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終於要進入上架前的第一個大高潮了)
1991年12月8日,蘇維埃風平浪靜,沒有三位神情輕鬆的國家領導人出現在白俄羅斯的別洛韋日森林中的維斯庫利村莊,事實上除了克拉夫丘克和舒什可維奇還活着之外,葉利欽已經永遠的躺進了新聖女公墓之中。蝴蝶效應改變了歷史的走向,象徵蘇聯解體前奏的《別洛韋日協議》變成了一個永遠不會實現的春秋大夢。
克拉夫丘克此時還是烏克蘭最高蘇維埃主席,不是烏克蘭總統。舒什克維奇也是剛剛在不久之前擔任了白俄羅斯最高蘇維埃主席,亞納耶夫好不容易從蘇聯國內混亂的秩序中穩住了陣腳,將軍權大部分抓在了自己手中,他終於可以騰出手來清洗各大加盟國中的親西方勢力。
並且他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之內通過軍火買賣和外貿公司想方設法的籌措到了一筆有限時間的戰爭經費,假如一旦發生了戰爭,他拒絕讓蘇聯原本糟糕的經濟爲軍費買單。光是這筆鉅款就能度過戰爭衝突的前幾個月。
用亞納耶夫的話來講就是“不給加盟國的分裂勢力一個教訓,蘇聯永遠存在着解體的隱患。我們長痛不如短痛,蘇聯寧願以戰爭的悲壯方式結束自己的領導,也不願意被一羣無恥的小人用屠刀瓜分曾經的輝煌成就。”
蘇維埃的字典裡,永遠沒有退後和妥協。
毫無疑問,克拉夫丘克和舒什可維奇就是首當其衝的兩位,因爲烏克蘭和白俄羅斯手中還掌握着聯合國投票權的席位,這對反覆擔憂他們會利用投票權搞出大新聞的亞納耶夫來講,不是一件好事。
於是克拉夫丘克和舒什可維奇被亞納耶夫分別從基輔和明斯克召喚到了莫斯科,當然亞納耶夫隱瞞了他們彼此之間的行程,甚至他們之間的緊急傳喚只相隔了半天的時間,而亞納耶夫的卻在他們前往克里姆林宮的路上,在總統辦公室內與帕夫洛夫起了爭執。
帕夫洛夫來回踱步,神情焦慮,如果說此前他對亞納耶夫的政策是百分百的支持,現在就是站在了他的對立面上。憲法中取消加盟國自由退出蘇維埃權利的風波還沒有過去,再取消聯合國席位造成的風波可不亞於再來一次八一九危機。
“我絕對不同意這麼做,亞納耶夫總統,你這是在玩火**,加盟國的情況已經夠糟糕了,如果我們再刺激反對派的神經,保不準他們會全部倒向西方的對立面。”帕夫洛夫推了推眼鏡,分析說道,“之前的高壓政策只是暫時的將分裂主義的噩夢打壓了一下,他們只不過在暗中蓄力,等待下一次的反擊。而你的舉動將會成爲反擊的導火索。”
“帕夫洛夫同志,我想問一下既然明知道對方還會反擊,我們爲什麼不提前出手,難道你希望在看到一次阿拉木圖事件,第比利斯危機或者再一次的費爾干納黑色六月?”亞納耶夫也同樣提高了分貝,他對帕夫洛夫的耐心一點一點被消耗乾淨。
“但是國內現在的局勢還不穩定!我們不可能在不穩定的情況下對加盟國進行打擊。上帝,現在的情況已經夠糟糕了,難道您還希望來一次火上澆油嗎?”帕夫洛夫幾乎是在亞納耶夫面前拍着桌子怒吼道。
“如果不徹底根除加盟國裡面的蛀蟲,蘇維埃永遠不可能穩定下來。”亞納耶夫第一次擺出了強硬獨裁者的姿態,“民族關係已經成爲摧毀蘇聯的攻城槌,而那些該死的傢伙們還在不斷的煽動當地人的情緒,要求驅逐俄羅斯人,如果我們再不做出行動,整個國家將不屬於蘇維埃!”
