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比較忙,第二更要等到晚上十二點左右才能放出)
這是亞歷山大·索爾仁尼琴第一次拿起筆寫下關於獨裁者的故事,之前不論是《古拉格羣島》還是《馬特遼娜的家》索爾仁尼琴都只是針對蘇聯共產黨的獨裁暴政,在他眼中,蘇共是邪惡的,由無數對權利的貪慕者組建而成壓迫人權的政治組織。
有時候索爾仁尼琴會想假如沒有那場該死的大清洗,或許他會從炮兵上尉一路晉升成少校,然後成爲偉大衛國戰爭中的英雄,受到國民尊重和愛戴。而不是哈薩克斯坦的勞動改造營中默默無聞的幹活。本來那些勳章與榮耀都屬於他自己,可是命運卻讓他成爲了蘇維埃的敵人。
想到這裡,索爾仁尼琴提起筆,在紙上寫下第一句話,“1937年8月26日的一個平靜夜晚,平靜的高爾基州彼列沃茲村裡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新生兒的父母在慶喜自己終於擁有了一個孩子,姓亞納耶夫的男人將新生兒取名爲根納季·伊萬諾維奇·亞納耶夫。只是他們不知道這個孩子將會在未來的蘇維埃國家中扮演一個重要的角色。一個名副其實的暴君,與自由民主背道相馳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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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納耶夫走在狹長的走廊上,他的最後一個對手,是蘇聯外長謝瓦爾德納澤,戈爾巴喬夫摧毀共產主義世界的左右手。在他的支持下,東歐國家被允許走它們自己的道路而不再被束縛在蘇聯的控制之下。當東歐共產黨呼籲蘇聯採取軍事介入來解決開始席捲東歐的民主化運動時他也拒絕介入。
謝瓦爾德納澤的愚蠢做法導致東歐大多數地區和平完成其民主化運動鋪平了道路。據說他多次對強硬派說:“我們現在應該認識到使用刺刀、坦克和血無法獲得社會主義、友好、鄰友關係和互相之間的尊重”。
共產黨人和俄羅斯民族主義者都認爲他的做法是叛國,他長期在莫斯科的一些人物被看作是反面人物。而戈爾巴喬夫和葉利欽倒下之後,能繼續讓謝瓦爾德納澤推進民主改革的溫暖土壤也就到此爲止了。
不過亞納耶夫對如何扳倒謝瓦爾德納澤還是很頭疼的,因爲他爲自己建立了一個嚴格認真的名聲,比如謝瓦爾德納澤在上班路上使用公共交通,而不使用政治局委員可以使用的轎車。比如謝瓦爾德納澤一身清廉,從來沒有挪用過半點屬於國家的財產,這在腐敗官僚體制中是難得可見的風景。但要從謝瓦爾德納澤身上尋找突破口丟進監獄,就是難上加難。
如果不是謝瓦爾德納澤一心想要加盟共和國脫離蘇共的掌握,亞納耶夫真心想跟這傢伙坐下來聊天敘舊,問一下他想不想加入自己的幕僚集團。
“亞納耶夫同志,這麼光明正大的走進我的辦公室而不打招呼,怎麼說也是一個不怎麼禮貌的問候方式啊。”看到推門而進的亞納耶夫,謝瓦爾德納澤還是很淡然的面對鐵血獨裁者,畢竟除了政治立場不一致之外,老狐狸很難讓亞納耶夫抓到把柄。
“這不是特地來拜見我的老朋友了嗎?謝瓦爾德納澤同志。”亞納耶夫微笑着坐在他對面,一點一點的試探對方。
“咳咳,亞納耶夫同志現在不是應該在整個蘇維埃的內部掀起一場精彩的肅反運動嗎?據說肅反運動開始之後,很多憂心忡忡的官員都畏罪被‘自殺’了啊。”謝瓦爾德納澤話中有話,包含深意的盯着亞納耶夫,“聽說我的老朋友雅克夫列夫也成爲了被自殺的犧牲品之一,而且還是蘇共內部自殺的最高領導人,對麼?”
“你當然不會有事了,謝瓦爾德納澤同志。”亞納耶夫展開雙臂,說道,“看,多麼偉大的共產主義戰士,他工作勤懇,爲人清廉,與那些蛀蟲相比,簡直就是社會主義建設者的榜樣。只可惜啊……”亞納耶夫故意談了一口氣,“只可惜他犯了一個更加嚴重的錯誤,那就是對思想路線的改變,這比收斂錢財更加可恨。”
“哦?”謝瓦爾德納澤把眉毛一挑,“你這可是欲加之罪的說法啊,亞納耶夫同志。我什麼時候成爲自由世界的背叛者了?意識形態這種東西到今天可不能成爲定罪的證據呢。”
亞納耶夫看着謝瓦爾德納澤,就像看着一位值得尊重的老對手。當然如果沒有找到打敗謝瓦爾德納澤的方法,亞納耶夫也不會這樣光明正大站在這裡。
“只可惜你忘了你一件事,那就是你的女兒,哦還有你的妻子,她們私底下做的那些齷齪事情,真以爲我會不知道嗎。”亞納耶夫打量着小丑表演一樣看着謝瓦爾德納澤,“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個清正廉潔的人,卻縱容自己的親人大肆斂財,你真當我們都是傻子嗎?”
原本時間線中,蘇聯解體後謝瓦爾德納擔任格魯吉亞第二位總統,卻縱容自己老婆,和女兒進行的貪污活動,結果將格魯吉亞變成全世界最腐敗的國家之一。擁有一位廉潔總統的腐敗國家,聽起來就是黑色幽默的笑話。而謝瓦爾德納澤嘴角的微笑也隨着亞納耶夫的話慢慢的消失不見。
“你想怎麼樣?”謝瓦爾德納澤內心忐忑不安,但表面上假裝鎮定。亞納耶夫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所以他不希望自己家裡人變成下一個雅克夫列夫,亞納耶夫沒有直接繞過謝瓦爾德納澤進行審判,就知道他最終的目標還是衝着自己。
“退位。”亞納耶夫的話簡潔明瞭,“你從蘇聯外長的位置上提離開,我還會幫你一下,你的家人所做的那些小黑屋我不去找麻煩,如果依舊執迷不悟的話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謝瓦爾德納澤低垂着眼簾,無可奈何的說道,“我答應你,亞納耶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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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裁者’終於在這一刻撕下了所有的僞善面具,露出那張陰鷙的,城府深沉的臉。他用最狠毒的手段打擊那些異見份子,並將他們玩弄於鼓掌之間。人民開始恐懼他,他的朋友提防他,似乎所有人在這一瞬間都變成了敵人。但‘獨裁者’並不孤獨,更並不會介意,因爲他的目標,就是成爲最偉大的統治者,沙皇。”
寫到這裡,索爾仁尼琴放下筆,心滿意足的通看了一邊自己的稿子,然後準備在最後寫上完結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最終改成了其他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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