒼雲也如表演單簧般講了近一個時辰,等若二個小時。其作爲道貌岸然派的傑出代表,這番表演對他來做,不算什麼難事。無非就是杜撰一個飽受非人迫害,一心找機會脫離苦海的悲慘故事。

一個人老謀深算智謀超羣,其實並不可怕。但如果這個人又將卑鄙小人與道貌岸然集於一身,那就非常可怕了。要知道楊夜雖然有點卑鄙無恥,但他不還算小人,其做事自有一套原則,哪怕隨心所欲百無禁忌,那也是一種規則。而蒼雲較楊夜更爲卑鄙,也更加無恥。一番聲情俱茂的表演,把他自己都感動得潸然淚下,也着實將七位神官唬得一愣一愣的。

最終,無二話,七主神欣然接受了蒼雲的輸誠,並且再三表示,十萬天境大仙來此,就是爲了解決那些遭受迫害的天正修者的。畢竟,天下修者是一家,正道中人絕對不會放過那些破壞規矩的叛逆。

就這樣,背叛了天正三祖無家可歸的心意分宗艦隊,如願以償的找到了靠山。他們終於能放心大膽的呆在天誅地滅大陣旁邊。但是,這一呆,竟然就足足呆了三天。天誅地滅大陣依舊運轉不停,十萬天境大仙絲毫沒有挪窩的跡象。

蒼雲不知道那些修爲變態的仙人要做什麼,他也不敢去問。只能與天煉破卷等人,恩威並施的安撫下面不知內情的門人弟子。其實,七位主神是在等一個結果,等大羅天境修者以神遊之念窮搜天正星系,尋找那必定存在於人間界的六界輪迴之根本:六界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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