“該死的,亞納耶夫,你到底在打着什麼主意,一次一次的觸動反對派的敏感神經,這是要逼迫他們進行內戰嗎?”帕夫洛夫已經憤怒到開始口不擇言,完全忘記了站在他面前的,可是蘇維埃最高總書記。
“注意你的言辭,帕夫洛夫同志。”亞納耶夫不滿的轉過身,留給帕夫洛夫一個難以捉摸的背影,“既然蛀蟲們已經形成了氣候,那麼我就是要壓迫那些反對派,逼迫他們做出出格的事情,反對我們的政策,只有這種理由我們纔可以光明正大的挺進加盟國控制局勢。”
亞納耶夫轉過頭,朝一直站在門口的人揮了揮手,說道,“羅吉奧諾夫將軍,請你進來吧。”
同樣扭轉頭的還有聽到這個名字一臉驚異的帕夫洛夫,前高加索軍區總司令羅吉奧諾夫將軍正朝着亞納耶夫微微鞠躬,神情不卑不吭,就像在三年前他受到不公正的審判時一樣無怨無悔。
“羅吉奧諾夫將軍將會重新擔任高加索軍區的負責人,當然不是最高指揮官,而是軍區管轄區域內在發生動亂事件時有權指揮一切的領導人。”亞納耶夫朝帕夫洛夫介紹了他爲什麼要將羅吉奧諾夫重新調回來的原因。
“還有,帕季阿什維裡也有重新調向中央,我想讓他來擔任未來格魯吉亞的蘇維埃主席。”如此重大的事件,亞納耶夫說的像喝水一樣稀疏平常。
“你這是在向他們釋放信號,亞納耶夫。”帕夫洛夫吞嚥了一下口水,“或者說你這是故意讓格魯吉亞總統茲維亞德·加姆薩胡爾季阿看見,以繼續逼迫他做出更加出格的行動。”
“你在胡說什麼,帕夫洛夫同志。羅吉奧諾夫將軍可是蘇維埃的忠實黨員,我現在做的這些不過是他對三年前顛倒黑白審判的補償,那時候應該送上絞刑架的是戈爾巴喬夫,是謝瓦德納澤,是茲維亞德,而不是成功的阻止了造反派陰謀的羅吉奧諾夫和帕季阿什維裡。”
帕夫洛夫第一次看見一向平靜的亞納耶夫突然爆發了脾氣,說實話亞納耶夫的確對1989年4月9日的第比利斯悲劇憤憤不平,那些成功阻止格魯吉亞民族極端勢力的人被判處有罪,比如調動軍隊的羅吉奧諾夫,比如格魯吉亞蘇維埃主席帕季阿什維裡,而那些的得志的小人卻躲過了審判,並將所有過錯都推到了蘇聯共產黨的頭上,將第比利斯事件描述成“殘暴的蘇維埃軍隊鎮壓了格魯吉亞愛國者”的事件。
如果亞納耶夫當時在場,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給發動騷亂的民宗運動領導人茲維亞德和尚格拉亞一個7.62mm的子彈。
“如果你不願意支持我們的行動,你大可做一個冷眼旁觀的人,有些壞人的角色,我來擔當就行了。”羅吉奧諾夫平靜的對帕夫洛夫說道,同時也暗示他不要再去刺激亞納耶夫了。
“好,亞納耶夫總統,請保重,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帕夫洛夫轉身出門,還沒走兩步他又回過頭,有些自嘲的說道,“現在中央除了支持你的一切之外還能做些什麼呢?我們都只是在爲這個快要壽終正寢的政權續命而已,不知道哪一天這座大廈就會突然坍塌,而我們這些建築師,只是做一些縫縫補補的維修而已。”
帕夫洛夫有些傷感,這些都是他埋藏在心中已久的話,雖然不適宜在公開場合說起,但這幾個月來跟隨亞納耶夫出生入死,他早已將對方視爲可靠的朋友。
帕夫洛夫第一次發現面前的亞納耶夫眼神明亮的如同星辰,彷彿面前的困難對他來講不過是暫時遮住眼睛的迷霧,亞納耶夫用最堅定的語氣向他說道,“你錯了,帕夫洛夫,對你們來講只是維持國家的現狀,對我來說,蘇維埃將會在戰火中獲得重生!”